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连连点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可裴淑宁后面的一番话让她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我跟你一样，都是不愿相信的，因此还问哥是否是吃醉酒看花了眼。”裴淑宁摇摇头，“直到第二日，我寻了家里一个机灵的伙计，悄悄去跟齐业梵。”
裴淑宁停顿时，白月笙出言打断：“跟齐业梵？可他日常出入军部，你叫人跟他是要惹事上身的呀。”
叫人去跟军部的人可不是个好主意。
万一伙计不是个听话的，探听来了军部的什么机密泄露出去，那就难补救了。
追责事小，带来的后果是没办法估量的。
所以历来的私家侦探都是很忌讳去跟这些要员，万一被人反手一个栽赃那就难逃一死了。
裴淑宁闻言摆摆手：“你放心，我...”
此刻刚好走廊一侧走过来个伙计，裴淑宁停下了话头，伸手给白月笙整理掉下来的发丝和有些歪了的发簪。
“瞧你方才在里边坐的，簪好的发都乱了。”裴淑宁转了转白月笙的肩头让她侧侧身，帮她拆了头发重新挽起。
伙计从两人身边经过，行了礼就走了。
裴淑宁瞥眼看着伙计离开，麻利地几下挽好头发，小声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严令他禁止跟进军部，禁止去跟敏感人物和事件。”
白月笙打消了顾虑：“他若是个听话的自然是好。”
就怕是个不听话的，那就麻烦了。
裴淑宁点头：“我晓得利害，不会去做那求死的事。”见白月笙点头，她继续说，“跟了他二十几日，终于在四日前深夜拿到了证据。”
裴淑宁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手袋，从里面的小夹层里拿出两张不大的黑白相片递给白月笙。
“你瞧瞧，是不是他。”裴淑宁说。
白月笙接过相片，定睛一看里边的人，顿时就傻了眼。
相片里的人戴着礼帽，帽檐低着盖了一半眼睛，手上有遮脸的动作。饶是如此，白月笙还是能辨认出来相片里的人。
是齐业梵。
而他身后的建筑古朴耸立，牌匾上几个大字那般显眼。
白月笙认得，那是深深刻在她脑子里的建筑。琇書蛧
城南巷子中私密性最强、漂亮姑娘最多的花楼。
是上一世那个死人最爱逛的地方。
白月笙捏紧了相片，手有些微微颤抖。
所以现在，正受着这一切的是自己的好姐妹是吗。
白月笙闭了闭双眼，眼睫跟着颤抖起来。最无助的时候不是知道真相的时候，而是知道了真相却无法辩驳的时候。
“阿笙。”裴淑宁抬手轻轻放在白月笙的肩头上，“如此，这事便是真的了。”
后来回到包房里时，白月笙脑袋里还是轰隆一片。
看着身边和胡青青说话正开心的卓伊，她心绪复杂。卓尔眼见着她有心事似的眼眸，关切她是否是哪里不舒服。
白月笙只是摆摆手，尽量不要被别人再看出异常：“许是昨夜没睡好，无事的。”
卓尔敛了敛眸色，微笑着点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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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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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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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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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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