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一滴能落到船内。
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外面的黑雨。
船在飘,只是不知道此刻飘到了什么地方。
可只要外面有黑雨,就暂时无法离开,至少现在,两个恐怖的下棋老头并没有关注徐默他们几个。
而是在专心致志的下棋。
水去海很听话,一门心思的闭目念经,而且是默念,也不扰人。
如果你不去看他,甚至不会察觉到这货的存在。
坐禅,就是融入自然。
在山融山,在水融水,在船,自然就是融船。
和尚很稳,苟的地道。
徐默很放心。
不过在这一点上,玄真子和玄易子就差一点意思。
他们两个似乎察觉到玄念子出事了,显得有些焦急,徐默则是过去低声宽慰。
“若轻举妄动,咱们都得死!”
一句话,两個道士就明白眼下的凶险。
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忍!
徐默握着那半枚棋子,也是耐心等待。
只要外面黑雨停了,他们就走。
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再起事端。
至于那两个下棋的老头,惹不起,段位太高,即便徐默不怕死,也没必要上去触霉头。
毕竟,那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徐默要息事宁人,人家却未必愿意。
“哈哈,你输了!”那边一个白发老头说道。
看样子,棋局上占据了优势。
另外一个秃子老头默不作语,显然,很不高兴。
突然,这老头怒道:“蝼蚁登船,扰我兴致,该死!”
徐默一听就知道要坏事。
我们都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居然也不放过。
还是那句话。
如果能撑过去,徐默不介意当孙子。
毕竟,打起来,的确毫无胜算。
可如果对方不放过他们,那绝对不能等死。
就算不能斩他们一剑,也得啐他一脸吐沫。
当下徐默也不管禁忌,直接看向那两名老者,方才,说扰他兴致的那个是脱发秃子老头,另外一个,头发是有,但都是白发,而且身材极瘦,仔细看,和干尸差不多。
脱相了都。
一个秃子,一个排骨,得意个屁啊。
“这位老先生,你这个对手棋品不行,下次,别和他下了。”徐默开口,这话是说给排骨听的。
徐默不傻。
他不会暴怒,狂骂,然后被人做成棋子。
因为反击,不只是动手。
尤其是明知道不是对手的情况下,想要反击,就只能用别的法子。m.χIùmЬ.CǒM
例如,用言语。
言语,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斗嘴这一点上,徐默不惧任何人,甭管是谁,只要让咱说话,保准最后骂的你们找不到北。
刚才那句,实际上也是加了技巧。
明着说棋品,实际上,却有拉着一方,打压另外一方的意思。
同时将话题引到刚才的对弈上。
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总得试试。
不然,如果说别的,徐默估摸瞬间就会被压成棋子。
排骨呵呵一笑,没说话。
眼神中有一丝深意,似乎看出了徐默的心思。
至于秃子,却也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蝼蚁’的话,他也应该不在意,如果在意,那就太掉身价了。
跌份儿。
但对方也没有第一时间下杀手。
徐默还能说。
那就不要停。
也不能停。
“棋艺可以提升,棋品却不行,对弈时应心无旁骛,方才这位老先生不管闲事,专心致志,这才能赢,而另外一位,恕我直言,总是被外物干扰,这种时候,得反省,为何会被外物干扰?心境不稳,终究会输。”
徐默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这一次循环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然,每一个字,都是斟酌过的。
这时候,排骨乐了,指着徐默,却对秃子道:“他,说的挺有道理啊,鹤翁你就是分心了,哈哈!”
秃子眯着眼,看了一眼徐默。
这一瞬间,徐默感觉自己就在鬼门关上。
随时会进去。
背后的锈剑震动的频率,都快赶上手机了。
下一刻,秃头冷声道:“再下一局!”
“好啊!”
