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教父本人显得镇定无比,他和蔼的笑了笑说:“高手的性格总是古怪的,而且她或许是觉得,这样的方式,诚意不太够。”
“这还不太够?那要怎样才够?”一名黑帮家主冷声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斯特叔,我劝你说话的声音小一点,万一她动了怒,你那点草包手下数量就算再多十倍,也不够她砍的!”黛西立即说道,恶狠狠的神色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小黛西,你可真是长大了啊,连你父亲安德鲁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名叫斯特的黑帮家主也反唇相讥,“当年我带你出去玩的时候,你还哭着求我给你买糖吃!结果买完你就在我怀里撒尿了!”
“放屁,才没有这种事!你少胡编!”黛西羞怒道。
“谁编了?你要不去问问你母亲?”
“安静,安静!你们别忘记,今天的重点是商讨金姆家与维多利亚家之间的事情!”
教父被他们菜市场一样吵闹搞得有些生气,直至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教父才说,“在这样的会议中顺便邀请别人上来,是我太没礼貌了,行了,接下来继续说正事。”
此言一出,桌案边的所有人顿时沉默下来,谁也不先开口。
教父看了看神色冷漠的黛西,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戈密文,然后说道:“事情我已经全部了解了,说起来,这是我的疏忽,如果不是我当初把玫瑰大街划给了坎普,却又没有说清楚这块地方在坎普死后归谁所有,金姆和维多利亚就会为这块地闹出这么大的事。”琇書網
随后他又皱起眉头说:“但你们也有责任,在地皮争议产生后,为什么要瞒着我进行争抢?难道你们觉得我没法给出一个公正的处理吗?”
黛西心想你这老东西天天搞一言堂,公正个屁……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说。
“是出现了死伤,教父。”
戈密文这会儿倒是忽然开口了,“不知道是谁先开了枪,但既然有人死了,我不能不给手下们一个交代。”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不愿意第一时间告诉我。”教父不高兴的说。
“这……”
戈密文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主要我和安德鲁最初都以为是小事儿,可以自己解决的事情,没必要麻烦您,但突然死了人,事儿就不同了。”
“算你们也有苦衷。”
教父叹了口气,但他随后看向戈密文,仿佛金刚怒目般的说道,“但你,为什么要用炸弹袭击安德鲁?你难道真的要他死?”
“这事儿不是我做的。”
戈密文平静的说,“我不知道我的手下有没有人背着我偷偷安排了这件事,但他们都在那天晚上被维多利亚家的人杀得差不多了,死无对证,所以我只能说,至少我自己,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
“不是你,那能是谁?谁在这么巧的时候,刚好用炸弹伏击了我父亲?”黛西冷声道。
“或许是别的仇家呢?做咱们这一行的,仇家多到能从联邦一路排到大不列颠,遇到一点暗杀或谋杀不都很正常?你要说是我做的,就拿出证据来。”戈密文面无表情的说,“不然我只能请教父为我做主了。”
“那我杀了你,只要没有证据,教父是不是也不能怪罪我?”黛西站起身来,杀气腾腾的说。
“你大可试试!”
“别吵!”教父冷冷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争执,然后看向戈密文说,“戈密文,你向我和上帝发誓,你说的是真的。”
“我向教父和上帝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然就让我立即下地狱。”戈密文说。
看着戈密文坦荡的眼神,教父转头又看向了黛西,他问:“小黛西,你好好回忆一下,除了戈密文,还有谁可能向安德鲁下杀手?”
“没有的,教父,一个都没有。”黛西深吸一口气,低低的说,“其实不用我说,您也应该知道,维多利亚家族是密城的六大家族里最不像黑帮的家族,我父亲他太喜欢交朋友了,除了十几年前跟您打拼的那一阵子,在家族建立后,他几乎再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深仇大恨。”
教父沉默,他此前最不喜欢安德鲁·维多利亚的原因之一,就是安德鲁太过于仁慈了。
教父自己也是一个仁慈的,喜欢交朋友的人,但他能够清晰的把握住一个度,既能够体恤下属,笼络人心,又能够恰到好处的施放雷霆之怒,保持威严。
而安德鲁做不到,他太过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这对一个黑帮首领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弱点。
反观戈密文·金姆就不一样,他是一个非常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虽然在笼络人心上差了一点,但靠着这股狠劲,依然能够让教父看到一些年轻时候的自己的影子。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教父心想。
以他对戈密文的了解,只要有利于自己,不管多么狠毒的誓言他都能信口拈来,撒谎这件事对他根本毫无心理负担。
而安德鲁也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几乎没什么仇敌的黑帮首脑,这件事儿从一开始,就非常的好下判断。
但他不能这么做,不仅是因为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亲手把戈密文推向深渊。
索性安德鲁终究也没有真的死去,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状上等待苏醒,这让他在做决断的时候,心中也能稍微好受一些。
“小黛西,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教父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但这件事很重大,关系到今后密城是六大家族还是五大家族,除非你能够拿出定罪戈密文的关键性罪证,不然我不能就这样草率的对他进行审判。”
“这怎么可能有证据呢,教父?”黛西咬着嘴唇说,眼眶微红,“金姆家族的人都死了一大半了,事情也过了那么多天,况且就算找到了,他也会说是手下人擅自行动……”
“但没有证据不就是冤枉好人吗?难道教父还要被你的一面之词左右?”戈密文冷笑道。
“别说话,戈密文。”教父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黛西说,“看在我亲自调停的份上,停手吧,小黛西。至少安德鲁还活着,戈密文的老家也被一把火烧了,人手也死了大半,作为惩罚已经足够了,继续这样消耗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现在维多利亚家不仅拿到了玫瑰大街,还从金姆家手里又拿到了不少街区,补偿也不少了,不是吗?”
黛西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似乎是在无言的抗拒,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教父温和的目光下,她终于还是长长的叹息一声,轻声说:“好吧,我答应您,教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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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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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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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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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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