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蛮不讲理又身份高贵。
可东宫的暗卫尽忠的是太子爷,这鼎食记的生意本来就极好,有了太子妃时不时提供的菜单生意更是更上一层楼,即便他们不知详情,也知道这座酒楼是太子爷很重要的财路之一,哪儿容得柏二郎一个二世祖在这闹事?
这酒楼那是在皇上跟前过了明路的。
一人没好气瞪了柏二郎一眼说道:“客人也得有客人的样,柏二公子这样的客人鼎食记不欢迎,相信京城里任何一家打开门做生意的酒楼都不会欢迎。柏二公子,请吧。”
“放肆!狗奴才、贱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本公子!是不是柏三郎那贱人吩咐你们的?呸,狗东西!贱东西!卑鄙无耻的贱货......”柏二郎暴跳如雷不停咒骂,可惜骂人词汇终究有限,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句。
两名暗卫眼神更不屑了,心道柏三郎有这么一个哥哥还真是倒霉。
他们的眼神把柏二郎更是刺激的不得了,柏二郎骂得更激烈了,吩咐身边两名随从:“给爷教训他们,狠狠的打!”
是“狠狠地打”,不是“打死不论”,也就是说随便打,只要还留下一口气就行。
这毕竟是背景神秘的鼎食记,柏二郎再横也不敢闹出人命来。但凭他的身份,教训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伙计,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这酒楼背后的靠山生气他也不怕!
两名随从也是颇有些身手功夫的,否则也不会被柏二郎选中留在身边。这二人跟着主子狐假虎威、狼狈为奸不知干过多少恶事,听了主子的话立刻应了声“是”凶神恶煞上前动手。
东宫暗卫岂把他们这三脚猫功夫放在眼里?三两下便把人放倒,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躺在地上吱哇乱叫爬都爬不起来了......
柏二郎又惊又怒:“你们敢动我的人!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
两名暗卫神情淡漠,充耳不闻。
蛮的横的他们都见多了,但想要在鼎食记占便宜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愤怒的柏二郎又踹翻了两张桌子,一边踹一边骂。
掌柜的也是個妙人,揉揉脖子,吩咐伙计取了纸笔来,“好好记下!记清楚了。”
这是凭证,回头得凭这个跟柏家讨要赔偿去。
他们鼎食记讲道理的很,绝不会多要一两银子,但也绝不让出去一两。
柏二郎见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将这一层有半层都砸了。
没人拦他。
爱砸便砸。
最后还是躺在地上那俩随从见势不妙,忍痛爬了起来,撂下狠话苦劝一番,这才将柏二郎给弄走了。
掌柜的觉得,这位柏二公子大概是自己砸累了没力气了,这才停手的吧?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都记录在册了。
谢云姝吃了酒席,下午散席回宫。
年底户部忙极了,太子爷最近每日早出晚归,经常回来的时候已是夜间,此事自然禀到了谢云姝处。ωωω.χΙυΜЬ.Cǒm
按说一处酒楼而已,东宫的管事们做主便是,哪里用得着劳烦太子妃?
但鼎食记不一样。
太子爷喜好美食,早年便经常在京城中各处游逛,时常还会带一些民间美食进宫孝敬父皇,后来玩笑似的说起自己要开一间酒楼,皇上也就笑着准了。
没想到太子爷一出手就是王炸,到了如今,一年纯利润在三十万两银子往上,无论在哪个府上,这都算得上是极其重要的一条财路,哪家主子能不重视?
那么但凡有什么事儿,自然不能不禀报了主子,由主子拿主意。
谢云姝听了冷冷一笑,不假思索道:“冤有头债有主,打坏了东西叫他赔便是,到底是柏家的二公子,无论如何总得给他们家几分面子,这事儿就让柏三郎去办吧!”
至于柏二郎会不会气吐血,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谢云姝想了想,又打发人去提醒了方慕柳一声。
柏二郎那种人,难说不会迁怒,柏三郎这门亲事儿他是必定看不顺眼、指不定怀着什么坏心思呢!
柏三郎本就打算揽下这事儿,有了太子妃的话自是当仁不让。
若不是因为他,它那好二哥也不会去鼎食记闹事。
当柏三郎拿着账单回家支银子的时候,柏大夫人差点没气晕。
“三郎你这是何意?想银子想疯了不成!你别忘了伱自个姓什么!”
柏三郎道:“母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二哥打砸了酒楼就该赔偿,不然叫人知晓,还当我们国公府仗势欺人呢!掌柜的看我的面子,不曾把这事儿闹开,可若是不赔银子,那就不好说了!”
柏大夫人更气了,心道看你的面子?你还好意思说!
若不是因为你,二郎会去那鼎食记闹事儿吗!还不因为你在那做事,他才会去,如今你倒说的好听,分明是在人心口上撒盐。
柏大夫人狠狠盯了柏三郎一眼:“那酒楼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柏三郎摇摇头:“母亲别问我,我也不知。父亲和祖父都不再问,母亲也别操心了。无论是谁,该赔的也得赔不是?”
柏大夫人“呵!”冷笑。
她不愿意,但也知道赖不过去,在她这儿了结了总好过闹到丈夫和公公跟前。看了账单,柏大夫人又是一阵气歪了鼻子,“五千两!怎么不去抢!”
柏三郎只好耐心跟她解释:“鼎食记的桌椅都是成套的红木,桌布也是上好的绣品,几盆点缀的盆景也价值不菲,五千两都都是人家看我的面子算少了。那些砸烂的东西都还在呢,母亲不信只管去看。”
柏大夫人:“……”
看你面子、看你面子,你面子这么大?有本事倒是免了这赔偿啊!
这么大一笔银子显然没法从公账上走,年下正是花钱的时候,要备年货,要给家下人放赏,要备亲戚朋友圈子里各家年礼,还要预留春节里办宴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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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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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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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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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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