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以为她不记得,但其实她记得,她记得她生了一场大病,前后修养了一个月才恢复。
她还记得白凛带她去看医生确认她的智力情况,医生说不用担心后遗症,小孩子嗜睡很正常。
这些记忆清晰无比恍如昨日,她记得,却不知道让她生病,差点害死她的是卫应寒。
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咔哒,卫生间的门开了。
卫应寒走出来,一身深蓝色的睡衣,衬得他的肌肤雪一样白,被热气熏红的嘴唇像血一样艳,漆如点墨的眸子染了水汽,看她的时候还带了淡淡笑意。
他抱着脏衣篮去洗衣服,篮子里既有他的,也有白棠的,一些手洗,一些机洗,他要洗三趟,前前后后一个小时,毫无怨言。
多么温柔居家。
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曾经差一点杀死她。wWW.ΧìǔΜЬ.CǒΜ
白棠定定地看着他,25岁的卫应与比12岁的卫应寒截然不同。
12岁的卫应寒霸道狠辣,说一不二,谁和她玩得好就折磨谁,最擅长用自残的手段来逼她服软;可25岁的卫应寒成熟,稳重,喜欢笑,笑起来时嘴唇最好看,温温润润,不见丝毫阴霾。
最重要的,他知道尊重她包容她,明白她的恐惧与愧疚,亲热时点到为止,会认真问她害不害怕,再心平气和地告诉她,他不喜欢,以后不要再问了,还有那个承诺的郑重的吻。
25岁的卫应寒对她,没有惩罚,没有逼迫,没有勉强,他在努力往她的心里走。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感化了他,才愿意接纳他的感情。
可现在白凛告诉她,卫应寒小的时候差点害了一个小生命。
如果从一开始就错了,她还应该给他这个机会吗?
白凛一直在观察白棠的反应,震惊,纠结,怀疑……他尽收眼底。
可除此之外,白棠一点过激的言行都没有。
她在斟酌,她在犹豫,18岁的白棠没有立即放弃,6岁的白棠也是如此。
白凛说不上是失望更多还是绝望更多,不管是什么原因,白棠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糖糖,我的话,你好好想想。”白凛失去底牌,说话都没那么有中气了。
白棠收回留在卫应寒身上的视线,认真应下,“爸爸,我会的。”
白凛去卫生间洗澡了,把空间让给他们。
白棠下床,走到卫应寒身边蹲下。
他正在小盆子里洗着贴身的衣物,两手都是泡沫,见她过来就开口调笑一句,“领导来指点工作吗?看看我有没有哪里洗得不干净。”
白棠笑了一声,“你以前也这样帮我洗衣服吗?”
“我第一次这样帮你洗衣服。”卫应寒说:“你总是很忙,订婚一年,你只在我那里住过一晚,还是不舒服才住的。”
“那天晚上我本来想给你洗的,但你不让,害羞。”卫应寒说完,笑着看了一眼白棠。
白棠不置可否,害羞吗,或许吧,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关系没近到那一步。
今天卫应寒的反应很好猜,明明订婚一年了,他们之间的亲密相处却好像很少,他甚至问她怕不怕。
排除现在的心智原因和白凛对卫应寒的厌恶,他们的关系大抵不是很好。
“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把我们在一起的经过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你说的手段是什么。”
卫应寒把衣服洗干净,清好,挂起来放进烘干机。
“白叔叔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吗?”卫应寒问。
白棠不打算瞒他,坦白道:“说了一些,但我更想听你说。”
卫应寒看着她,“为什么?”
白棠不躲不避,同样直视着他,“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决定要不要继续喜欢你。”
卫应寒眉头微动,似乎有些诧异白棠是这样的回答,沉默了一会才道:“糖糖能确定自己的喜欢吗?”
6岁的你,做得了19岁的主?
白棠道:“怎样才是确定?如果我告诉你爱情是荷尔蒙和激素催发的,在你安慰我的时候,我们接吻的时候,你为我洗衣服的时候,身体分泌的激素都让我觉得是喜欢你的,这样够吗?”
