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年自认棋艺有了很大长进的朱时景,吩咐自己的小厮回去拿来棋盘和棋子,开始他的找虐之旅。
朱时景挑衅的看向斜靠在软榻上吃瓜子的安歆,“今天你执黑子。”
安歆挑眉玩味的扫了他一张自信满满的脸,嚣张道:“别哭。”
朱时景咬牙:“休要狂妄,看本少爷今天杀你一个片甲不留。”
两人坐在软榻两边,棋盘放在中间小几上,安歆手执黑子先落下一子,神色自若:“手下见真章。”
安睿用胳膊肘往外拐了一下江舟,又向其他几个抬了抬下巴,“压宝谁会赢,每局十两。”
“无聊。”不过江舟瞅了瞅这小子眼中的兴奋,还是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他,“压大魔王赢。”
安睿看着江同学欠扁的嘴脸,眼角抽了抽,暗想有本事你敢大声说呀。
接过银子安睿在手中颠了颠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几人。
冷向阳看了安歆一眼,也掏出一锭银子给他。
安睿不用问也知道他要压的是谁赢。
孔珣:“我压安小山长会赢。”
这时安睿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也觉得堂姐会赢,可是现在大家都压堂姐会赢,那到时候她真赢了,自己这个庄家不是把裤衩都给陪了。
安睿看见黎子瑜也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银锭,眼神祈求的看着他:“黎师兄,再能换一个人压不?!”
黎子瑜看着可怜兮兮的安睿,也许难得良心发现点了点头,把十两银子压在自己表弟身上。
正在下棋的朱时景被其他几个没眼光的师兄弟差点气死。
他的棋艺也很厉害好不好,要不当年在百川书院文会上,也不会技压群雄成为当年棋局这项比赛的冠军。
朱时景眼神沉静落下白子,抬眸看向仿佛随手放在棋盘上的黑子,被蔑视的感觉让朱时景瞪了自家小山长一眼。
恼羞成怒:“骄兵必败。”
“话多。”安歆嫌弃看他一眼,道。
安睿和江舟,孔珣围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两人下棋,
黎子瑜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本在看。
冷向白坐在旁边化身俊俏的小随从用手剥开瓜子皮,把瓜子仁放在一个白瓷碟子里,推到安歆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清风明月两人吃完饭回来看见这温馨的一幕,放轻脚步走进来,明月为大家俸上香茶,清风给取暖炉里又添了一些银丝碳。
两人把事情做妥当后,这才如进来时一样,悄没声息的退下去。
此时围在暖榻上下的人,无论是下棋的还是看棋的都开始紧张。
棋盘上,黑色棋子和白色棋子在黑白棋格里前进着,交战又互相错来。
白方一路攻势,风筝激越似的取得控制权,一步步在棋盘前进。
棋路这么凶残的朱时景,也把旁边观棋不语的小伙伴惊到了。
“!!!”纷纷看向他。
这家伙肯定是背着他们偷偷琢磨练习了棋艺,要不怎么会这么厉害,此时看着棋盘上明显是白子,占了上风。
朱时景手执白色棋子,眼见棋盘中的白方形势一片大好,薄厚适中的唇瓣翘了翘。
安歆看了一眼他得意的小表情,勾了勾嘴角笑了笑,然后把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黑色棋子慢慢落下。
黎子瑜似乎也感觉到暖阁里气氛紧张,明白这是对弈的双方到了关键的时候,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
抬头看去一个眼含得意,另一个神色淡然自若,黎子瑜看了自己表弟一眼摇了摇头。
从朱时景的表情中,黎子瑜已经猜到现在棋局的形势,应该暂时是白子得势。
可看向旁边的女子神色不急不躁,手执黑子落下的每一步都不慌不忙,就知道最先得意的不一定是赢家。
果然正如黎子瑜猜测。琇書蛧
就在朱时景已经觉得自己出息了,经过这几年自己的琢磨和研究寻找来得棋谱,他终于在被自家小山长按在地上摩擦多年,这次能逆风翻盘赢她一局的时候。
安歆抬眸看了朱时景一眼,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把手指间一颗黑色的棋子落下。
只见黑色棋子瞬间收紧了守卫的防线,白色棋子周围已被拦腰斩断,无处可走。
“咔哒”朱时景手中捏着的白棋,无意识的掉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一时间暖隔里,牙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棋盘上已经被白方逼入死局的黑方,竟然逆风翻盘了。
“不…不可能。”朱时景不敢相信的看着棋局上,自己大好的形势被攻破,喃喃自语道。
江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输给大魔王了,接受她不是人其实没有那么难。”
安歆听到毒舌男江同学说的话,把手中的棋子砸过去,被他歪头巧妙躲过。
愤然道:“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原本觉得朱时景也许能赢的安睿,都看见白花花的银子争先恐后进入自己腰包,现在被安歆落下的一颗棋子打破。
“堂姐你太过分了。”挺大的人还撅着嘴巴瞪着安歆,忿忿的讨伐她让自己的幻想破灭。
当安睿转头看见摊在他面前四只修长的手掌后,更是觉得自己堂姐她不是人了,她全家都不是人了。
安睿嘟囔着小声哔哔完,总觉得那里不对。
安歆看在这小子输了钱,又听到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黎子瑜也为自己难得的同情心输了十两银子,而安睿除了要把其他四人的本金退回,还要陪四十两给他们。
安歆拉过自己的小表弟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借机说道:“小子,这件事告诉你,赌博是要不得的。”
安睿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对上自己堂姐明镜般的眼眸,然后笑了,“堂姐我知道了。”
此时外面已经有鞭炮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子时快要到了,大家放炮迎新年。
安歆他们出去的时候,大壮他们几个小厮已经从库房里,把鞭炮拿到了院子里。
安睿和江舟走过去把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安宅,大家看着挂满灯笼的院子。
朦胧的照映站在廊下女子端庄柔和的脸上,所有人都觉得这隆冬的夜晚,也变得不是那么寒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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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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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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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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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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