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缘像是孤巢老人似的一个人在太虚观生活,白日在大榕树下不是研究修行之法,就是翻阅杂谈游记增长见闻…
他乐的清静,似是将修行之事只是忘在了脑后,或者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一种修行…
期间张妙善和宁子真也来太虚观看望过一次,因为立秋后她们师姑侄二人就得去云台山修行了,是特意来道别的。
许是张妙善身为‘仙胎’的缘故,早早的便已筑基成功开始修行…
她回来见自家师哥还未筑基成功,便是走路都仰着脑袋,很是神气,甚至贴心的传授起自己筑基的经验。
而宁子真也只是劝他筑基之事不必着急,待领会到身静、心静、意静之时自会筑基成功…
对于她们的好意,张修缘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言明自己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筑基。
离别前…
张妙善又将师哥拽到后院嘬了嘬。
搞得张修缘心神不宁,杂念横生,却又无可奈何,之能在大榕树静坐一夜才勉强摒弃掉杂念…
第二日一早。
天边泛起鱼肚白…
在大榕树下静坐一夜的张修缘忽地睁开了眼睛,双目直视天边初升的骄阳,眸中似有紫气升腾。
‘师姑与师妹已去云台山修行,自己也该筑基正式修行了…’
他面对朝阳盘膝坐在大榕树下,抱元守一,身体渐渐放松,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心神也缓缓放空。
他凝神内注,专心养静,两耳返听于内,似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至于呼吸的快慢、粗细、深浅、长短,皆是顺其自然变化…
听着听着,已是心息相依,杂念全无,连呼吸也似乎不存在了,逐渐达就到达‘入静’的境界…
身体不动谓之身静;
念头不动谓之心静;
不知有我谓之意静。
在初升朝阳的照射下,他缓缓闭上了双目,不多时便已感受到了体内那缕‘气机’的存在。
他操控那缕玄之又玄的气机,将其分成两股,一股以双腿间的会阴穴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打通任脉;
另外一股同样也以双腿间的会阴穴为起点,以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打通督脉。
在医学中,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打通任督二脉能有效的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循环代谢。
而在修行中,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乃修行之基。
张修缘见自己寻到了‘气机’,体内百脉贯通,也知筑基已成,当下睁开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
伴随一阵骨骼交错的脆鸣,他只觉得浑身通透,有着说不出的舒爽之感。
他长长的舒缓一口气,随即回屋中取出那枚珍藏了两月有余的‘仙元果’,轻笑道:“也得亏你不是俗物…”琇書網
那‘仙元果’像是水做的一般,他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细品仙果滋味,果肉便已化作了琼浆玉液顺着喉头流入了腹中。
他皮肤渐渐发烫,似有些许黑气从头顶冒出消弭与天地…
若是方才筑基后他所感应到的‘气机’是如丝如缕,那如今他感应到的‘气机’便如江河奔腾;
若是方才筑基后他觉得浑身通透,有着说不出的舒爽之感,那如今他的感觉便是脱胎换骨,不可往日而语!
张修缘没有参照物,也不知这一枚‘仙元果’入腹后省了自己多少年苦修。
或许是十年?
又或许是百年?
他不得而知,但想到此时自己的修为说不定已经达到了师父梦寐以求的境界了,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八月天,说变就变,方才还骄阳横空,如今不知哪吹来的一团乌云,阵雨顷刻而至。
张修缘看着窗外大雨,本想在观中再清修一段时日,顺便稳固一下修为。
但想到自己如今已有修为傍身,已经可以施展《针演道法》中的手段了,便撑开油纸伞出了门…
山路两旁的松柏抖着枝梢,撑着伞的青袍道人拾级而下,雨点落在伞面上向四周迸射,水雾氤氲,宛若置身画中。
下山入了姑苏城…
不多时,一座医馆便映入眼帘,除了挂有‘童家医馆’的招牌外,门旁挂着一对楹联,左书:‘但愿世上无疾苦’,右书:‘宁可架上药生尘’。
许是下雨的缘故,医馆内除了前台的接待小厮在打扫卫生,并无病人问诊。
那接待小厮见一年轻道人踏入医馆,紧忙凑过去接过拢上的油纸伞,笑问道:“不知道长是要抓药,还是问诊?”
“贫道来此是寻人的…”
张修缘摇摇头,问道:“不知童永周童大夫可在医馆内?”
“在的在的…”
那接待小厮笑着点点头,问道:“东家正在后院授徒,道长寻东家不知有何吩咐,小的也好帮道长通传一二。”
“客气了…”
张修缘笑道:“贫道与童大夫乃是故识,小哥通传就说张修缘来访即可。”
“道长稍等,小的这就是通传。”
接待小厮说完便跑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便见童永周一路小跑的迎了出来,待看清来人还真是张师弟后脸上也浮出些许喜色,拱手笑道:“张师弟,别来无恙?”
“有劳童师兄挂念了…”
张修缘亦是拱手回礼,笑道:“今日贸然来访,没有影响童师兄授徒吧?”
“说这是哪里的话…”
童永周佯装不悦的轻哼一声,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后院拽去,颇为自得的笑道:“前些日子我收了个弟子,对药理一道的天赋之高乃我生平仅见,关键是此子品性也合我胃口。”
张修缘闻言拱手道喜:“恭喜师兄喜的佳徒。”
“哪里哪里。”
童永周提起那新收的徒弟,面上也露出一抹笑意,笑道:“师弟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此子能否承我衣钵。”
“我一个门外汉何德何能替师兄做主?”
“哈哈哈哈~”
闲聊间,两人已经到了后院的储药房。
那储药房的布置较为奇特,四面都是柜子,其上标有各类药材的名称,刚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郁的草药味。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稚子坐在桌前,闭着眼睛,靠鼻子闻气味辨别摆在桌上的一摊草药,似是在将其归类。
“此子唤作安九龄…”
童永周介绍一句,随即唤道:“九龄,睁开眼睛,这位便是我和你提过的太虚观张道长,若按辈分来说,你得唤师叔。”
安九龄睁开双眼,见有生人在似是有些腼腆,想到师父的交代,他对着张修缘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候:“弟子安九龄,见过师叔。”
“不必多礼…”
张修缘有些尴尬的摸摸身上,随即瞥了眼身旁的师兄,打趣道:“来时匆忙,身上也没带见面礼,师兄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堪呐~”
“哈哈哈哈~”
童永周闻言开怀大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师弟你能来我这做客,就已经是最大的礼了。”
“那可不成~”
张修缘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访还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师兄。”
“哦?”
童永周闻言惊疑一声,似是也被挑起了兴致,问道:“却不知是何大礼?”
“帮师兄治好手疾,不知算不算大礼?”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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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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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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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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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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