卫应寒用一种好像第一次见她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的白棠,直白大胆得他有些难以招架。
他知道白棠聪明,但6岁的她就已经能够堪破爱情的本质,未免太过草率。
他没料到白棠打直球也打得这么让他胆战心惊,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糖糖……”他语气里充满了喟叹,“你比以前更果断了。”
她想把他们的关系一刀切,至于切不切取决于他的回答。
但卫应寒很清楚,如果实话实说,白棠一定会立即收手,绝对不会再和他纠缠。
失去记忆的白棠没有那么多牵绊担忧,做起抉择来比当初更痛快。
“你说吧,我听着。”白棠道。
“你想从哪里听起。”
白棠:“我问你答,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你16岁。”
16岁尚且可以接受,白棠点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在一起?”
“成年后。”
没犯法,也守了道德,白棠又在心底给他画了个勾,“怎么在一起的?你说的手段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因为你和朋友生疏?”
“表白被拒,利用协议和你在一起,至于和朋友生疏,应该是他们不喜欢我。”卫应寒说的半真半假,“而且康尼和宋子申都喜欢你,应该更恼我。”
白棠听得眼皮直跳。
什么玩意协议,什么玩意康尼宋子申喜欢她,19岁的她玩得这么时尚吗?
“什么协议?”
卫应寒抚摸了一下素戒,“我们的婚姻就是协议的一部分,具体协议内容我明天取来协议书给你,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白棠默了一下才道:“是谁以婚姻为条件制定的协议?”
卫应寒:“是我。”
白棠:“……”
她想把之前给他画的两个勾叉掉。
卫应寒的意思不就是她嫁给卫应寒,卫应寒以婚姻为条件完成她提出的条件吗?
话说早了,什么不犯法守道德,这种畸形的婚姻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出来的。
白棠怀疑自己有把柄在卫应寒手里,又怀疑自己是真的脑残,利用卫应寒的喜欢和婚姻换取好处。
白棠扶额,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操作骚闪了腰,“在协议里我让你做了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卫应寒道:“你让我帮你找当年的连环杀手。订婚后,你能得到我的一半产业,结婚后,你能得到我的所有财产。”
白棠:“……你的条件是什么?”
卫应寒:“一辈子不离婚,永远忠于婚姻。”
白棠:“……”可以,不错,这很卫应寒style。
这特么的,脑子被驴撅了签这种鬼东西?
白凛欠了很多债吗?
要是白凛没有破产到被逼跳楼,她绝对不可能签署这种协议,先不说就算欠了债她自己能赚钱还债,就说“一辈子不离婚”这种条约,她就绝不可能答应。
“你骗我。”
白棠的话掷地有声。
卫应寒并没有被戳破的心虚或者恼怒,很痛快就承认了,“是,我骗了你。”
她想把之前给他画的两个勾叉掉。
卫应寒的意思不就是她嫁给卫应寒,卫应寒以婚姻为条件完成她提出的条件吗?
话说早了,什么不犯法守道德,这种畸形的婚姻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出来的。
白棠怀疑自己有把柄在卫应寒手里,又怀疑自己是真的脑残,利用卫应寒的喜欢和婚姻换取好处。
白棠扶额,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操作骚闪了腰,“在协议里我让你做了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卫应寒道:“你让我帮你找当年的连环杀手。订婚后,你能得到我的一半产业,结婚后,你能得到我的所有财产。”
白棠:“……你的条件是什么?”
卫应寒:“一辈子不离婚,永远忠于婚姻。”
白棠:“……”可以,不错,这很卫应寒style。
这特么的,脑子被驴撅了签这种鬼东西?
白凛欠了很多债吗?
要是白凛没有破产到被逼跳楼,她绝对不可能签署这种协议,先不说就算欠了债她自己能赚钱还债,就说“一辈子不离婚”这种条约,她就绝不可能答应。
“你骗我。”
白棠的话掷地有声。
卫应寒并没有被戳破的心虚或者恼怒,很痛快就承认了,“是,我骗了你。”
要是白凛没有破产到被逼跳楼,她绝对不可能签署这种协议,先不说就算欠了债她自己能赚钱还债,就说“一辈子不离婚”这种条约,她就绝不可能答应。
“你骗我。”
白棠的话掷地有声。
卫应寒并没有被戳破的心虚或者恼怒,很痛快就承认了,“是,我骗了你。”
要是白凛没有破产到被逼跳楼,她绝对不可能签署这种协议,先不说就算欠了债她自己能赚钱还债,就说“一辈子不离婚”这种条约,她就绝不可能答应。
“你骗我。”
白棠的话掷地有声。
卫应寒并没有被戳破的心虚或者恼怒,很痛快就承认了,“是,我骗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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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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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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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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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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