两个老头继续下棋。
暂时没事。
可徐默知道,秃头已经起了杀心,刚才没动手,只是不想让排骨笑话他。
因为真的下手,岂不是承认棋品不行,棋艺也不行。
所以他要赢。
赢了,然后一会儿杀人,排骨也就不好笑话他了。
所以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可能更加凶险。
徐默想了想,迈步,朝着两个老头走过去。
既然难逃一死,那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搞。
当然徐默知道,即便是自己偷袭,也绝对杀不了这两个老头中的任何一个,他也不会想那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徐默走过去,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摸清楚两个老头的底细,这样,等实力够了,才能来灭了他们。
至于靠近会不会被干掉,现在徐默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走到近前,两个老头连头都没抬。
可能懒得看,知道一个蝼蚁对他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也有可能是方才徐默说要‘专心致志’,所以这会儿,俩老头都很专心。
在这个距离下,徐默能感受到两个老头的恐怖。
这让徐默再一次回忆起之前的一些经历,就如同曾经在法禅寺千佛洞里,看到完全体的千手佛陀。
又例如在京都,面对先圣时的感觉。
还有之前见到尸魔皇和剑君大仙时,那种对自身实力的无力感。
此刻,再一次感受到。
“这些怪物,一个比一个厉害。”徐默知道凶险,但他更知道,一些特殊的机会就藏在巨大的凶险当中。
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这时候徐默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深吸口气,观想了一下‘尸祖’。
最近一段时间,《尸迷鬼语》和‘尸祖’依旧出现,依旧会在一段时间里,在徐默耳边低语。
你不听也得听。
徐默甚至都习以为常。
不过他从没有主动去观想,去冥思。
因为那样会加快这种诡异对自己身体的占据和腐蚀。
就像是还在自己体内的诡异剧毒一样,已经存在于身体内部,想要祛除,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所以,倒不如先保持一种相对的平衡,壮大自身。
可现在,徐默需要借助一下这些诡异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尸祖’这个诡异,和面前两个老头比起来,谁强谁弱。
观想‘尸祖’只是在刹那之间。
可对徐默来说,却是一种巨大的负担,等同于是在那一瞬间,加快了那种诡异对自己身体的影响。
同时,那一瞬间也释放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气息。
寻常人可能根本意识不到。
但那边对弈的两个老头可不是寻常人。
他们是‘岸上’的存在。
所以,下一刻这两个老头都是一愣,齐齐回头看了徐默一眼。
眼神里,带着意外,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某种东西发生了变化,是看法,是心情,但徐默不知道这种微弱的变化对自己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
都到了这时候了,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继续闷头往前冲。
冲到哪儿,算哪儿。
死了,就重开。
徐默此刻努力将‘尸祖’的影像从脑海中驱除,不过效果不佳,对方的力量太强,是通过某种诡异的污染。
让徐默来解释,可以理解为‘精神力的污染’。
这玩意儿,比处理污水更难。
此刻徐默淡然坐下,就坐在两个老头旁边,棋盘的侧面,然后一声不吭。
观棋。
两个老头居然也都没有动手,似乎他们也很好奇,这个蝼蚁,打算唱哪一出?
明明随手就能捏死,但对方却并不害怕,而且做出了违背常理的行为举动。
刚才,还故意显露出了一丝特殊的气息。
这气息,来自于‘岸上’。
“是那个恶心家伙的棋子!”两个老头立刻意识到。
对方都没动手,那自己也不管。
专心下棋。
这个胜负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徐默不太懂棋。
这玩意儿,他以前也只是粗略的知道大体规则,并没有研究过,所以,根本看不出来现在棋局的深奥。
但这不重要。
观棋不语真君子。
徐默就算是看出来了,也不能说,更不能指棋或者提醒某一方。
所以,看不懂也好。
现在的重点,也不是看棋。
徐默很清楚,这一局结束,无论谁输谁赢,自己估摸都难逃一死。
至少秃顶这货就不会放过自己。
越是表现的十分大度的人,其内心,越是睚眦必报。
徐默这时候瞥了对方一眼。
观察细节。
近距离看,这秃顶的家伙长的贼丑,凸嘴裂牙,别说没头发,有头发也就那样。
但气息,似洪荒巨兽。
根本看不出底细。
只知道很恐怖。
另外一个排骨老头,就是瘦,皮包骨,像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
还有一点,这两个老头的体型明显都要比正常人大一些。
徐默在他们面前,更像是一个孩子。
接下来怎么办,徐默不知道。
他看不懂棋路,也不知道其中精妙。
但这不妨碍他此刻装模作样,专心致志的样子,就是那种表情严肃,死死盯着,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抚膝。
像极了一个能看懂棋面,而且沉浸其中的人。
这下棋,要的是静。
不喜欢被人干扰。
但有趣的是,下棋的人,实际上也希望别人观看,就是,伱可以看,但不能吱声。
因为有一些精妙的棋路,还是希望别人能看出来。
这样,才会显得自己的棋艺精妙,才能感觉到一种‘爽’。
此刻,徐默的表现,虽说不至于让他们爽,但也绝对不会感觉到不妥和难受。
就是很自然,很安静,很和谐。
两个老头下棋越发认真起来。
便在排骨下了一步后,徐默呼吸一重,拳头一握,似乎表现的十分激动。
像是看到了一步精妙的棋路。
因为太精妙,忍不住想说什么,可又因为不能干扰别人下棋,只能强行忍着的那种感觉。
两个老头都注意到了。
排骨老头嘴角微微上扬。
心中暗道,这小家伙,居然看出来了?
