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真能弄断牛角、拔掉虎舌?”
黑牛虎脸上血气翻腾,再三爆发力量,始终抽不出两根铁棍。
闻言抬头,“啊?我折断过牛角,但拔虎舌没试过。”
果然有水分!
钟生握紧五指发力,坚固的铁棍像是海绵,被他抓捏的凹陷下去,精铁如泥水从指缝流出。
啪嗒,两根人腿粗的铁棍,被他当场挤捏得变形,融成一坨铁疙瘩。
黑牛虎踉跄后退几步,转身骑到马背上,经过短暂加速,朝他身上撞来。
这是军中骑兵冲杀的路子,借助惯性冲刺,十几个人都拦不住。
“小子,受死。”
他冲至二十步外,举起手弩,朝钟生当头一箭。
钟生眨眨眼,微微低头,弩箭正中额头,箭头扭曲掉在地上。
再看钟生额头,半点油皮没破。
黑牛虎胆战心惊,提起马腹悬挂的长塑,平举着指向钟生。
钟生又打了个哈欠,没有闪开的意思。
短短二十步,转瞬即逝,黑牛虎人马合一,力量和速度提升到极致。
无穷巨力,汇聚在槊尖一点,尽数刺入钟生胸口。
战场多年养成的经验告诉他,如此高速重装下,像被大锤击中,整个人都倒飞出去,但速度不会比塑尖快,人在半空就被洞穿,五脏六腑被搅得稀烂,神仙也救不活。
“内脏糟烂,但四肢躯干还能剔出许多精肉,不亏。”
黑牛虎正狞笑着,突然身下一动,自己瞬间腾空飞起。
杜平和轿夫、力夫们,以第三方的视角,看到极为荒谬一幕。
黑牛虎和座下烈马,以塑尖刺中钟生胸口一点为圆心,原地止步,旋转着倒翻,往上空飞起。
巨大杀伤力并未洞穿钟生,仅止步于表皮,便反震得原路返回。
黑牛虎头重脚轻,连人带马抛飞半空,失去了对自身掌控。
“嘎吱!”
钟生一拾手,抓住黑牛虎的脖子,不待对方说话,用力拗断。
“你们都别走!”
他转身瞪着那些喽罗,提着古剑狞笑上前。
片刻后,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包括黑牛虎的尸身,所有来袭的匪徒,都被他用古剑斩断脑袋,死的不能再死。
“杜大叔,没事了,继续赶路。”
迎亲队伍众人看着钟生如同见到恶鬼,搀扶着往后退。
杜平尚算镇定,激动说道,“小生,你好本领呀。”
随即铁青着脸对众人说道,“这帮都是强盗,你们若不想惹官司,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别吐出去。”
众多轿夫、吹鼓手等等,连忙点头答应。
于是,迎亲队伍得以继续上路。
钟生眯眼看着队伍中,刚才的风波,没有打扰到混入队伍的小鬼们。
花轿上的那些小鬼面带嘲讽,始终高举‘岳’字令,盘踞在上下左右。
花轿仍然沉重无比,但轿夫们都以为自己刚才吓得脚软,手足无力。
片刻后,迎亲队伍离去,黑牛虎的尸身动了几下。
无头尸首蠕动着,仿佛皮肤下有老鼠在游动,猛地皮肉豁开,钻出一头全身乌黑的恶鬼。
“钟馗的侄儿,凶煞逼人,阴鬼难近,是个猛将种子。”
“阳间斗不过他,等到了野树林,阴气大盛,便是咱们阴鬼的主场啦!”
恶鬼舔舐嘴角,“人肉真鲜美呀!”
说完蹦蹦跳跳,化作一缕黑烟,腾空而起,落入前方树林内。
杜平快气疯了,刚解决了恶匪,迎面走来一队白事人家。
红白冲撞,自古不详。
他今日特地算了吉日,又打听方圆百里,并无白事冲突。
怎么进入野树材就迎面撞到?
对面纸钱顺风飞来,熟悉的唢呐声越来越近。
“停。”
迎亲队伍停下,为今之计,只好避让几分,等白事队伍走后,再行上路。
毕竟,树林这么大,道路又不止一条。
怕什么来什么?
白事队伍,像是长了眼睛,径直朝着他们前方走来。
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孔,素白如雪的白布、麻衣,营造出丧气冲天的氛围。
“这是明摆着找碴来了。”
杜平心想先有黑牛虎,后有白事冲撞,难道他人缘这这么差,都赶着这天来报复?
“小生。”
杜平正气恼不已,盘算着如何向钟家交代。
突然双眼一亮,看到钟生站在白事队伍旁,肆无忌惮拿大把纸钱擦脚下的泥土。
钟生抬头,周围白事队伍里,一张张死气沉沉的面孔围在四周。
轰隆隆……
阴气泛起,野树林光线越发晦暗了。
明明是大白天,却有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各位,请让让。”
杜平上前交涉,对面听而不闻,站在原地不动,也没人出来与他商量。
“昂昂昂。”
一阵急促驴叫声响起。
花轿方向出事了,原来是小毛驴发现不对劲,甩起尾巴抽打。
透明空气,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竟有东西被毛驴尾巴打中。
再看花轿的窗帘,微微颤动,若无小毛驴,肯定有东西钻进去了。
“调虎离山?”
钟生没想到,真正杀招不在白事队伍,而在花轿之外。
古剑闪烁寒芒,将身周七八個面无表情的白事宾客劈成两半。
啪嗒!
倒在地上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竹篾为骨、外糊彩纸的……纸人。
“岂有此理?耍我!”
钟生脚步游走,古剑连挥,一招招不留情。
片刻间,就像是一场大风暴席卷,将白事队伍横扫一空。
漫天纸钱支离破碎,变成数不清的碎纸屑。
白事队伍,纷纷现出原形,都是纸扎店里的纸人纸马。
竹骨断裂、彩纸纷飞,地面狼藉一片。
“笃笃笃!”
对面的树林深处,人影绰绰,脚步声杂乱在靠近。
杜平心想又是什么,今天真是撞邪了,诸事不顺,莫非黄历没看好?
还有那帮大和尚,臭道士,收钱不办事,啊呸!
对面脚步接近,大约能看出轮廓。
好消息是,这次不是白事队伍,而是喜庆的红事队伍。
对面那的队伍披红挂彩,喜气洋洋,鼓吹奏乐声四下可闻。
黄历是对的,今日是吉日,宜嫁娶!
然而……
突然有人发现不对,怎么对面那队红事鬼物,看起来这么眼熟?
为首一人骑高头大马,满脸笑容,赫然是……杜平杜家主。m.χIùmЬ.CǒM
身后跟着花轿、鼓吹班子、随从家人,也都是相同配置。
无数眼睛刷刷,击中在这边的杜平身上,到底哪个是真的?
钟生嘴角浮现微笑,终于来了,抢亲环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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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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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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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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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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