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未听个全貌,悄悄议论:“看来都不是啥好东西。”
还有人说:“看女人珠光宝气,就是个贵太太,当众与自己男人叫板吵架像个泼妇夜叉,在别人面前也不端庄,丢人啊。”
围观人议论的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白月笙听了一会,见那年轻太太生得美艳,又好打扮。
年轻太太身上穿着倒大袖搭长马甲,这是个蛮新式的穿法。
那花纹也是个新鲜样式,她看着觉得还挺新颖,挺好看的。
她悄悄问萧司岚:“你说薛万昨日请来作陪的女子该不会就是这位吧?”
她也是个爱八卦的。
萧司岚耸耸肩。
这不好说。
毕竟这船载客一二千人,有多少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又怎么能知道。
能有这么巧的事?
年轻夫妻越吵越烈,围观人也听的更起劲。
年轻先生控诉,昨日太太上船时还好好的,和他共进午餐过后就不见了人,到处寻人不见。
年轻先生听人说他这位太太昨日在牌室里抱着个男人卿卿我我,直到半夜才回房睡觉,问她去了哪也支支吾吾不说。
年轻先生声情并茂的控诉,明明都是听说来的,却说的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着急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说到最后,年轻先生指着太太的鼻子:“如此不检点,早晚休了你!”年轻先生面部狰狞,一副活吃人模样。
围观群众唏嘘。
休妻可不是小事。
年轻太太也不甘示弱,说两人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十几岁就嫁给了先生相夫教子,婚后几年一直好好的。
直到昨天才发现先生背叛。
太太控诉自己先生晚上睡觉睡到一半便偷偷溜了出去,太太奇怪,在后面悄悄跟着。
太太一路跟到电影房,借着电影放出来的微光,她瞧见先生和一位美女在后排哼哧哼哧难舍难分。
围观人就问了:“你都看见了先生如此,那你怎么不上前抓个现行啊?”
太太支支吾吾,说她怎么敢。
随后两人又吵闹一番。
然后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就跑了出去。
围观人说:“好嘛,一个夸大,一个不说实话。各有各的错处,自己的原因借题发挥罢了。”
先生也没了心思继续吃,跟着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围观的跟着散了,餐厅也渐渐安静下来。
白月笙叹息着:“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少时再相爱也抵不过岁月消磨,便互生嫌隙,到最后各自分飞。”
这样的年代,女人的意义不过是生子,帮衬好先生做贤内助。
至于心中的情与爱,无人在意罢了。xǐυmь.℃òm
白月笙又一声叹息。
她这话和止不住的叹息在萧司岚听来觉得怪怪的,索性叉起自己盘里还没开动的一块面包,塞到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嘴。
“好好吃饭。”萧司岚说。
饭后闲来无事,看天气不错,他们去了甲板上吹海风晒太阳。
头等客舱外的公共甲板不比下面的大公共甲板。
人少,无人吵闹。
只是有几位男士安静吸着香烟看海景。
淡淡烟草味和着海上咸湿气味恰到好处。
虽是冬日,但风卷着海上的水露扑在脸上,一点也不生冷。
日光温度正好,晒在身上不灼热,还暖身。
比阴冷的船舱要好太多。
偶尔几只没迁徙的海鸟从头顶飞过,鸟鸣声声,再加船驶过激起的海浪声。
此刻十分安逸。
白月笙眼皮一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逻辑混乱,正当她被人追杀的时候,她被嘈杂声吵醒。
下面的大公共甲板上一片杂乱。
依稀听见有人说“杀人了”。
白月笙揉了揉惺忪睡眼:“怎么了?”
“仿佛是出了人命案子。”旁边的萧司岚淡淡答她。
白月笙起身:“我想去看看。”
她刚走到甲板栏杆处,就见到下面的公共甲板上,聚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
白月笙问旁边抽烟的男士:“这是出了什么事?”
男士夹着烟蒂的手轻轻一指下面:“下面出了人命,在捞尸身。”
白月笙感觉不对劲。
她望了一眼船侧的海面。
她还能看见海面上激起的波纹,这说明船是在行驶着的。
若是跳海,行驶的船上如何能捞起尸身。
正奇怪着,便看到甲板上的人群里让出了一条路。
紧接着,有人抬着担架出现。
担架上一双惨白又泛着青紫的人腿出现在她的视线。
忽的眼前被一只大手遮挡。
“别看。”耳边传来萧司岚低沉的声线。
萧司岚把她带回了甲板靠里处,一个看不见下面情况的角落。
这才把遮眼的大手拿下。
白月笙心绪沉重。
她看到了那具尸身。
虽只看到了一双腿,但她认出了那尸身上穿的衣裳。
倒大袖和长马甲,还有马甲上那新样式的暗花,和早间在餐厅吵架的那个年轻太太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而且她也看到了。
站在人群里,望着尸身发怔的薛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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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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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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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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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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