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心中猜测良多,面对妇人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叹了一口气道:“他走很多年了,身为人子,这种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
“什么……他真的……死了?”妇人踉跄后退,满脸不可置信,仿佛丢了魂一般。
看到她这种表现,我心中跟家肯定自己的猜测。
过了半晌,妇人才回过神来,皱眉问我:“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我回道:“那个时候我还小,阿公也没有跟我说明白,不过听人说,他们好像精神出了问题,是自杀的。”
“他们?”
“我父母……他们是同一天走的!”我苦笑道。
“我不相信,像那个家伙……他的精神怎么会出现问题?”
妇人摇头,沉声道:“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他的死一定有其它原因……”
她喃喃自语,最后咬牙道:“他埋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我一愣,旋即皱眉道:“你该不会是要去挖坟鞭尸吧?唉!你说你们杨家和我们伍家到底有多大的仇怨,难道就不能和解吗?老实说吧,现在伍家只有我一个独苗,有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就行。”
我摇头,绝不可能会带这个杨姓妇人去窑洞,一是害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二是:青竹也在窑洞里面沉睡,这女人是秘局的高层,若是让她知道青竹的身份,后果难料。
“凭你一句话就想化解我们两家百年恩怨?”
妇人朝我轻蔑一笑,冷哼道:“你小子乳臭未乾,又怎会了解当年的旧事?”
“不说我们杨家老太君与你的太的恩怨,我杨恩瑾也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你们伍家,老的是混蛋,小的也是混蛋!”
我闻言一脸尴尬,也不知道当初老爸让这女人受了多大的伤害?
“那个,落英枪已经给杨梨花拿走了,现在你骂了骂了,没有事情的话,我就不送啦!”我开始下逐客令。
“我说了,带我去看他的坟!”杨恩瑾冷冷开口道。
“对不起,不可能!”我摇头。
“你……”
杨恩瑾咬牙,双目喷火,连续喘了几口气,沉声道:“比武是我们家梨花赢了,落英枪理应归还我们杨家,可是你为何要抢走梨花枪?”
“抢?”
“这个……你有没有搞错?梨花枪明明就是杨梨花自愿和我交换的,老子可没有抢。况且,那小妞枪法这么厉害,你认为我能从她手中抢走梨花枪吗?”
“什么?你说梨花枪是梨花自愿给你的?这……怎么可能?她难道不知道梨花枪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杨恩瑾一愣,似乎非常震惊,眯眼看着我,冷声再次问:“此话可当真?”
“这哪还有真的假的,不信你自己问她去!”
“这……这怎么可能?她疯了吗?怎能将梨花枪给你们伍家?她……难道想跟当年老太君……”
“那个……当初比试枪法的时候,我身上有伤,她估计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所以才用梨花枪换落英枪吧!”
“放屁!就凭你们唱戏伍家唱戏出身的花把式,梨花就算让一只手,也能够轻松赢你!”杨恩瑾怒道。
“好好!你们杨家枪法最厉害,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梨花枪确实是杨梨花亲手给我的,这我可没有作假!”
“既然你说这梨花枪对她来说这么重要,我也不要她的,这把枪你拿走还给她,还有落英枪,我也不要了!”
我一脸正色道:“我已经做到这种份上,拜托你们杨家就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好吧?前人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如何?以后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如何?”
“混账!”
我话音刚落,便看到杨恩瑾抬起手掌!
“啪!”
响亮的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时间令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妇人居然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
我捂着脸,死死瞪着杨恩瑾,心中怒火沈腾,犹如火山爆发。
我已经做出如此让步,而且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每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一二再三地对自己出手,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这他妈的就是一个疯婆娘!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梨花枪是杨梨花亲手给我的,如果你们想要回去,我随时可以还给你们!”
我咬牙,转身从屋内拿过梨花枪扔在杨恩瑾面前,冷冷道:“好走,不送!”
看着脚下的梨花枪,杨恩瑾神色变化,阴沉不定,最后冷哼一声道:“此事我会问清楚,至于这把梨花枪就先暂时寄存在你这里,到时我再让梨花亲自来取回去。”
“就凭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入赘我们杨家!”
杨恩瑾说完,转身甩袖离开。
“入赘?”
我楞了半分钟,最后摇头。
这杨家的人全部都是疯婆娘,小的是如此,大的也是,当初与杨梨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女人一句话没说就对自己动手。
现在这个杨恩瑾,更加的过分!
连续深呼吸几口气,我捡起梨花枪,随手扔到墙角处。
妈的,要不是打不过……
我心中冷哼,郁闷不已。
缓了一下心情,不想再去理会杨家的事情,出门跟村民借了一辆摩托车,前往镇子上购买生活用品。
等将买回来,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将买回来的东西放置好,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去了一趟一趟窑洞。
主要是害怕那个杨恩瑾不死心,从其它村民口中打探自己父母的埋葬地点,前往破坏。
来到窑洞前,发现封闭洞口的青砖好好的,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那杨恩瑾是秘局来的人,按照黄小容的意思,他们接下来会去大容山探索那座地下行宫,暂时应该不会再来寻自己麻烦。
凭他们那伙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地下行宫内的尸王除掉,若是让那东西从行宫出来,附近村子恐怕都会遭殃。
煮了汤面填饱肚子后,返回房间内,坐在床上一时间有些茫然。
蛇妖和猫妖都已经除掉,除了杨家的麻烦外,照道理说自己应该算是暂时安全了。
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青竹沉睡好几天了,为何还没有苏醒?万一在他沉睡期间,诡异突然降临,自己该如何面对?
