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的事,怎么和桓王牵扯的那么多了?
蔺云婉也不好在陆家跟管事多谈,让他等一等,回垂丝堂写了一封信给弟弟。
“最近家里的事实在耽误他的学习,管事,你和云逸说,回信给我就成了,不要专程过来。”
管事答应了,收了信回蔺家,先把信给了蔺夫人,让蔺夫人留给蔺云逸。
他又去了京城里最大的当铺之一,典当了玉佩。
当铺的掌柜,打眼一看,点着头说:“是好东西。您跟我来。”
带着蔺管事去写当票了。
当票是很有讲究的,外行人并不认识上面的字,掌柜慢慢地写,还和蔺管事聊天:“从前是不是见过您?”
蔺管事说:“……是吗?”他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我不认得您。”
很快就不愿意看掌柜的眼睛了。
蔺家受灾受难的那几年,是当铺的常客,后来有些东西赎买回来了,有些没有赎。
这回不过是为了当一件不要紧的玉佩,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蔺家的管事。
要是传出流言,还以为蔺家又怎么了。
掌柜也不多问了,写好了当票,说:“您摁个手印。”
管事摁了手印,掌柜说:“银货两讫。您拿好。”
蔺管事点点头,收了银子走了,回去之后还嘀咕:“到底是京城,当的银子都多些。”
比他在中州打听的时候,多出了几十两,所以他答应的很爽快。
当铺的掌柜,收了这块玉佩,和伙计说:“你看着铺子,我去见一见东家。”他又拿了另外一块玉佩,一起带去了桓王府。
阿福正好在府里,听说是当铺的掌柜有重要的事,就亲自过来了。
“收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儿?怎么还要见王爷了?”
掌柜笑着把两件东西递上去,说:“是有些了不得,您过过眼。”
阿福出入宫廷,从小也是见多了好东西的,一看就知道其中有一块玉佩确实了不得,他“哟”了一声,道:“你从哪里收来这么个宝贝?”
掌柜先说的另一件,就是蔺管事典当的那件,他道:“这是蔺家典当的玉佩。您以前交代过,让小人照顾些蔺太傅的家人。蔺太傅家的人有几年不过来典当了,但是小人不敢忘记您的交代,这回还是没让蔺太傅家里吃亏。”
阿福立刻看着蔺管事典当的玉佩,说:“蔺家怎么又要当东西了?”
太傅家里人又出了什么事?
掌柜连忙说:“应该不是。倒不像是急用钱的样子,那掌柜也没有舍不得和爱惜这玉佩。”
阿福便道:“这块玉佩又是谁当的?”
他拿的正是葛宝儿托婆子典当的玉佩。
掌柜顿了顿,才说:“……是武定侯府的人。”
阿福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掌柜说了那天的事:“这玉佩您也看得出来,一等的羊脂玉,一流的雕工,您看看背面,有一条豹子的尾巴……”象征了谁的身份,做他这一行的,一过眼就认出来了。
他压低声音告诉了阿福。
阿福瞪大了眼睛。
“小的一看就吃了一惊,典当人还是个下等的婆子,小的哪里敢收!”
当时他就怀疑是不是下人捡了或者偷了主子家的宝贝,偷偷典当。
要是追查起来,王爷知道这玉佩落在他手里,怕是要怪罪。
“小人就假装收了,让伙计追过去,居然看到了武定侯府的马车。车上有侯府的印记,认不错。那婆子是武定侯府的人。”
阿福看着玉佩上的豹子尾,眉头皱地更厉害了。
这玉佩怎么会落到武定侯府婆子的手里?
大掌柜说:“小的知道的事关重大,想着府里丢了这玉佩,肯定会满京城的找,但玉佩是从武定侯府里出来的,小的拿不定主意,耽搁了一些日子没听到风声,就和蔺太傅家的东西一起送过来了……”
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玉佩主人真的找起来,他还给武定侯府,不沾那麻烦事。
但是事情一点都没朝着他料想的方向发展,反而又多了个蔺家。
这两家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他只好都送给东家来决断了。
阿福点点头说:“你回去吧。嘴紧些!”
大掌柜说:“小人知道。”
阿福等着齐令珩从吏部里回来,把两块玉佩都交给了他。
“蔺太傅家的这块玉佩,虽然是好东西,不过没什么要紧,武定侯府典当的这块,您看看……”m.xiumb.com
齐令珩没接玉佩,抬眼看着,也是皱着眉说:“这块玉佩怎么会典当了?”
阿福也是奇怪:“还是武定侯府里的人当的。”
齐令珩说:“你私底下去查一查,不要声张。”
阿福去了,很快就有了消息,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
“你在外面和人吵架了?”
陆老夫人见了陆争流,闻到他一身的酒味,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陆争流抿了抿唇,道:“谁和您说的?”
“没人和我说,你就当我不知道了!”
陆老夫人叹气道:“你不要为这点事就堕落了。七八年前陆家都熬过来了,现在还熬不过去?”
陆争流低着头,说:“祖母,孙儿没有堕落。”
“那你出去跟人喝酒吵架?”
陆争流无奈地说:“我是想出去结交些可靠的朋友,招几个有才学的幕僚,以后谋些产业。府里也不能坐吃山空,长弓和庆哥儿还需要银子铺路。”
陆老夫人倒是很意外。
孙子比她想的有骨气。
陆争流气愤地捏了拳头,一脸阴狠:“外面的人,都拜高踩低!我实在气不过,才在外面和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喝了点酒,说了些醉话。没闹出什么事。”
陆老夫人能想出来孙子是怎么受委屈的。
她心疼地说:“你想都是好的,慢慢来。”
陆争流垂头丧气的,辞了陆老夫人,又要去见一个读书人。
听说是个有大才的人,对朝政时局都很有见地,可惜怀才不遇。
“他要是真有大才,我必定厚待他。”
和引荐人一起,去京城里最好的酒楼之一嘉陵楼见那人。
“嘉陵楼的黄酒很不错,先生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
齐令珩跟张次辅在嘉陵楼里刚刚碰面,他便先提了这里的酒,看起来像嘉陵楼的常客。
张次辅客气地说:“您推荐的,那老夫一定要尝尝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过没进房门之前,始终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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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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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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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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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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