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霍项胤沉默两秒后,偏头对一旁的左颜道:“颜颜,替我送江小姐回去。”
左颜心里当然不乐意,可是她也是有眼力见的,她若不去,舅舅就得去,那样小舅妈就会不开心了……
作为小舅妈的忠实拥护者,她怎么能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知道了舅舅,我会很有礼貌地把江小姐送回去的!”
说着,左颜就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江弦月面前。
“走吧江小姐,我舅舅现在没空,我来送你!”
江弦月那双小鹿般无邪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顾芯芯拉住霍项胤的那只手,发了一会儿呆,才回神看着左颜。
“颜颜,可是你知道我的病房要怎么走吗?”
左颜不以为然,“不知道我不会问吗?鼻子底下有嘴,医院每一层都有护士站啊!”
江弦月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很快又开朗地笑了起来,“嗯,也对,那我们走吧!”
临走之前,江弦月又深深地看着顾芯芯,很贴心地说道:“芯芯姐姐,你要好好养着身体,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顾芯芯点点头,“江小姐也是,早日康复。”
江弦月的眼神从顾芯芯身上移开了,脉脉含情地看向了霍项胤,“……阿胤,那我走了。”
“嗯。”
男人并没有多余的话。
而后,江弦月便跟着左颜一起出去了。
……
病房里只剩下顾芯芯和霍项胤。
男人垂目看了看小丫头拉着他的那只手,眸底染上暖色,又挑眉看着她的小脸儿,“怎么了?”wWW.ΧìǔΜЬ.CǒΜ
“没事。”
顾芯芯毫不留恋地松开了男人的手。
刚刚她只是想试探试探江弦月的反应,验证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想。
如果江弦月真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那么,她的情绪多半都会显在脸上。
正常来说,一个被全家娇惯长大的千金小姐,是不需要学会审时度势,隐藏自己情绪的。
比如左颜,比如霍帆,都是喜怒形于色的直脾气,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们不会藏着掖着。
然而,刚刚当江弦月看到她拉了霍项胤的手的那一刻,她明明很在意,却还在微笑以对。
由此可见,这位江小姐,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纯真,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装的。
只不过,她长得楚楚动人,装得也不违和。
其实江弦月她装不装,是个怎么样品格的人,顾芯芯都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她这次严重的过敏反应是不是和江弦月有关,是不是江弦月对她动了手脚所导致的?如果是,那她们之间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
刚刚的一试,虽然无法判定事情是不是江弦月做的,但却能确定一点,江弦月有城府,不真诚,以后接触时,要留心这个人。
至于她今天过敏的真正起因,怕是已经无从查起了。
因为哪怕从作案动机和作案嫌疑两个角度去看,都可以肯定是江弦月做的,她也早就已经换过衣服洗过手,是不会留下证据的。
不过,大叔居然会因为她轻轻一拉就留下来,而没有去护送他的白月光,倒是顾芯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让我出去送江小姐,现在又这样晾着我?顾芯芯,你什么意思?”
霍项胤语调不悦,似乎对她很有意见。
顾芯芯回过神,才发现大叔还站在她的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是瞪着她!
顾芯芯也觉得在大叔看来,她刚刚拉住他的举动很莫名其妙,于是想了想,便说道:“大叔,我想起来了,我找你是有事的!”
这还差不多。
霍项胤冷哼了声,才优雅动身,自病床边坐了下来,长腿慵懒交叠,一派等着臣子上书的帝王之姿。
“说吧,什么事?”
顾芯芯咂咂嘴,说道:“家里的冰箱里有我自己做的栗子蛋糕,你让郑吏帮我取过来吧,我现在有点想吃了。”
霍项胤冷冷沉眸,“没了?”
顾芯芯点点头,“嗯,就没别的事了。”
霍项胤脸色不佳,却颇为深沉地看着她,“顾芯芯,如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现在问,我都会告诉你。”
“没有啊!”
顾芯芯别过脸望着窗外的天,倦倦地打了个哈欠,不看男人了。
她有什么好问的,又不是他亲老婆,问多了讨人嫌。
霍项胤凝眸,看着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下颚渐渐紧绷。
如果不是看这死丫头今天小手肿得可怜,现在真恨不得提拎起她来,好好教育教育!
被小丫头气得够呛,霍项胤捏了捏发沉的眉心,没有办法,只能自我消化。
而后,男人了拉过顾芯芯一只被纱布包裹着的一直小肿爪子,搁在掌心观察有没有消肿,问她,“手还疼吗?”
顾芯芯依旧看着窗外,怔了怔,淡淡回道:“还行,可以忍受。”
男人又沉声道:“医生已经检查了你的所有过敏源,等结果出来,给我一样一样记住,以后那些东西都不许再碰。”
顾芯芯撇了撇嘴,“哦,知道了,我又不想死,会自己好好惜命的!”
“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说话。”
霍项胤低沉的口吻忽然夹杂起几分命令的意味。
顾芯芯无奈,只好把脸转了过来,谁知一下就对上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胸口陡然一紧。
大叔这是什么眼神?
而且他干嘛离得这么近!
又要调戏她?
霍项胤一只手扶着病床边沿,一只手按在她的另一侧的床面上,身躯前倾斜,俯低凑近,“小丫头,真的就没什么想问大叔的?”
顾芯芯还是摇头,“没有……大叔,你想让我问你什么?”
霍项胤逼近她,“我想你问我……”
男人的语速仿佛刻意放慢,‘问我’两个字一出口,乍一听很像……吻我。
我想你吻我……
顾芯芯心惊,错听的话加上这犯规的距离简直让她头皮发麻,她的两只手现在也派不上用场,慌乱之下,胡诌道:“……大叔,我困了!”
“才刚醒,怎么又困了?”
男人眉心一沉,马上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
顾芯芯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大叔,我没事!我只是习惯在这个时间睡一觉,不睡就会难受……”
“……那就睡!”
男人沉了沉眉,而后便起身探过去,将她身后的靠枕撤走,又轻柔地扶着她的肩膀,把半靠在床头的她放平了……
“好了,睡吧。”
顾芯芯有些发呆,被这个金尊玉贵的男人这样细致入微地伺候了一下,还真有点不习惯。
准备闭眼睡觉之前,她犹豫了一下,才试着说:“大叔,如果我睡着了,你也先别出去,等颜颜回来你再走哈!”
霍项胤瞧着这个难得有求于他的小丫头,眯了眯眸,“怎么,一个人害怕?”
“不是,我……”
男人粗粝的大手忽然捧上了她的脸颊,长指轻轻刮着,温柔地安抚道:“傻东西,在我面前不用逞强,女孩子会害怕一个人在陌生环境里睡觉很正常,我又不会笑你。”
顾芯芯感觉自己好像被看扁了,倔强地道:“大叔看不起谁呢?我真的不怕!我就是担心房间里没人,吊瓶里的液快没了,到时候没人发现,光输空气再把我输死掉!”
霍项胤眉心蹙起,唇角的温柔弧度一秒变硬。
论煞风景,这小丫头怕是世界第一。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掖了掖她耳侧的碎发,“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顾芯芯怔了怔,别过脸才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是啊,你不会让我死的……”
至少在这三个月之内,绝对不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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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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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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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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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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