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楚还在考虑怎么给许超做思想工作。
结果,徐天昊好像早就把思想工作给做完了。
“老陈,我决定高三毕业以后去华夏农大深造,哪怕有约束也无所谓。”
“想,想好了?”
许超一脸认真地颔首。
这觉悟……
虽然说跟着组织,组织肯定会尽其所能的提供各式各样的条件,也会保证许超衣食无忧,但是因为许超有‘前科’,恐怕会被隐藏起来,不会让许超出现在公众的视野范围之内。
现在是信息时代,许超的黑点是没法抹除的,万一哪天被扒了出来,身败名裂且还会连累组织,给组织抹黑。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骂,这样的人渣你们也用!?
不管许超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总会有人揪着许超的过去不放的。
所以一旦选择组织的路,许超就可能会被深藏功与名。
“想好了就行,不早了,快回家吧,不然你妈该担心了!”
“嗯。”
陈楚也没说再多,打了车先送许超回到家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学校。
路上,陈楚无奈叹气。
不仅仅是许超。
徐天昊,孙紫阳,吴鸣,邓维这一伙,大抵和许超情况一致。
情节都属于比较恶劣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五个人能凑一块去,臭味相投不说,家里面的背景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干净,根本就经不住查。
而这一点恰恰也就是陈楚为什么极尽所能一路把徐天昊等人往官方组织方向引导的缘故。
不给你们整个天赋戴罪立功就无法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高三没毕业大概就先进去了。
救你们自己也能救你们的家庭。
陈楚微微晃了晃脑袋。
许超这个情况已经让他预见到了几分未来徐天昊的情况。
陈楚最怕出现的一种可能就是……徐天昊自己先自首进去了,以犯人的身份在监狱里面开始教化了。
毕竟徐大狱长的心态,恐怕是做犯人都无所谓吧……
陈楚揉了揉眉心,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趁着野炊的时候跟天昊聊聊吧……”
……
次日。
卢友盛和朱学东等组织上的人协同社区志愿者来到了某小区。
咚咚咚。
敲了敲门,半晌,一位中年妇女将门打开来了,瞧见一大堆人站在自己家门口,顿时有些心慌:“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张阿姨,你别紧张!”一个社区志愿者连忙道:“这些都是组织上的,听到你家里的事情之后,特地过来询问的。”
“哦,哦……”
中年妇女赶紧把众人先给请进屋中了,又是端茶倒水的。
朱学东先开了口,道:“张女士,你的女儿在吗?”
“没有,她上学去了!”中年妇女应了一声。Χiυmъ.cοΜ
“我们已经了解过了情况,是关于您女儿在江南一中的时候左耳被炸聋的事情,放心,你千万不必害怕有人会报复你,放心大胆的告诉我们,有任何诉求和困难尽管说。”
“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诉求和困难。”中年妇女摆了摆手,连忙道:“我们一家都已经原谅了那个叫许超的学生了。”
众人稍稍一怔,回过神来自是脸色有些愤怒。
肯定是许超的家庭动用了手段才让对方强行原谅的,而且威胁对方不准找麻烦了。
这一次卢友盛,朱学东及组织上的人主要是过来进行协调,说难听点,就是帮许超擦屁股。
尽可能的抚慰受害者的心灵,在物质和精神方面上提供帮助。
当然,如果受害者不愿意调解,想要提起公诉的话,组织上也会采纳。
尽可能的做到公正公平。
“张女士,你不用害怕,请相信组织,组织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这位是赵律师,如果你需要提供法律上的援助,现在就可以告诉他!”
“有我们在这里,你不用害怕任何的威胁!”
然而中年妇女却是苦笑一声:“不不不,我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我们一家真的原谅了许超!”
“张女士,请你……”
“各位领导,情况是这样的。”
“大概在两个月前,那个叫许超的学生来到了我们家过来道歉,希望我们能够原谅他。”
“当时我们一家心里面都很愤怒,从来就没有想过原谅他,毕竟我女儿好生生的,左耳就失聪了,这换做哪个父母不心疼啊?我是恨不得当场把他给打死的。”
“孩子他爸脾气不太好,当时就扇了他几个耳光,他也没反抗,就站着给孩子他爸打了,当时给他嘴角都打出血来了,我怕出事就把孩子他爸给拦住了。”
“反正我们是没让他进屋的。”
“结果嘛,这许超在我家门口连续跪了好几个晚上,一直在跟我家里人道歉。”
“这孩子是真的知道错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女儿也是心软,就原谅他了。”
“既然我女儿都原谅他了,而且医院说这个失聪是受损性失聪,并且是永久的,可以通过手术来恢复,恢复手术包括后续治疗的所有费用他家里面也愿意全部承担,我们这做父母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也就把这事情翻篇了。”
“……”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
不多久,卢友盛等人又来到了第二家。
见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裙子的女生的家属。
“哦,那事都过去了。”
“那孩子前两个月跑我家磕头认错来了。”
“而且孩子她爷爷腿不利索,上次我们没在家,她爷爷出门在楼梯上给摔了,也是那孩子送去的医院,忙前忙后的把老人给安置好的。”
“幸好当时我女儿是穿着打底裤的,不然我非把这小子给打死不可!”
“总归这孩子态度端正,认错也诚恳,我女儿就放他一马了。”
……
第三家,第四家……
也见到了受害的当事人。
不少人看得出来还挺气愤,但是都被许超的诚意给打动了,该赔偿的也尽可能地去赔偿,也就放了许超一马,不打算追究许超的责任了,愿意给许超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组织上的人回过神来才发现。
来了,好像又没来。
本想着是过来帮许超擦屁股的,结果许超自己把屁股都给擦干净了。
这情况实在是让组织上的人颇为欣慰。
不少人浪子回头,基本上头都浪掉了,回不来,也没有为此付诸行动,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甚至都没有想过去弥补受害人。
然而许超却是彻彻底底的去改过自新,态度诚恳地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让卢友盛心里面对许超的观感又不知道拉高了多少个档次。
只记得他最后一次和许超见面,许超对自己的过错没有任何的狡辩,也没有说过自己已经尝试去弥补这些过错了。
这孩子……挺好。
“老卢,这些情况我会向上面汇报的,想来组织应该会进行重新的评估,对此我们也要做检讨,毕竟没有调查仔细透彻了就对这孩子进行三年的监管,嗯,所有参与调查的同志都要进行检讨改正,并及时予以调整。”
“是……我也该做做检讨!”卢友盛苦笑一声:“当时对那孩子说的话有些重了,到时候见了孩子,我也得跟他道个歉!”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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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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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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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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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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