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傅淮安来到了隔壁房间。

  陈安安和衣躺在了炕上睡了一夜,这会儿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天亮了,我让他们送你下山。”

  陈安安一动才感觉自己肩膀疼得厉害,这是肌肉拉伤之后的后遗症。

  傅淮安看到她眉毛,眼睛都挤在了一起。

  伸手过去几乎是半扶半抱的把人扶起来。

  “还是疼的厉害?我去给你找点药酒!”

  他们有专门对付这种拉伤的药酒,平常训练中间受伤的时候都是用这种药酒揉开。

  “咱们现在不是要下山吗?

  还是算了,恐怕时间赶不及吧,你呢?

  难道我一个人下山,你还要留在这里?”

  陈安安扭头询问。

  不是她想要打听人家的机密,可是难免还会问上一句。

  这是起码的关心。

  他们已经不是陌生人。

  当他把手放在她肩上检查毫不温柔的按压,陈安安在肌肉抗议痛楚的时候,深吸一口气。

  “疼,疼,疼!”

  他眯着黑色眸子瞪着她。

  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上的力量,却完全没有松懈。

  用指腹用力的揉搓僵硬的肌肉。

  陈安安感觉自己在他手心里快被揉碎,颤着声音求饶,

  “轻,轻的……我受不了了……疼!”

  “轻了揉不开这些淤堵,你会疼的更厉害。”

  傅淮安看到他疼的浑身打颤,总算是声音柔和下来,但是手指上的力气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他没有错过陈安安因为疼痛熏染的有些发红的眼尾。

  这个时候的陈安安可怜巴巴的,还真是柔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陈安安,反而心软的一塌糊涂。

  拇指的指尖按在肩背的肿块儿上不轻不重缓缓的揉搓。

  陈安安疼的眼角的泪越流越凶。

  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纤弱的身子就没停止过颤抖。

  知道傅淮安这么做一点儿错都没有,甚至如果自己可以做到的话,也会给自己这么揉搓。

  但是现在的疼痛的感觉让陈安安觉得已经挑战了她的痛觉极限。

  傅淮安感觉到那柔弱无骨的身子渐渐朝自己靠着过来。

  显然陈安安疼的根本已经忘记和自己保持距离。

  陈安安蹙眉轻声的哼哼着。

  身体虽然是坐在炕沿上,可是已经在扭来扭去。

  修长又纤细的手紧紧的抓着炕上的被褥,快揉成一团儿。

  越扭身体就靠的傅淮安越近。

  “你轻点儿……疼……”

  傅淮安手指碾磨着掌心底下的肌肉。

  隔着衣服却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种僵硬和柔软的差别。

  “哪里疼?这里还是这里?”

  傅淮安掌心的移动显然对于陈安安受伤的位置还是有些心知肚明。

  陈安安能够感觉到他指点的位置非常准确,心知肚明傅淮安恐怕是故意欺负自己。

  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结果下一秒傅淮安手指用力的程度让陈安安瞬间破功。

  “啊……”

  陈安安的身体直接朝前移动,想要躲避傅淮安的手指。

  “真的疼。”

  结果就是傅淮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稳定的持续在受伤的肌肉上面活动。

  陈安安连躲避都没有机会躲避。

  承受着这一股强大的力量,肩膀受伤的地方又酸又疼。

  感觉自己从头疼到脚连骨头缝里都在疼。

  “傅淮安,你……住手。”

  到最后一向坚强的陈安安是真的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但是哭得一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好了,好了,我轻一点,我轻一点。”

  陈安安的哭声不像村里的那些女人哭的毫无形象,哭的披头散发。

  这种声音对于傅淮安来说,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女人太会哭了,连哭都让人觉得舍不得下手。

  可是就算是辣手翠花,这会儿也得把受伤的肌肉揉开。

  不然这个女人下山之后会疼的更厉害,起码几天之内这个肩膀都别想动。

  傅淮安听她哭的凄惨,稍稍停顿了一下。

  松开了她的肩膀。

  声音软了下来。

  “我是为了你好。你就忍一忍。”

  陈安安听了这话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个嗯。

  足足按了有半个小时,陈安安的哭声才算是停了。

  陈安安哪知道院子里不少人都在那里面面相觑,很多年轻的同志都面红耳赤。

  都不知道队长和队长媳妇儿在里面干什么,但是这声音听的人有点儿血脉喷张。

  “这个任务还有收尾工作没有做完,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去。”

  傅淮安选择有所保留的交代了一番。

  同时算是分散陈安安的注意力。

  陈安安总算是活了过来。

  傅淮安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红着脸直接转身走出院子,不敢看队长一眼。

  傅淮安被所有人的目光弄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可是很快,山下接应的队伍已经来了。

  陈安安是直接被送回了队里。

  下山的路上,陈安安都不得不佩服,傅淮安不是医生,但是这治跌打的法子还是蛮管用的。

  起码她这个病人误打误撞也算是好了半分。

  她回到队里的时候,翠芬嫂子他们其实也都回来了。

  陈安安见到翠芬嫂子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解释一下怎么失踪。

  结果没想到翠芬嫂子见到她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满脸的笑容。

  “你呀,也算因祸得福,把人送到了医院还能碰上傅队长正好带你去串亲戚。

  就是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那天晚上把我们给吓坏了,满大街的去找你。

  李梅差一点儿急的从病床上跳下来去找你。

  对了傅队长和你不都是几千里外村儿里的吗?

  怎么在这里还有亲戚啊?是傅队长啥亲戚啊?”

  陈安安从这番话里立刻挑出了重点,显然是傅淮安派人在医院里报了个信儿。

  稳定了医院里这些人的心,不然的话她被人抓走。

  这事儿可大可小,传回队里搞不好会引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wWW.ΧìǔΜЬ.CǒΜ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傅淮安他们所做的这种事情不能曝光。

  才用了一个串亲戚的借口。

  “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哥。

  没想到小傅在这里碰到了,所以就带我去见了见。”

  陈安安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个撒谎专家,这谎话是张嘴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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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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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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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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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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