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于兰裳低低唤了一声,眼中氤氲着水汽,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却硬是忍着不掉下来,看上去委屈极了,娇柔的让人心疼。
“您也不相信妾身么?”
于兰裳低头哽咽,弱不禁风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妾身真的不知情啊……”
盛傲阳背后的手紧了紧,眼底已经多了一抹动容。
自古男人都爱做这怜香惜玉之事,凌芷言嘲讽的瞥了两人一眼。
“于侧妃觉得有人陷害你,你觉得是谁,又是如何陷害你的?”
“这就要问问王妃身边的月香了。”于兰裳眸带怒色:“毒害了妾身还不算,还要陷害妾身!”
“哦——”凌芷言饶有兴味的拉长尾音,又道:“所以毒是月香下的,你指缝中的毒药也是月香放进去的?”
“自然。”
凌芷言冰冷的目光落在于兰裳略带挑衅的眼眸,而后轻飘飘的瞥了眼于兰裳手上戒指,眼底的颜色亦是更加清明。
“那于侧妃以为,月香是何时将这毒粉塞入你指缝中的?”凌芷言挑眉。
于兰裳的手紧了紧,看着凌芷言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但依旧强装镇定。
“大约……大约是在递茶的时候。”于兰裳含含糊糊的说着,又似是想起什么,坚定的重复,“对,定然是在递茶的时候!”
凌芷言勾唇一笑,扭头面向月香:“月香?递茶不过瞬间,你便能将毒粉藏在于侧妃的指缝中,本王妃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是一愣,于兰裳亦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凌芷言。
她……竟然承认了?
盛傲阳眸光倏地扫向凌芷言的面容,久久的停驻,似是要从中找出什么端倪,可是那人依旧一脸从容,眸光冰冷却异常澄澈。
“咳咳……王妃,月香,月香没有。”月香虚弱的抬起头,隐忍的咬着嘴唇,才没让眼底的泪珠掉出来。
王妃,竟然不相信她。
凌芷言见状,顿觉有些心疼,但仍旧说:“本王妃要你在府中好好守家,你倒好,竟然要毒害于侧妃这样的弱女子,真够给本王妃丢脸的。”
“纵使你是本王妃的陪嫁丫头,今日,本王妃也定然不会饶恕你了。”
等凌芷言说完这些话,月香的眼神彻底暗淡了,眸中泪珠滚落,只是一味对着凌芷言摇头,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于侧妃,你且放心,本王妃今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凌芷言看着于兰裳一脸真诚,有那么一瞬间于兰裳甚至都要相信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满眼的警惕。
凌芷言这个贱人一向最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帮她?
果然,下一秒凌芷言便走向月香。
“既然于侧妃说,月香是端茶之时将毒粉撒入了于侧妃的指缝,而后很快于侧妃就发现异样捉住了月香。
那,月香用来装毒药的器具定然还在月香身上。
你们,搜一搜月香身上,可有什么可疑之物啊?”
凌芷言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小厮,最终落到两个小丫鬟身上,素手轻点。
两个小丫鬟皆是一愣,有些忐忑的看了眼盛傲阳,见盛傲阳点头之后,才去搜查月香的身上。
结果毫不意外,月香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怎会没有呢?”凌芷言轻皱眉头,似是不解疑惑一般,踱步向于兰裳走去。
凌芷言依旧跪在盛傲阳身前没有起身,凌芷言居高临下的凝视她,见于兰裳面容越来越慌张,唇角缓缓勾起。
“于侧妃,你说,月香会不会在端茶的时候将那装毒的器具也放在你身上了?”
“不……不会的。”
于兰裳摇头,下意识向后缩,凌芷言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猛地伸手捉住于兰裳的手腕,生生的拉到她身前。
“比如,于侧妃手上的戒指,本王妃便觉得很可疑。”
凌芷言另一只手握住戒指,于兰裳立刻弯曲手指,慌慌张张的向后退。
“你想做什么?王爷,救……啊……”
求救的话还未出口,于兰裳口中就发出一声惨叫。
疼痛之下于兰裳浑身都颤抖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凌芷言掰断的手指,原本藏于眼底的怨毒翻涌而出。
“你……你竟然折断了我的手指,啊!凌芷言!”
“拿去查。”把戒指递给身后的小厮,凌芷言俯身靠在于兰裳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次是断指,下次断哪里就不一定了。”
原本轻灵的声音此时却如鬼魅,萦绕在于兰裳耳边,激的她脊背发麻,冰冷的气息让她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不应该招惹这个煞神的!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厮重新拿着于兰裳的戒指回来禀报道,“王爷,于侧妃的戒指内,藏有暗格。”
此时的戒指已经被打开,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暗红色的粉末。琇書蛧
盛傲阳扫了一眼,声音骤冷:“装的是什么?”
“是茶杯内的毒。”
“不是的,王爷,那不是妾身的东西,妾身怎么会下毒害自己,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妾身!”于兰裳面色早已惨白如纸,慌乱地解释道。
“你没有要毒自己。”凌芷言睨了她一眼,“你要害的是月香,是本王妃。”
话止于此,凌芷言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盛傲阳,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的女人,犯了事该交给他了。
盛傲轩看着凌芷言眼中的平静,顿时有种心烦气躁的感觉,眉宇下意识拧起。
这女人重活一次,总是能影响心情。
“于兰裳,本王记得,本王已经警告过你了。”他站起身,挥手指示小厮:“把于侧妃送回去,罚一年月钱。”
“王爷,妾身冤枉,您相信妾身!”于兰裳委屈的哭诉,刚抓住盛傲阳的衣角,立刻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闭嘴!”
盛傲阳一甩衣袖,抬脚便向外走。
“王爷这就走了?”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凌芷言,盛傲阳有些不解,“为何拦着本王?”
“王爷,臣妾院中的月香被您打伤,定然是要请大夫的,打人的命令是王爷下的,这医药费自然也要王爷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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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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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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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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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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