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夜司珩眼眸微抬,一副清冷淡漠模样,“他当众大喊,你就要冲出去把人给杀了,岂不是让他人觉得本王做贼心虚。”
旁的事情,他懒得辩解理会。
但这一点,他绝对要理明白,绝不让百姓误解他。
否则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阿璃耳朵里,那他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夜司珩抬步出去。
两个阳立即跟上。
王府门口站着一男子,穿着普通,相貌亦是普通。
他满脸气愤,要重复刚才的话,“狗贼王爷,道貌岸然……”
夜司珩三人已到门口。
青锋嚷着:“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这人污蔑辱骂王爷,你们怎么不将他拿下,堵住他的嘴?若让王妃听见了,你让王爷如何解释?”
侍卫面露难色。
有人指了指右边。
三人同时看过去。
那右边停着另一辆黑木马车,帘子勾起,南璃就坐在前头,一脸八卦模样,只差着手里没抓一把瓜子。
夜司珩眼瞳微微紧缩,呼吸一滞。
青锋面色发白,哆嗦出声:“王……王妃?!”
围观的百姓不少了,而且来围观的,多是住在附近的官员和官眷。
啧啧,真没想到,九王爷与别人新妇厮混上了,还被人找上门。
找上门不要紧,竟还被回府的九王妃撞上!
现在九王爷夫妇是两两相望,一人慌张,一人伤心吧?
今日虽然有点风大,但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就算感染风寒也是值了!
“这位兄弟,你有别的词吗?”南璃问着,拿过了小几上放着的糕点盒子。
马车里虽然没瓜子,但元宝总是备着一份糕点,她平日不怎么吃,今日正好用得上。
男子听旁人的议论声,就知道了南璃的身份,见她云淡风轻的吃上了糕点,更是气得不轻,“你的王爷夫君占了我新妇的身子,你怎么还吃得下?!”
“阿璃,我……”夜司珩已经走到马车前,想要解释。
南璃抬抬手,让他先别说话。
她再看着男子,道:“兄弟,我奉劝你一句,莫做他人刀,我家王爷清清白白,没占过你媳妇一点便宜,念你是遭人欺骗,亦是个可怜人,我与王爷不与你计较了,快走吧。”
男子冷笑几声:“你们夫妇一体怕丢脸,我可不怕!我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南璃面色清冷,已用了一道禁言符,让男子说不出话来。
她道:“你确定要自爆姓名家宅?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不只是你自己丢脸,而是你整个家族都要蒙羞,遭人耻笑。”
男子张不开嘴,却一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要南璃撤去禁言符。
他的新媳妇遭受如此折辱,他作为她的夫君,怎能怕丢脸?
要怕的,也应该是夜司珩这狗贼!
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一官眷则喊着:“九王妃,他要丢脸就随他呗,这种事情肯定要分说清楚。”
看似为九王爷夫妇说话,其实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若男子就这样跑了,今日也忒没意思了。
有人开了口,就有不少人附和。
南璃叹息一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也罢。”
她双指晃了晃,将禁言符撤去。
那官眷又问了:“公子,你说了大半天,你媳妇儿到底是谁啊?”
在场之人都竖起了耳朵,想知道是哪家的女子,是不是貌若天仙,才入了九王爷的眼。
“我叫王大志,我的新妇……正是大将军府的四小姐,当今圣上亲封的县主!”王大志瞪着夜司珩,“狗贼,你辱我新妇,却丢弃她离去,如今她怀有身孕,你还要不认账吗?!”
这话一出,无人不惊悚。
余县主?余春花?!
九王爷眼睛这是瞎了?还是熄灯了,床上女子都一样?
不对不对,或许九王爷对人妻情有独钟呢。
有些刚嫁人不久的小妇人,此刻不禁遐想非非。
南璃这会儿也不禁嘴巴微张,一副吃惊模样。
夜司珩见状急得很,眼眸泛红,似是要哭出来了,“阿璃,我可没有做对不住你的事情。”
南璃反应过来,打量着夜司珩,“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见她亦是一副吃瓜模样,他心都要碎了。
“我就是知道,你放心吧,我信你。”
“你嘴上说信我,可你心里定是怀疑我。不行,我定要将他严刑拷打,让他吐出实情,还我清白!”琇書蛧
“不必不必,你童子身未破,又怎能让余春花怀孕呢。看他那老实本分的样子,就知道他当了冤大头,被人当枪使嘛。”南璃摆摆手。
骤然间,四周鸦雀无声。
虽说先前遭早有传言,说两人一直没圆房,可后来九王爷发了怒教训了不少人,他们无论明里暗里都不敢再议论此事。
可现在……两位当事人竟然当街道出。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众人心想,他们不是刻意要听的,九王爷应该不会怪罪吧?
刚才还想看戏作乐,现在觉得这戏不看也罢,还是性命重要。
可王大志是外地来的,虽听说过南璃的名号,但显然不清楚她有多大的本事。
他冷哼:“九王妃,你别被他骗了!男子是不是童子身,哪能瞧得出来!”
南璃啃完了糕点,又招呼着青阳送些茶水过来。
她道:“别的道士我不敢保证,但我现在是能瞧出来的。王公子,你与我家王爷一样,仍是童子呢。”
王大志愣了愣,面色顿时惊疑起来。
“你……你该不是误打误撞猜对的吧?”
南璃还未回答,已有人不服:
“九王妃说的,从未错过!”
“对!九王妃连亲生血脉都能判断,怎就不能判断你是不是童子之身了?”
王大志越来越动摇了。
其实他看到夜司珩夫妇的时候,脑袋里顿时就窜出天作之合、珠联璧合这些词语。
九王爷如此出色,现下又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模样,生怕自家媳妇误会,这样的男子,真的会沾染别人新妇?
余春花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这会儿,一直苦思冥想的青锋忽的拍了拍脑袋,“诶,我记起来了!跟你新妇有一腿的根本不是真王爷,而是假王爷!”
——晚安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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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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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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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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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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