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缘闻言心中一咯噔,瞬间就想到了大半年前来太虚观寻尘影剑的黑袍面具人…
那黑袍面具人就是陂脚,拄着拐杖,还自称认识师父张阳明,说师父欠他尘影剑,可尘影剑对他的敌意却又极大!
虽说当时仅交手了几回合,但从其人显露的手段来人,就不是常人!
卓元兴见他听闻那怪人的特征都面色很是凝重,紧忙问道:“家父说那怪人很有可能是太虚上人的老对头,道长可认识那怪人?”
“不认识,但有过一次照面…”
张修缘摇摇头,说道:“约莫半年前,此人曾夜闯太虚观山门,自称认识我师父,想要夺我太虚观的传承之物。”
“竟有此事!?”
卓元兴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的陆昭昭便先惊疑一声的开了口:“那后来呢?”
“后来……”
张修缘犹豫一番,说道:“后来他与我交手数回合,被我以奇招逼退…”
卓元兴闻言还在失神,暗自思量着眼前这看似毫无修为的小道士是如何将那等凶人逼退的…
而陆昭昭却已经急不可耐的问道:“此人真的认识太虚上人?”
“应该是认识的…”
张修缘点点头,正色说道:“此人修为不俗,口气也不似作伪,而且他的招式中还隐约透着我师父一些绝学的影子。他若真是我师父对头的话,那应该与我师父交过手,偷学过几招。”
“……”
陆昭昭闻言目光微动,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口中的陂脚怪人,就是张阳明的魔念!
卓元兴喉结上下滚动也回过了神来,满怀希冀的问道:“道长,您曾击退过那陂脚怪人?”
“嗯…”
张修缘点点头,也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我随你去一趟侠义堂…”
卓元兴闻言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当即屈膝行大礼道谢:“卓元兴代侠义堂老少拜谢道长!”
“大可不必…”
张修缘挥袖运气将其拖住,说道:“那贼人觊觎我太虚观传承之物,与我也交过手,有些恩怨。这等隐患不除,如鲠在喉,我心亦难安。”
他本不欲插手江湖纷争,但此事既然牵扯到了黑袍面具人,他是不想插手也得插手了!
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
他如今下山都得随身带着尘影剑,就是拜那黑袍面具人所赐!
如今有机会将这等隐患消弭,还能救人于水火,他自然不能放过!
陆昭昭见他要去侠义堂,又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下意识的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
张修缘与卓元兴闻言皆是一愣。
“陆道友也要去侠义堂?”
陆昭昭似是也意识到自己所言太过冒昧了,但话已经说了,而且也确实要去确认一些事,故而明知冒昧,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最近闲来无事,正好想出去走走。”
“这……”
张修缘眉头微蹙的劝诫道:“我此行是去解决恩怨的,并非游山玩水,陆道友即便是想出去走走,也不该随我去侠义堂才是。”
“为何不该?”
陆昭昭直勾勾的看着他,非常倔强的问道:“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
张修缘闻言愕然,属实没想到这种事和‘朋友’有什么关系,考虑到道友也是友,他点点头应了句:“是。”
“那不就得了…”
陆昭昭展颜一笑,面颊上随之露出两个小酒窝,笑问道:“知道朋友要去解决恩怨了,我难道不应该帮帮忙吗?”
张修缘摇摇头,“此事并非儿戏…”
“我知道不是儿戏!”
陆昭昭一脸正色的说道:“我也有些修为在身,同行起码能有个照应。”
“……”
张修缘神色有些怪异…
要是师妹和他这么犟,他早就两个脑瓜崩赏过去,顺便再板着脸训斥几句了。
可犟的人是说熟不熟,说生不生的‘朋友’,还是主动要帮忙的朋友,莫说脑瓜崩了,他都不好板着脸对人家…
一旁的卓元兴神色同样也有些怪异,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似乎是看懂了什么…
而在远处,被柳姮娥附身的百灵鸟躲在树梢中,正勾着脑袋偷听他们谈话。
听闻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八卦,她心里都笑开了花,暗戳戳的思量着:‘我就说这陆昭昭怎么常来,感情是看上小牛鼻子了?’
‘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这小牛鼻子怎么还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是看不上人家,还是榆木脑袋没开窍?’
‘……’
“且不提朋友关系…”
陆昭昭见张修缘还在犹豫,笑道:“侠义堂乃是太虚上人早年间率领一众侠义之士所创,而道友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敬佩侠义之士。”
她声音顿了顿,问道:“如今听闻侠义堂有难,想着与道长同行也能出一份绵薄之力,有何唐突之处吗?”
“没有…”
张修缘也确实想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应道:“陆道友说的不错,同行也能有个照应。”
陆昭昭笑道:“道长这是同意了?”
“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张修缘看向一旁的卓元兴,问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居士千里迢迢来此,想必已是鞍马劳顿,不若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如何?”
“我都行…”
卓元兴拱拱手:“一切听道长安排!”
陆昭昭见定下同行事宜,心中也是一松,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在山脚等候二位。”
三人回观途中约定好明日何时赴侠义堂,随后该下山的下了山,该留宿的留了宿…
是夜…
柳姮娥坐在大榕树上轻声哼着歌。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特别是今日后山所见,在她心目中的小牛鼻子除了扎针时比较可怕之外,其他时候很正经。
而且是真的正经…
她生前在风月场所讨生活,见多了尔虞我诈,虚与委蛇…
在她眼中,张修缘的这种正经,甚至能和榆木疙瘩划上等号…
很奇怪,也很有意思。
忽地,歌声一顿,柳姮娥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走来的道人。
“都这么晚了,道长还没休息?”
“想请柳姑娘帮个忙来着…”
张修缘拱拱手,直言道:“贫道可能要离观几日,还请柳姑娘帮忙照看一下这太虚观,若是九龄来寻,告知他实情便是。”
“道长客气了。”
柳姮娥坐在树上摆着腿,笑道:“当初我要借宿此间的时候就说过了,可以附带着帮道长看家护院,此为分内之事,道长便是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
张修缘摇摇头,正色说道:“借宿只是借宿,除了咱们约定的事外,没有任何附带条件。”
“呵呵呵…”
不知为何,柳姮娥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想笑,甚至隐隐有种想要调戏一下他的冲动…
她生前就没见过这么正经的人,自是好奇这种榆木脑袋会不会面红耳赤?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心猿意马?会不会……
她不知道,但她确实好奇…
很好奇…
张修缘也不知这她在笑什么,见其已经答应帮忙看家护院,也便没多留。
他信步走到祈愿池旁,拿着今日得来的剑鞘在池水中洗了洗,顺便也让小乌龟将其上的红尘烟火气吸了去……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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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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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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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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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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