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把保结、银票都默默地收下了。
“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自家娘子的东西,我又不可能让自家娘子给跑了。”
“这些东西我自当该收着,也必须要收着。”
“待来日真洞房花烛夜时,必定报答娘子今日的恩情。”
赵宁可没有送自己媳妇儿,主动给自己戴帽子的恶心习惯。
李迎春既是已经同他拜过堂,成过亲,二人便是天下人都认可的夫妻。
夫妻本为一体,怎能说两家闲话?
当下赵宁虽弱,却仍有重振夫纲之雄心壮志。
“夫君,你真的不需要我给你提供其他方面的帮助?”
李迎春望着眼前的执拗夫君,问:“若是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替你疏通关系,打探一下主考官是谁?毕竟,科举艰难,以防不测,乃是应有之义。”
赵宁惆怅一叹:“我家娘子体贴,我亦是心领神会。
不过,此事君子不为也。
科举考场有圣人雕像盯着,谁敢作弊?
谁又敢作乱?
更何况,以我的真才实学,未必就不能够一鸣惊圣,名动天下。”
说着,赵宁就展露出一种披靡天下的霸气,仿佛八荒四海的读书人,他都不放在眼中。
李迎春沉默,心中思忖:那惊动圣贤的文章,何其难得。
千古以来,也没有几个读书人能够做出那等璀璨文章。
不过,李迎春心中虽认为赵宁不太可能创造这个奇迹,却也是着实不太好去打击自家夫君的雄心壮志凌云气,便是闭口不言。
外面的风在吹,吹得竹林簌簌地摇曳。
赵宁看着李迎春,突喊了一声:“娘子?”
李迎春诧异地看向赵宁:“怎么了?”
“.......”
赵宁话到口中,到底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
世间十万八千字,唯有情字最难说。
.......
县衙·二九初九·暴雨。
每逢科举考试的时候,几乎多数时候都会下雨。
许已经是成为了谁也无法解释的惯例。
昭应县的上空,风吹雨斜而来的暴雨,倾盆而落。
一颗颗豆大的水珠儿从天而降,顷刻间便是淹没了整个天地的喧嚣声音。
仅剩下淅淅沥沥的暴雨滂沱的轰鸣。
雨水、流水、河水三水汇聚,不多时就见着道旁的小水沟溪水暴涨,已成一种气候。
赵宁行走在道路上。
旁边的丫鬟桃花和娘子李迎春三人,各自撑着油纸伞,同伴而行。
暴雨倾盆,道上的行人也是稀少。
不过,路上的行人多数都是读书人的背影,身着长袍,行走在雨幕当中。
一些结伴而行的读书人,不免的嘟囔抱怨道:“为甚么每次科举的时候都要下雨,难道就没有一天不下雨的?
天见可怜,暴雨至此,我还怎么有心科举?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一位同伴也是附和着:“那可不是。
我这身子弱,可受不得风邪湿冷。
越是这等天气,便越是对我的科举不友好。”
这些人都是寒门出身的读书人。
而今家道中落。
仅靠着祖辈遗留下来的几亩田地当富农,能够有一个安心科举的环境。
寄希望于一朝金榜题名,重登庙堂之高,光宗耀祖。
虽算不得什么乡绅豪强,更别提什么豪奢世家,但也能够自保有余。
当可强过那些没房没地的“流”,无无家可归的“氓”。
在这时,迎面还有一些富贵公子路过。
他们身着锦衣华服,腰间悬挂着玉佩,容貌清秀。
出行还有奴仆和小厮伺候,脸色从容淡然。
丝毫见不着慌张神色,漫步雨中也是自得其乐,颇有一种赏雨的气度。
他们也曾看到赵宁,立刻就认出赵宁来,忍不住嗤笑出声:“哟,这不是我们的赵三少爷?
怎么,你莫非今日也打算过来碰碰运气,觉着自己也能够金榜题名,高中县试?”
说着,便是越发放肆地上下打量着赵宁。
只是他们不敢对李迎春怎么样,甚至于都不敢多说话和调戏。
只因为荣国府的二姑娘,可与安国府的三少爷,不是一个档次。
他们可以对赵宁出言不逊,因为赵宁在他们眼中乃是弱者。
强者对弱者训斥,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李迎春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强者,他们是弱者。
弱者不敢对强者训斥,以免给自己带来祸端和麻烦。
简单的问候几句。
阴阳怪气的语气,以及那充满鄙夷和不屑的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一人道:“听闻你在家中扇了嫡母一记耳光?
那可是大不孝的事情,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你这等不肖之徒也能够参与县试科举当真是朝廷审核不严,让你这等漏网之鱼,得以侥幸过关。
只是这科举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便是来了,也只怕终生也无法高中。”
另一人又道:“哼哼,我看赵兄还是回家去奶孩子重要,可不必来我们这里滥竽充数,浪费科举试卷。”
还有人道:“与你同行,便是污秽了我等的清白之身。”
赵宁冷冷地望着众人,说着:“我科举中与不中,不劳你们费心。”
说罢,几个人便是分道扬镳。
其实那些人李迎春都认识,皆是都中豪强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公子。
其中不乏家族嫡系出身的大公子。
赵宁与这些人之间的身份和地位,着实是差距有些差距的。
因而,他们才有胆魄和资格过来嘲讽赵宁几句。
那些没有资格和身份的人,则是遥远看着赵宁,眼神露出鄙夷之色,心中沉思:“一个吃软饭,毫无作用的庶子赘婿,但凡有点志气的大丈夫,都不会选择走那一条路。”
古代封建社会,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m.χIùmЬ.CǒM
赘婿则是女尊男卑,秩序颠倒。
故而不被读书人认可和接受。
在其他地方,除非是男方家境贫寒,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被迫入赘,否则几乎很少见着赘婿的身影。
不过,今朝风气开放,又因修行世界,实力为尊,倒也是不拘泥此种事情。
李迎春劝说:“夫君,不必在乎这等闲言碎语,科举高中时,自当狠狠地打这些人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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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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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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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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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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