还有突然离开的王姐……
王姐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还会有变故发生。
想起之前在窑洞内做的怪梦,那王姐身穿嫁衣,带着两小孩,神色诡异的模样,不安之感越来越浓。
数两黄汤落肚,借着酒精勉强入眠。
一觉睡到下半夜,迷迷糊糊间爬起床去上茅厕,低头寻鞋穿时,忽瞧见屋子内多出了一道影子。
影子是从窗户外倒影进来的,有人站在窗户外,三更半夜是谁鬼鬼祟祟在窗户外窥视自己?
我心中一紧,睡意顿时消了起飞。
“是谁?”
我喊了一声,扭头朝窗户看去。
没料这一看,发现窗户外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冷幽幽的月光从外面投射而入。
今晚的月光特别亮,窗户外是树林,夜风习习,枝叶摇曳,沙沙作响。
因为房子刚刚修缮,窗户还没有装上木栏,没有东西阻挡视线,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夜景。
莫非是自己的眼花了?
我皱了皱眉,开灯从墙钉上取下自己的布袋,跨步从窗户钻出,来到屋子后面查看情况。
月光将漆黑的大地照耀得亮入白昼,这种光亮与白天不同,清幽,寂静。
我爬上土坡,借着月光巡视周围。
并没有什么任何发现,可能是自己最近疑心太重,出现了幻觉。
我摇头,走进树林内方便。
刚解手完毕,忽觉背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身后有异响传来,扭头一看,恰好瞧见一道红衣影子一闪而过,眨眼没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我曹!”
我愣了半晌才猛然回国神来,咒骂一声,忙从布兜内掏出一把古铜币,朝那红衣影子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这种时候,在这种幽深的密林内,出现这么一道红衣影子,对方极有可能不是活人。
自己好歹是喃么法师传人,这东西三更半夜来挑衅自己,简直就不将我放在眼里。
太他么的放肆了!
我一边咒骂,一边追着红衣影子而去。
那红衣影子似有意在等我,不紧不慢在树林中穿梭。
很快,我追着对方出了树林,前方的红衣身影突然加速,钻入一个漆黑的窑洞内。
看到那原本封闭洞口的青砖散落一地,我心中顿时就是一沉,这东西竟然钻进自己父母和窑洞墓穴里面。
莫非是今天早上来寻自己的杨恩瑾?她发现了自己父母的窑洞墓穴?
有些不对劲……刚才那道红衣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似乎是之前离开村子的王姐。
看着漆黑的窑洞,我一咬牙,咬破舌尖喷了一口纯阳之血落在手中的铜币上。
随后将沾血的铜币洒洞口处,防止对方逃出。
接着又从布兜内拿出招魂幡,刚要冲进窑洞内……忽听轰隆一声。
下一刻,便看到一道红色身影从窑洞顶部破土而出,冲天而起。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那道红衣身影背后居然背着一具大红棺材。
红衣身影落在土坡上,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楚她的模样。
她……竟然真的是王姐!
我又惊又怒,大喝道:“王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将棺材放下!”
话毕,迅速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一道雷符。
心中默念咒语,朝其印去。
我心知王姐厉害非常,是老一辈人物,发招便是自己能出手最厉害的掌心雷。
喀嚓!
雷电飞烁,朝对方电射而去。
面对我的攻击,王姐根本就没有躲闪,而是微微侧身,露出背后的大红棺材。
“不好!”
见王姐用背后的棺材阻挡自己发出的掌心雷,心中大惊。
可掌心雷已经发出,无法收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指粗的雷点击在棺材上。
预料中,棺木碎屑飞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掌心雷落在大红棺材上,犹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小时,竟然被吸收了。
“呵呵!年纪轻轻便能发出这等威力的掌心雷,小弟弟你很不错哦,可惜你老婆似乎比你更加厉害!”
王姐轻笑出声,目光幽幽地盯着我,忽而轻叹一声道:“对不起了,我也是被迫无奈,暂借你老婆用一用。”
“说起来也是运气,你老婆刚好陷入沉睡,不然……我可不敢回来,唉!”
“等等……王姐,我们无仇无怨,你要将青竹她带去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否可以坐下来谈谈?或许我能够帮上忙也说不定……”
“你帮不了我,因为你太弱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王姐便摇头打断我的话,沉声道:“传说中的落花洞女,湘地三大诡秘之一,或许可以对付得了它!”wWW.ΧìǔΜЬ.CǒΜ
“将青竹放下!”
我见王姐转身要走,情急之下,忙掏出招魂幡,祭出还没有完全驯服的猫妖之魂。
“魂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帆落,云旆回天。各尊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律令!”
“嗷!”
咒语念毕,魂幡内顿时有一股黑气涌出,幻化成一只如老虎般粗壮的猫妖之魂。
“去!”
摇动魂幡,驱使猫妖之魂朝王姐攻击。
哪料猫妖竟不受自己控制,它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声,猛地转身,猫眼如电,充满怨恨恶毒之色,朝我反噬而来。
“敢尔!”
猫妖违抗自己的命令,反噬之下,令我神魂震动,一口鲜血鲜血喷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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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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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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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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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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