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看在育有一位皇子贤妃的面子上,没有对安国公府和她娘家嫂子杜氏的鲁莽治罪。
安宅里,大壮还在向安歆继续回禀,自己在小瑞子那里打听出的消息。
“昨天江公子刚出衙门就被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带着娘家哥哥的贵妾范氏与其嫁出去的女儿杜盈盈,还有一些丫鬟婆子猛然跑出来偷袭了。”
安歆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果然。”
还是因为上次她刚回来不久,被范氏和其女儿拦在绣楼门口为难,喊打喊杀。
他们几个听说后就收集武昌侯府的证据,上朝时参了一本武昌侯府,使其侯府变伯府。
这才招来嫁入安国公府世子夫人,武昌侯的胞妹杜氏向江舟的报复。
坐在一旁听完整件事的孔珣有预感这件事情没完,果然看着安歆回房后换了一身素色劲装,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叫上厨房和前后院干粗活的五个婆子。
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大门口走去。
孔珣看着这样的安歆眼中藏着宠溺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会这样,然后站起来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安歆路过的街道上,坐在一辆铺满上等狐皮豪华马车里的姜炫,从撩开的马车窗帘向外看见她。
原本慵懒狭长的眼眸一亮,正要出声打招呼,天生比别人明锐的他,就看出女子虽然嘴角勾起浅笑。
但还是感受到这笑中冷意的他,选择了吩咐车夫和四个侍卫慢慢跟在后面,一探究竟,是什么人和事让她这般不快。
安歆带着人来到安国公府,打了她精心栽培这么多年的学生,有没有问过她这个老师答不答应。
已经知道来此什么目的的大壮不用主子吩咐,就在安歆傲然屹立的站在那里,眼睛看向安国公府巍峨壮观的朱红大门时,就自动上前去开始咚咚咚的敲门。
“吱呀”一声,朱红色大门旁边的一个侧门被打开,一个看门的下人走了出来。
“你们谁呀?这么不懂礼数。”看见人高马大,皮肤偏黑的大壮和他身边瘸了一条腿硬要跟来的二虎,眼神鄙夷:
“赶紧滚滚滚,这国公府的大门,也是你们这种粗鄙之人能敲的。”
“我们就是敲了你能怎样?”二虎跟着安歆走南闯北好几年,早已不是,当初刚被买回来时,因为身有残疾自卑畏畏缩缩的汉子。
甚至被安歆影响,此时脸上还带着一副无赖痞气,仆人随主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安歆看着一脸我就是敲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的两人,脸上笑容更真实了。
好似人生在世,活的就该这般肆意,管他是不是权贵豪门,出口气再说。
安歆不理整张脸被二虎和大壮气黑,即将要开口骂人的看门家丁,抬步朝着安国公府的大门走去。
路过大门两边的石狮子时,安歆还顺手看似在狮目处用一根纤纤玉指点了点,然后拍了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因为安国公和世子冯志邦都去上早朝了,现在安国公府里就世子夫人杜氏,还有庶出的二房在了。
当上面没有婆母的杜氏听闻有人闯进府里闹事,作为当家主母的她,带着一帮下人来到前院就看见,被府里侍卫围在中间的安歆等人。
却没注意到刚转过影壁墙的孔珣,和一直跟在后面来到此处的姜炫,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你们是何人?竟敢闯入国公府。”杜氏看见领头的安歆,问:“贱人是你带人闯进来的?”
武昌侯的胞妹,安国公府世子夫人杜氏,看见安歆他们穿着普通,并不像什么富贵人家的人。
“我从来没被人骂过,因为骂我的都不是人。”
杜氏看见安歆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自己的言语对他毫无用处。
“你敢嘲讽本夫人不是人。”反应过来,杜氏冗长的脸上满是气愤,阴狠的说道:“来人,把他们乱棍打死,看她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
杜氏看着安歆一伙人,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随意可以捏死的蝼蚁。
安歆:“这位大婶,你属癞蛤蟆的吗?”
她一般不和人逞口舌之快,因为她觉得那样既耽误时间又麻烦,还不如直接动手能解决事情。
不过今天杜氏抓伤她学生,护短的安歆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怼人她也不是不会。
杜氏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意思?”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安歆干脆利索的回答。
“你…你这个贱人,找死。”杜氏咬着后槽牙,眼神阴毒的看着安歆:“还等什么,快,快把这个贱蹄子给我捉住,我要把它卖到窑子里做那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
“啪”
“啪啪”
“啊!我要杀了你们。”两边脸都被打肿的杜氏,疯狂尖叫的大喊道。
安歆眼神清冷,唇角依然含笑,“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嘴巴这么臭,我带你去茅厕洗洗。”
姜炫看见安国公府的侍卫提刀向提着杜氏的安歆追去,他给自己身旁几个护卫一个眼神。
不过还没等这几个得到自己主子暗示,要上前帮忙的护卫有所动作,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哀嚎惨叫。
安歆回头看了一眼,飞身进来挡住她身后侍卫的孔珣,一个连环踢踹飞了三起个。
大壮和走路一跛一跛的二虎手里手拿一根粗棍,那也是耍的虎虎生威。
单独对抗侍卫,不会武功的他们也许显得弱了些,不过跟在孔珣身后捡漏还是戳戳有余。
提着尖叫像母鸡的杜氏衣领在安国公府到处寻找茅房,没找到的安歆只好顺手把她扔进,摆在墙根角落防止走水的大缸里。
是找不到茅房,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吓唬杜氏,只有安歆自己知道。
毕竟杜氏只是带人在江舟脖子上抓了几道,如果她做的太过分,也会影响江舟和黎子瑜他们几个的名声。
安歆把罪魁祸首扔在这里用冷水泡泡澡,拍拍屁股走人。
杜氏瞪着双眼惊恐的看见安歆这个女罗刹离开,这才敢出口成脏的大骂。
安歆听没听见杜氏骂人已经不重要。
因为像杜氏这样有着尊贵地位身份的夫人,正常的谁会去做出像泼妇一样,带人拦着朝廷官员还把人挠伤。
这么又蠢又笨的人,要不是她伤了自己学生,安歆都不愿来教她做人。m.χIùmЬ.CǒM
杜氏艰难的从水缸里往外爬。
她之所以这么嚣张无知又蠢笨,只因为她和现在的武昌侯算起来是庶出,严格来说还是外室生育子女。
上一代武昌侯府当家主母所生的嫡子病逝后,并不聪明甚至还有一些糊涂的老侯爷,就把自己一个外室的两个孩子接回来记在嫡妻名下。
就是现在的武昌侯与杜氏兄妹。
因为小时候没有得到正经世家规矩的教导,又是外室子女,当家主母嫡子去世,老侯爷不久就把两人接回来,可想而知侯夫人又怎会真心待他们。
所以杜氏就养成了毫无礼仪可言的妇人,而武昌侯能作出宠妾灭妻敌视自己嫡子,偏宠庶长子的行为。
可见从两人年幼时,老侯夫人派人教养这两个外室子女有多成功。
看着他们越长越歪,恐怕丧子的老侯夫人,会含笑九泉吧。
前院这边清风明月带着五个粗使婆子,拦住杜氏身边的一群丫鬟嬷嬷,不久就看见一群女人揪头发,挠脖子。
男男女女,众人参与的一场打群架正式开始。
路过安国公府大门外的人,就听到里面传出,“啊啊啊”的惨叫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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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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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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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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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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