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墙壁碎裂,尖锐的石子扎进了皮肉里,此刻的苏止墨狼狈不堪,幽幽向着前方那朝夕相处的师尊看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鹤阳子的身影突然闪到了眼前,突然攥住他的脖子将人强行提了起来。

  “事已至此,楚落她必须死!否则你我师徒二人日后在东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告诉为师,你把她送去什么地方了?”

  “师尊修道已有千百年,咳咳……又,又何必紧抓着她一个后辈不放,大不了日后,弟子再不见她就是……”

  “愚钝!”鹤阳子打断了他的话,又一把将苏止墨丢在了地上。

  “只一个楚落自然不足为惧,哪怕是再加上凌云宗黄泉谷的那个疯婆子,但现在与往日不同,那季清羽回来了,他若是想要来为自己的师妹讨回公道,本座根本招架不住,他定然还会迁怒于你,认为是你带坏了他的师妹!”

  “告诉我,你将楚落藏到什么地方了?”

  苏止墨咽下了喉间的腥甜,垂眸盯着地面:“弟子不知。”

  “啪——”清脆的声音响过,鹤阳子一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而后又提起了他的衣领来。

  “不说?止墨啊,你仔细想想你的前半生,何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忤逆为师这么多次了?”

  苏止墨充满着血丝的目光向着眼前的鹤阳子看去。

  哪怕现在的鹤阳子依然强压着自己的怒火,但额角凸起的青筋,以及他瞪大了的双目,诱哄般的语气,却是令人本能得胆寒。

  “她身上可是有着并蒂双生花的,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了,她这是在蛊惑你,诱使你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在这种地方用阵法保她平安,你不能这样了,好孩子,继续下去你早晚会死在她手上的!”

  冷寒之气仿佛将苏止墨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不……她不是这样的……”

  “她就是这样的!她枪下亡魂无数,难道这真是一个道门弟子该有的模样吗?你不妨仔细想想……”

  “师尊!”

  苏止墨突然满眼惊恐地打断了鹤阳子的话。

  鹤阳子沉着一张脸看他。

  “楚落在什么地方,弟子真的不知。”

  “哼!”鹤阳子眼底一寒,又一次将他甩了出去。

  红线立即围绕着他形成困缚的阵法,鹤阳子的目光从他衣衫上的鲜血看过,最后定格在那双金色的眼瞳上,他看了许久。

  “你且在这里待着,左右她还出不了这无尽渊,过会儿,为师就带着她的尸体回来了。”

  鹤阳子冷冷一笑,转身出了这石洞。

  盯着鹤阳子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苏止墨这才猛然松了口气。

  他倒在了地上,盯着周身的红线牢笼。

  这些年来,他从未在师尊面前展现过自己真实的阵法水平,所以在鹤阳子的眼中,他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做不出能够送一个人离开无尽渊的阵法来。

  当初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只是觉得在日后会派上用场。

  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待师尊没有找到楚落,回来后,兴许便能放弃了。

  苏止墨怔怔看着那红线凝成的困阵,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也松懈下来,继续睡去了。

  透支的元神,身体上面的痛感,此刻都抵不过无尽渊带来的冷寒与困意。

  鹤阳子的身形穿梭于无尽渊内,此刻除却想要快速找到楚落的急切,他的心中还有些其他念头。

  苏止墨的那双金瞳,好像变不回去了,是天机神兵符起作用了吗?

  行至半途,他又突然停了下来,在自己的储物灵器中快速寻找着,许久后他翻找出了一个锦囊。

  锦囊上面绣着翠绿的柳叶,内侧绣着一个“慎”字。

  他打开锦囊将手伸了进去,待触碰到里面的东西后,面色先是严肃,而后又变得极其难看。

  再没从中找出其他的东西后,鹤阳子直接将这锦囊倒了过来。

  细腻的尘土从中飞出,带了些微尘诡境的气息,眨眼间便被吹散。

  这锦囊中装着的,根本就是一堆没用的废土罢了!

  “左宏慎,”鹤阳子咬紧了牙:“左宏慎!”

  他猛地将这空锦囊丢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上了两脚。

  “你算什么朋友!亏我之前还待你那般好,在你被逐出宗门后我冒着风险收留了你,结果,你一直都在跟我耍心眼,你……”

  鹤阳子仍觉得不解气,狠狠地踩着锦囊。

  “告诉了我天机神兵符在谁的身上,要如何养,却不告诉我这东西该怎么用……你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得这么早吧,还是死在了那季清羽的剑下!”

  “你怎么就死了呢!”

  直到将那锦囊踩烂了,他心中的火气才被其他事情转移。

  脑中又浮现出了苏止墨的那双金瞳。

  “难道说,神权已经孕育出来了……”

  鹤阳子四下看了看,仍是不见楚落的身影,便转身往回走去了。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密集的寒针后面走出了一个红发木人来,它走到了地上破烂的锦囊旁,蹲下来看了许久。

  石洞内,苏止墨是被一股窒息感逼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到一根红线死死地勒着自己的脖子,已经陷入了皮肉里。

  “那楚落到底被你转移到了什么地方,赶紧说出来,莫要让为师为难。”

  接连的痛苦逼得苏止墨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看着鹤阳子那毫无感情的脸色,只感觉格外陌生,好像从前那个一心教导自己阵法的师尊再也回不来了。

  “弟子……”苏止墨哽咽了声,“真的不知。”

  听到这声音,鹤阳子转头向他看了过来。

  他看到苏止墨眼角的泪水混杂着血水滑了下来,鹤阳子忽然一怔,想到了当年在云来的苏家,他打开那道暗门时所看到的苏止墨。

  那时的他还很小,蜷缩在阴影中,当光慢慢照进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便是那双哭红了的眼眸。

  说不尽的可怜,却又给人一种他不需要被可怜的感觉。

  后来那小少年义无反顾地冲出了暗门,冲到了那被血染红的雪地中,跪在他父亲持剑的尸体前,那双可怜的眸子,一点点变得坚毅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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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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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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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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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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