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已经考虑去警局报案进一步搜索时,一直拨不通的电话忽然有了变化。
“……老公?”
直到电话接通,听到那边传来白檀夏的声音时,宋祁年一直没着落的心才稍微稳了些。
白檀夏听那边没动静,疑惑的看了看打来的电话,确定是老公的名字没错。
“你在哪。”这次那头传来宋祁年的声音,平静地甚至让白檀夏无端感觉到一股冷意。
白檀夏抿着嘴,“在回家的路上。”
“好。”说完这句,那头直接挂断。
白檀夏茫然的看了看已经结束的通话,直觉老公刚才的语气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可还不等她发觉其中差别,电话就不给机会的断掉了。
宋祁年那头刚结束通话,旁边的王管家就止不住问出了声。
“先生,夫人她……”
白檀夏一天没消息,担心的不止宋祁年一个人。
宋祁年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公司那边两个秘书盯着,唐佐也出去帮忙找,更别提他一直精神紧绷着没敢松懈,生怕白檀夏遇到了什么危险。
听到白檀夏没出事,放下心的宋祁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怒火,趁机又开始折腾翻涌,几欲突破神经紧绷的牢笼一跃而出。
电话里的白檀夏听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她知不知道自己为了找她费了多大的劲?
他站在门前盯着路口,面色紧绷周身气势愈发暴躁。
直到一辆车出现,他看着找了一天的白檀夏就这么从车上下来,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你跑哪里去了?找了你一天也找不见,电话也打不通,从秦雨寒那里离开之后就玩消失……”
宋祁年要说的话其实还有很多,可在对上白檀夏抬头看向他的那双明眸时,见到里面倒映着自己的那一瞬间,藏匿在心中某处的异样情愫就那样自然地突破桎梏,浇灭了盛怒焦急,忽然便让他失了声。
“我——”白檀夏刚要回答,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祁年突然抱了满怀。
他力道大得出奇,双臂紧紧搂着白檀夏,像是要把整个人嵌到怀里一般。
那一刻,宋祁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从秦雨寒的那一通电话开始,到焦急不安愈发沉重的心情,再看见对方平安无事才算是踏踏实实的心,都在无声阐述着事实。
白檀夏在自己心中所占据的地位,早已经超出了他自己的认知。
即便嘴上说的再怎么轻巧,可心里的情感和反应不会骗人。
“老公……?”白檀夏在他怀里被迫微微抬头,双手不知所措的回抱住宋祁年精壮结实的后背。
她听出了宋祁年对自己的焦急担忧,心中原本还残留的那些不舒服,忽然就都不复存在了。
“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很久啊,老公。”
怀中的小姑娘轻轻出声,夹着愧疚的歉意语气却又勾起宋祁年的回忆。
久吗?
他想到自己今天坐在家里这半天所经历的,忽然脑海中又再度记起王管家所说的那些话,想到白檀夏昨天等了自己一夜。
那时候的她又会是什么心情。
宋祁年思绪至此,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的发涩,抱着白檀夏的双臂也更是收紧了几分。
“你回来就好。”他说。
只要白檀夏还在这里,好好的站在他面前,那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后出来的王管家看着在门口紧紧相拥的先生夫人,不禁欣慰的露出笑容,为他们的和好而感到高兴。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白檀夏回到家,重新做了菜摆在桌上,随后又拉着那把惯用的椅子坐在了宋祁年的旁边。
“老公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我学了好几个小时才学会的!”
“好。”
宋祁年答应着动筷吃了一口,可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停留在身边的白檀夏身上。
即便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对方那双明亮璀璨的星眸,也明白那其中如琉璃般的澄澈和直白心思。
白檀夏单纯好懂的整颗心都系在他身上。
宋祁年在那一刻的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丝丝妄想。www.xiumb.com
如果,如果能永远这样生活在一起……
他清楚这心思不好,可看着此时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白檀夏,一口一个老公,满心满眼全都是他,甜软的如同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又回想起从前那个同自己相敬如宾,几乎一个月都见不上一次面,不会对自己表露任何情绪的妻子,宋祁年心中贪恋更甚。
他心里清楚,如果白檀夏恢复了自己的记忆,又变回原来那个她,肯定会和自己离婚。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宋祁年一向的冷静自持就隐隐有些溃败。
“老公?你怎么不吃,是哪里不对吗?”白檀夏疑惑的问声扯着宋祁年游离在外的思绪。
他回神,看着面前几乎将满的碗,紧拧的眉忽然舒展。“我没事。”
“别光顾着我,你自己记得吃。”宋祁年反手给她添了些菜。
说他自私也好,只要这样的日子能再长一些……
夜色如幕横跨天际两端,难得看不见云,一轮圆月与群星占据主场交相辉映,是一番美景。
白家古宅靠山而立,院落交错占地广袤,以正中主宅作首为尊,黑棕作为主色配以朱红青翠点缀,随处可见的古韵造景之中,令人好似有那么一瞬能窥见数十年前的盛景。
老爷子端坐在主座上,白须白眉虽是老相却依旧不掩一身凌厉正派的气势,双眼扫过之处都令人下意识垂目不敢与其直视,眉眼面相皆是不怒自威,不敢让人妄言轻语。
白正卿和陶清绮站在老爷子面前,面不改色的等着老爷子发话。
“正卿,过两天让夏夏回来一趟。”老爷子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语气不紧不慢。“她也该学着接手家中之事了。”
白正卿面不改色答应下来。“好。”
他答应得倒是轻巧!
坐在一边的陶清绮见白正卿答应了老爷子的话,即便面上不显,可心中却焦急万分。
这段时间白檀夏一直都没打电话联系过他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人也没找到,老爷子这一发话,他们上哪整个孙女回来?
陶清绮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这些话又是万万不能和老爷子说的,恨不得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
按照老爷子对孙女的宝贝程度,这要是知道人丢了……
那场面谁都不敢想。
月落日升,天光大亮。
清晨曦光自东方破晓而出,鸟鸣随之而起,别样的“闹钟”唤醒床上还沉浸于浅眠之中的人。
自白檀夏出车祸已经过了段时间,现在的白檀夏已经平稳了许多,不会在出现之前那样头痛又发烧的症状。
一夜过去,这天趁着夫人早上还没走,王管家找到白檀夏。
“夫人,这手机您还要不要了?”王管家问。
白檀夏不明所以,“什么手机?”
“就是您出车祸之前用的那一部手机,虽然有些碎了,但如果您需要的话应该也能修好。”王管家如实说。
夫人以前一直用的就是这个,王管家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保险起见,还是问问白檀夏再决定去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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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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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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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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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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