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大门前,镇国公夫人从马车上下来,转眼看到锦屏带着一个人从侧门出来,到了门外,锦屏客客气气把人送上马车。
镇国公夫人站在马车旁看了两眼,忽然感觉刚上马车的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才惊觉那不是长宁街上慈济堂里的冯大夫嘛。
这么一想,镇国公夫人瞬间感觉不好了,府里不会无缘无故请大夫进府,而且还是叶琬瑶的丫鬟,只此一想,镇国公夫人连唤锦屏过来过问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提起裙摆匆忙向府里走去,身影之慌张连一家主母的身份仪态都不顾了。
身后香秀匆匆跟上她,忙口口劝她走慢点,走慢点……
镇国公夫人焦急又焦躁的说:“我这心里都跟火烧似的,恨不得长对翅膀飞过去,哪里还能走慢点!”
一句话说的不带换气,然后又郁闷不解,眉头紧蹙:“我这才到庄子上一会,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您别急,兴许是少夫人请大夫过府切平安脉。”
“怎么可能,琬瑶请大夫切脉都是等我在府里时,不会趁我不在府找大夫切脉的。”
镇国公夫人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她总感觉叶琬瑶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主仆两人三两句话说着,脚下不停,没一会就到了叶琬瑶他们的院子。
“夫人好。”门外两个守门的丫鬟看到镇国公夫人连忙问安,镇国公夫人话都不及说像阵风似的进了院子。
“锦儿,轻点啊,疼……”
镇国公夫人还没进屋就已经听到叶琬瑶痛苦的哀求声。
她心中一紧,三两步步上台阶,到了屋内只见几个人正围在叶琬瑶床上不知在做什么。
她慌忙上前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围在一起的几个人猛然听到镇国公夫人的声音,顿时吓的手脚慌乱,仓皇失措。
几个人站起身来后更是眼神慌张的不敢直视镇国公夫人。
镇国公夫人看到叶琬瑶腿上的红肿,面色担忧,一脸不解问:“这是怎么弄的伤?”
叶琬瑶张嘴才想说谎哄她,谁知镇国公夫人更快一步,目光紧盯着她问:“琬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
镇国公夫人刚才看到她腿伤也忽然想通了一些,她不出府安安稳稳,一出府总会带点小意外回来,这已经出乎寻常,非正常情况。
叶琬瑶讨好笑着喊她:“娘……”
“你不要跟娘撒娇,娘就问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娘!”
“没有!”
叶琬瑶连连摆手。
“就今天出门拿了点东西,回来时脚下踩空不小心磕到了,没有事瞒着娘。”
镇国公夫人盯视着叶琬瑶,她每次说词都太过于完美,让人找不到漏洞,可这次镇国公夫人却是再也不相信她了。
“琬瑶,你别对娘再说谎了。”
叶琬瑶:……
“我……”
“娘想听实话!”
叶琬瑶一张嘴,镇国公夫人立即堵上她张口要说的话,不让叶琬瑶有任何一点狡辩谎言。
婆媳两人对峙着,最后叶琬瑶看着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了,只好心虚的把事情娓娓道给她听。
镇国公夫人听完后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晴天霹雳的消息,整个人像被抽了魂魄,久久没有反应。
叶琬瑶伸手去推她,唤她,她竟纹丝不动,无半点反应,这可一下子把叶琬瑶等人吓坏了。
“快,快,请大夫去!”叶琬瑶吓得六神无主。她想自家婆母不会一下子被吓死了吧,只这么一想又让人急忙去寻镇国公来。
人哗啦啦都跑出去后,镇国公夫人忽然就醒了。
她看着叶琬瑶眼睛再次问道,事情是不是真的。
叶琬瑶郑重点头,镇国公夫人忽然就像萎缩的花一般,眼里的神彩顿时不现。
她从未想过当年的事情竟会有这么一番崎岖轮转,胡氏难产故后,韩晴就出那么一次意外人就没了,她也只是以为那是场意外,却没想到是人为谋害。
这让她在痛恼自己大意,让凶手逍遥法外那么久,还又盯上自己新娶的儿媳妇时,更是气的想打叶琬瑶几下子,气她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还瞒着自己,还一个人胆大妄为的与敌人硬碰硬。
不过这是自己的亲儿媳妇,还怀着她亲孙儿,镇国公夫人是怎么都舍不得打下手去的……
镇国公与大夫都来时,镇国公夫人心情已经平静了。
见人没事镇国公松了口气,又把空跑一趟的大夫客客气气送回去了。
这边平静后的镇国公夫人让叶琬瑶靠在床头缩着脑袋,不敢与她对望。
“娘跟你说的话你听没听明白?”
“听……听明白了。”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在咱们府里好好修养身体,做到不出府一步,直到你生完孩子,咱们不去冒那个险。
娘会让人去跟亲家那边说的,中间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跟娘说,娘会都给你办妥,娘倒要看看他能把手伸进咱们府里么?!”
镇国公夫人厉色说完起身瞪了一眼站在一旁还没说的上话的镇国公,然后又叮嘱叶琬瑶好好休息就喊着镇国公走了。
出了院子,镇国公不解的问镇国公夫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把孩子圈府里头了?”
镇国公夫人冷睨他一眼说:“有人要害她,我不把她关家里还把她送外面让歹人祸害去怎么着!”说完她就怒气冲冲走了。
余留后面既惊讶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镇国公跛着脚紧追着她身影问:“什么意思?谁要害她啊?”
“我要找太皇告状去!竟然有人要谋害我儿媳妇!”
走在前头的镇国公夫人心想:我看你要找太皇下棋去还差不多!
不过一日叶母听闻事情就兴匆匆过来看望叶琬瑶了,顺便又指着她脑袋教训了她一番。
宋颖雪生辰宴她也没去成,听闻镇国公夫人代叶琬瑶的歉意,次日宋颖雪就到镇国公府来探望她,询问她怎么那么不小心在这种时候磕到碰到,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心疼的她恨不得想伸手天天帮叶琬瑶护着肚子。xiumb.com
闹了叶琬瑶一顿好笑,再三表示自己以后会注意好安全,就是遗憾自己给宋颖雪准备的礼物摔伤了。
宋颖雪表示那些都是小事,只要叶琬瑶没事就好,还主动让锦儿去把叶琬瑶给自己的生辰礼物拿来,说六王爷有认识修复首饰的能手巧匠,自己拿去修复一下就好了。
随即锦儿把东西交给了她,然后她也没多做打扰,带着呼啦啦一群人从镇国公府告辞了。
然后往后的日子里叶琬瑶就失去自由啦。
这次是真正的彻底的失去自由啦,做起了囤于府中的小青蛙。
起初叶琬瑶一想到自己再不能迈出大门一步时,还唉声叹气了几天,后来想想还是就这么老老实实待着吧,顺其自然,等生完孩子再大刀阔斧的去抓小鬼吧,别真因一时不忍,伤了自己,得不偿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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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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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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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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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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