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坐在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喝完,摸着下巴思考,之后她又去了一趟郡守府的书房。
以她做过很多次小毛贼的经验,郡守府的书房除了山水画后面有一个暗阁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私藏宝贝的地方。
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官员书房。
从书房出来安歆也顺便把郡守府各处游了一遍,那是除了府里账房备有正常府中开销的银两,安歆还真没在其他地方找到放的财物。
按说一個郡守不说家财万贯贪污的金银成山,那也绝不可能家里只有一万两左右的存银。
要真是这样,安歆就把两袖清风送给那位郡守大人。
可惜不是,因为每年郡守府派发出去的人,都会强行向百姓收取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
岭南郡守怎么可能是一位两袖清风的清官。
当安歆打开现在这位郡守大人私自记录的账册上,每次郡守衙门收上来的各种税收大部分都被梁王收入囊中,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鉴于郡守府这样的情况,也侧面验证了安歆的某种猜测。
接下来安歆算着冷向白和朱时景带着公孙尚书离开的日子,差不多他们也该回来了。
这样他们这边也可以动起来,把岭南这潭死水搅动起来,就不信到那时候梁王这位野心勃勃的藩王,还能继续装为民剿匪造成身体不好骗取民心为他所用。
在即将去攻打山匪前,安歆去了趟胡家村。
当安歆带着姜晨熙和封宇玦,刘淮,陆钦龙,还有换成一身利索女款简便常服的方清萍。
在黑夜里几人骑着马来到胡村长家里,一屋子的人看见他们进来,拘谨的搓着手纷纷站了起来。
只要单御史在看见安歆进来的时候,对她冷哼了一声,表达对安歆把他丢来这里的不高兴。
“单老这是牙疼?!”安歆微笑着揶揄道:“阿泽,单老上火你这几天多让他多喝点水。”
跟着单御史身边来到胡家村的陈润泽,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语气陈恳:“要不是小山长大人发现,我还不知道单老上火牙疼,我这就去给他老人家沏壶下火的茶端来给他喝。”
单御史看着实心眼的小少年跑出门的背影,懊恼的瞪着安歆,无奈又好气的说道:“不是来有事吗?
胡村长接到你传来的信,已经把这四方他相处过觉得值得信任的村长,里正,都叫来这里等着了。”
安歆也知道此时不是安慰这老头情绪的时候,再说单今哲也只是打趣,也没有真的生气安歆把他安排来胡家村教授村民建造梯田。
岭南部分地区山多地少,如果安歆提议规划的梯田真能建造出来,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他怎么会因此而生气。
姜晨熙和封宇玦看见单御史在此有一瞬间的诧异,只知道他离开了山寨,还不知道他竟来到这里。
安歆被胡村长请到堂屋中间的长凳子上坐下,家中的媳妇为他们端来用碗装的糖水,这已经算是农家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了。
一个郡城大约十几个县,百来哥村庄。
安歆看着眼前被胡村长他们各村的领头人,互相联系认为比较能信任的村长,里长,这里来了有三十多个到还真不少。
不过值不值得信任,跟安歆他们还真没有多少关系。
毕竟如果他们嘴不严或者带去做事的人里有拎不清的,那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安歆知道这段时间分部在五个山峰的山匪,还在陆续抢着各村新收上来的粮食。
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有一部分抢来的粮食,已经被某人命令运到另一个,更需要粮食供养的那群人那里去了。
而安歆就算有能耐把那群山匪收拾了,可那些粮食终归还是要归还给这些被抢的村民,就像那天他们路过这被抢的胡家村一样。
刚收下来的粮食还在场面上晾晒,还没来得及收回家藏起来,山匪就来抢劫。
眼看一家老小忙活一年的粮食被抢,村子里也因为有人激烈的反抗,而死了十几个人。
像发生这种情况的村子不在少数,如果不把这些粮食尽早的还给他们,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于是安歆开口说道:“三日后晚上你们暗中带着村里能相信的壮劳力,分别前去离你们村子近的几个山匪窝。m.xiumb.com
在子时的时候,我会派人在山下等着你们。
到时候你们跟着上山,也许能多少拉回伱们村被山匪抢的粮食。”
“这…这是真的吗?”哭丧着脸蹲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又不敢相信的,问。
其他村来的人也惊愕的看着安歆,就连事先也不知道此事的胡村长,也眼含期望的盯着她。
“是不是真的现在说你们也不一定完全相信。”安歆语气直白:“反正你们到时候带人去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所有的村长,里正心想,可不是么。
他们每个村现在穷的都快啃树皮了,一无粮,二无财,就剩下他们这些人,还是一把骨头,还真没有什么让人惦记的。
姜晨熙看了一眼自家老师,见她点了点头,望向这些人,认真说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如果我们剿匪成功后,那里还有粮食留下,你们拉回后最好也不要声张。
否则再被其他的山匪知道,再次被抢,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村长,里正门听到此言,心中一激灵。
原本没有重视的这种情况,现在经过姜晨熙的提醒,也警醒了过来。
如果再次被抢,可不一定有人愿意再去跟山匪拼杀,为他们夺回来了。
看见安歆他们交待完,跟着那边安然坐在旁边喝茶的老头打声招呼后,就又骑上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于是这些人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也向胡村长告辞离开了这里,如果安歆真能把他们这么多村子被抢的粮食,从山匪手里夺回来让他们给她立牌都成。
而心中怀着期盼,每个人祈祷安歆说的话是真的,他们能拉回自己村被抢的粮食。
特别是那些粮食还没有收回家,就被抢劫一干二净的村子。
哪怕不是全部,就算能拉回一半粮食,他们也心满意足了。
单今哲眯着眼,站在门口看着安歆他们来去匆匆的身影,觉得这位会被皇上重用不是没有原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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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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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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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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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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