自己这一步棋,可是思谋良久啊,可谓妙不可言。他自然也希望别人看出自己的牛逼之处,过去,没人看棋,所以只能自嗨。
那感觉,自然不如有人看出你的牛逼,然后表现出来,但又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就是那种,我知道你很牛,可我不能干扰你下棋。
这就十分让人喜欢,同时,也满足了排骨老头的虚荣心。
所以,他嘴角上扬,心中得意。
而对面的秃顶老头,自然也注意到了徐默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当下一愣,又注意到对面排骨老头隐匿得意的笑容。
当下是心头一惊。
“坏了,刚才那一步,莫非暗藏玄机?”这让他准备落子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绞尽脑汁,仔细观察。
终于,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呵呵,荒老,你好阴啊,可惜,我不上当!”秃顶老头这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将落子,改在了另外一处。
“原来,鹤翁你也瞧出来了,也罢,便算是让你一步。”
“什么叫让?认真下,这一局,我一定能赢。”
“那你可得看清楚一点。”
俩老头飙上劲了。
徐默能看出来。
而且从刚才两个老头的对话可以知道,秃顶的这家伙,叫‘鹤翁’,而排骨,叫‘荒老’。
这两个名字要记下来。
或许可以打听打听他们的背景。
徐默也开始慢慢了解岸上的诡异。
不过眼下徐默想要活,想要将这一次循环继续推进,那就只有一个法子。
站队。
这两个老头,他得依附其中一个,当然,这个‘依附’,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依附,而是要用某种技巧,让对方保住自己。
可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保?
自己手里,也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代价。
这是最麻烦的。
刚才那个反应,实际上是徐默做的一个尝试,他根本看不出对方棋路的精妙,只是碰巧蒙对了。
类似的事情,不能老做。
不然,容易押错,把自己给搞进去。
更容易被对方看出来,到时候,肯定是适得其反。
现在徐默只能继续假装观棋,十分的认真,十分的安静,‘鹤翁’和‘荒老’两个恐怖的存在也不说话了,认真对弈。
时间流逝。
徐默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注意到,外面的黑雨小了。
这是好事。
徐默这时候回头看了看那边的水去海和玄真子等人,他们都闭着眼,不敢看这边,但也在偷偷关注船外的天气。
放心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如果雨停了,他们会立刻下船。
那自己呢?
还得等等,毕竟现在黑雨只是小了,并没有完全停下。
心中焦急,却不能表露分毫。
眼睛盯着棋盘,不懂,但看的时间长了,却可以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解读。
那就是‘势’。
棋盘,如天地乾坤,听起来很悬,实际上,也很好理解。
下棋,就是占地凝势。
徐默是不懂棋。
可却能看出上面的势。
此刻双方那无形的‘势’,在焦灼,互相攻击,继续壮大,如两军对峙,拼杀有余,还得兼顾周围的地方,铺下暗棋,推演之后几十步,甚至上百步的棋路和局面。
稍有差池,就会满盘皆输。
此外,推演也是随时会发生变化的,每一步,都会对之后的推演进行改变,按照计算来看,后续的各种可能性,超过百万种。
徐默不懂棋,但他也看得出来,对于高手来说,这哪里是比棋艺,这是在比修为,比推演,比布局。
或许,对于真正的高手,从下第一个子的时候,胜负就已经确定了。
这时候徐默看着棋盘,居然感觉自己陷入到某种诡异的状态当中。
他像是卷入了这一场对弈,卷入了双方的棋盘天地,这种感觉极为恐怖,他看出谁的势强,谁的势弱。
甚至看出来,谁可能会赢。
但代价是会被棋盘上诡异的‘势’所影响,因为他本身实力太弱,导致只要双方再落一个棋子,自己就会被上面所蕴含的‘势’碾碎。
这种碾碎不是肉体的灭杀,是精神层面的灭杀。
如同,一只蚂蚁,本来在远处看两个巨人打架。
可不知不觉,蚂蚁不小心进入了对方战斗的范围,下场就是,无论是哪一方巨人的动作,都可能一脚踩死这只蚂蚁。
危急时刻,徐默感觉耳边响起《尸迷鬼语》的声音,这声音来的非常突然,而且,声音很大。
仿佛有人在耳边喊。
此外,徐默再次看到了‘尸祖’,这次,对方就坐在对面,相距,不过两米。
恐怖的气息侵来。
结果就是徐默整个人抖个不停,下一刻,他手臂上,张开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紧接着,脖颈,胸口,额头,分别长出了眼睛。
如此近的距离,那‘鹤翁’和‘荒老’自然也察觉到了。
两个老头扭头一看。
愣了愣。
“尸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荒老’眉头一皱,说了一句,说完,伸手隔空对着徐默一点。
嗡~
一股诡异的波澜荡漾出,同时,一种腐朽的力量出现,仿佛一股干燥的风,吹到了徐默身上。
瞬间,徐默身上的眼睛,闭上了好几只。
但也有两只依旧顽强的睁着。
一个是手背上的,另外一个,是额头上的。
“呵呵,呵呵呵!”
下一刻,徐默嘴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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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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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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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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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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