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韩桢面露满意之色,赞赏了一句。
他派张和来后院,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存着历练的心思。
从结果上来看,张和没有让他失望。
杀伐果断,没有妇人之仁。
今夜徐家一个都不能留,一旦有人逃脱,他与常知县合谋的计划,就有被揭发的可能。
到了那个时候,不但常知县有大麻烦,他攻打松山岭的筹谋也会落空,甚至有被镇海军围剿的风险。
忽然,韩桢瞥到角落里蹲着两个士兵,似乎被反绑着双手。
于是便问道:“他们两犯了什么事?”
闻言,张和赶忙答道:“村长,这二人欺辱妇人,被俺抓了个现行。”Χiυmъ.cοΜ
“俺们没欺辱旁人,是王员外的女儿。”
其中一人抬起头,叫起了屈。
韩桢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声道:“那王员外曾经欺压你等,我知道你们心中存着怨气。可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是想报仇,便一刀杀了她们就是,何必欺辱?”
那两人自知理亏,默默低下头。
“你二人违反军令,杖二十。”
韩桢朝着张和吩咐道:“先将他们解开,等回去再罚。”
“是!”
张和走上前,解开绳子。
韩桢问道:“徐家主母呢?”
“俺不知谁是徐家主母,不过有个妇人说想用甚么东西换活命,俺也不晓得真假,便将她绑住,等待村长处置。”张和答道。
换活命?
韩桢冷笑一声,迈步走进正屋。
屋子里,穿着里衣的郑夫人被绑住手脚,姿态别扭的坐在圆凳上。
她到底是個妇人,家中突逢大难,整个人心神大乱,面色惊慌。
见有人进来,郑夫人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皱眉道:“你是韩二?”
韩桢微微一笑:“郑夫人倒是好眼力。”
郑夫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俺知晓了,是常玉坤放你进城的罢。借刀杀人,再侵吞俺徐家家业,真是好算计。难怪前几日让他上书州府,他却一反常态的回绝了。”
“倒是个聪明人。”
韩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徐家主母心思这般细腻,并且胆魄也不错。
在这种局面下,还能联想到这一层。
不过既然是聪明人,那就更留不得了。
握着朴刀,韩桢上前一步。
见到这一幕,郑夫人脸色煞白,强装镇定道:“韩二,徐家家产都可以给你,俺还有个秘密,也可一起交予你,只求你能饶俺一命。”
“既是秘密,那就莫要说了,带到下面去罢。”
说罢,刀光闪过。
一蓬鲜血飞起,溅落在雕花屏风上。
结果了郑夫人,韩桢转身出了房间,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喊杀声。
众人纷纷一惊,以为是官兵杀来了,下意识的看向韩桢。
却见他面色如常,淡定道:“莫要慌张,不外乎是郑家的护院罢了。我去去就来,你等速速找库房。”
听到这三个字,包括张和在内,所有士兵顿时双眼一亮。
要知道,韩桢之前可是许诺过,缴获五成会作为赏赐。
徐家乃是临淄县第一大户,几代积攒,家业定是无比丰厚。
哪怕三十多人分下来,只怕也有不少。
一时间,士兵们纷纷散开,寻找库房。
……
快步来到前院,只见王五等人已经退到了垂花门。
那帮护院家丁人数众多,喊杀阵阵,看上去十分唬人。
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竟无一人敢上前拼命,而是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不断挥舞朴刀。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月俸禄才两三百文,玩什么命啊!
饶是如此,仗着人数众多,还是将王五几人逼得不断后退。
“不许退,随我杀回去!”
韩桢大喝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王五等人瞬间顿住脚步,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大吼着朝着前方冲去。
二十多个家丁护院被王五等人声势惊住了,纷纷后退。
前排的护院后退,后排的人却慢了一拍。
一时间,二十多人撞在一起,场面无比混乱。
有些胆小的家丁,甚至扔掉手中棍棒,脚底抹油逃走了。
韩桢挥刀杀入人群,迅速解决了这群家丁护院。
眼见有几个胆小的家丁跑远,王五喘着粗气问道:“要不要追?”
“不用,会有人帮我们收尾。”
韩桢摆摆手,吩咐道:“继续守着偏门。”
说罢,他转身重新回到后院。
刚刚踏入后院,张和便满脸兴奋地迎上来:“库房找到了!”
“走,去看看!”
韩桢神色欣喜。
踏进库房,入眼是一筐筐黄灿灿的铜钱,以及一匹匹绢绫绸缎。
张和方才已经进过库房,不过此刻再次看到这一幕,依旧忍不住感慨道:“当真是家财万贯啊!”
“俺这辈子头一回儿见着这么多钱。”
“作孽哦,这些绸缎都发霉。”
“这得多少钱啊。”
跟进来的士兵,发出阵阵惊呼。
他们这些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可能就是那五百文的月俸了。
环顾一圈,韩桢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皱起眉头。
见状,张和疑惑道:“村长怎地了?”
他想不明白,明明缴获了这么多钱,为何村长反而不开心呢?
“这些铜钱和绸缎加起来最多也就七八千贯,徐家几代家业积攒,不可能只有这些。”
王员外的库房里都有几千贯浮财,难不成徐主簿这个临淄县的真正掌权者,只比一个乡间地主稍好些?
没道理的。
想到这里,韩桢开口道:“一定还有其他隐藏的库房,你们速速去找。”
他们时间紧迫,不可能在县城里待太久。
“是!”
张和应了一声,领着士兵匆匆出了库房。
韩桢也加入了其中,只见他快步走进后院的正屋,不断用朴刀木杆敲击地板。
徐家宅院保持着北宋当下时兴的清新淡雅的风格,不像唐时那样浑厚大气,所以不太容易设置暗室,隐藏的库房大概率建在地下。
况且,既然是存放珍贵财宝的密室,必然不会设置在前院,一来是不方便存取,其次是前院人多眼杂,时间久了迟早会被家中奴仆发现。
韩桢可以肯定,小库房绝对建在后宅。
足足花了一刻钟,他将整个正屋的地板,甚至包括稍厚一些的墙壁都敲了一遍。
然而,却一无所获。
“俺找到了,俺找到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惊喜的高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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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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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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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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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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