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芳先是注意到了这木匣子。
雕工手艺不凡,上好的木料,还独有一股香气。
里头定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唐林芳怀揣着兴奋,看着白月笙渐渐打开木匣。
里面是色泽十分光亮的珍珠。
满满当当的装了整整一盒。
“伯母的心意,我已知晓了,这是我个人的回礼。这盒珍珠是打地球的另一端,乘了轮渡的舶来品。听闻这是北澳末代王朝王宫里遗留下的,价值连城。伯母您是行家,您瞧这成色,都是上等的。”
唐林芳见识短浅,没听说过中原以外的事。
什么北澳王朝,就连贺康父子也从未听说过。
都是白月笙瞎编出来的。
唐林芳只听是远道而来的舶来品,十分欣喜。
再看色泽,也确实是上品,便信了白月笙的一番忽悠。
白月笙窃喜。
这哪是舶来品。
这还是她前几日差人去海岸边,低价收来的。
因为是珍珠盛产的时节,所以价格较平常低了很多。
她拿来糊弄,是最合适不过的。
唐林芳客气几句,连忙收下。
“笙笙,这太贵重了。”贺鸣尘忙说。
白月笙笑着对贺鸣尘摆摆手:“伯母气质好,若不是王室的东西怎能衬得起。”
唐林芳欢喜的合不拢嘴。
白月笙冷笑。
看来也不过如此。
到底还是不识货,被她三言两语就骗过去了。
贺康和贺鸣尘看唐林芳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这份回礼。
股份的事,话已到了嘴边。
两人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白月笙可是吃过一次亏的。
原先她傻,被贺家人套的死死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家人的打算,就不会再受制。
她忽然想到。
贺鸣弈已经失踪好几日。
可今儿的贺家人脸上,丝毫没有丢了儿子的模样。
奇事一桩。
“今儿这样好的日子,怎么没见鸣弈?”
白月笙故意环视四周,然后试探性的问。
“这孩子前日传信儿回来,说去了平吉打算玩几日。亏你还惦记他,这大好的日子不在家,越来越不像话。”
不等贺鸣尘开口,贺康愤愤道。
贺鸣弈传信?
难道是胡三爷做的?
这样也好,只当是他在平吉县失踪。
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胡帮头上。
更不会把白月笙牵扯进去。
“鸣弈年纪小,贪玩些是正常的。”
“家里这么惯着他的只有你了。”
贺鸣尘牵起白月笙的手,一脸的宠溺。
“鸣弈如今也是我弟弟,是要惯着哒。”
“我们鸣尘一向孝顺,日后军中无事时也可帮衬着他白叔打理。”
唐林芳看着贺鸣尘和白月笙恩爱的样子,逐渐想起正事。
还有她心心念念的白家产业。
“鸣尘确是个孝顺孩子。贺兄,咱们既然今日是来说亲事的,那我就把话说开了。我已在临城东置办了一套房产,是将来给月笙和鸣尘居住的。新婚燕尔,都是想有自己的空间的。”
贺康连连点头。
“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我打算把我名下的临城报社交给贺兄,到时贺兄直接述职就是,这报社交给自家人我也放心。这年头经济惨淡,钱庄不好做,想必贺兄的钱庄近年来亏损不少吧。”
贺康长叹一声。
“是啊。隔壁战事频繁,宁安局势虽还稳定,但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承蒙景涛兄信赖,景涛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贺家钱庄,还需我管理,实在无暇顾及报社。”xiumb.com
白景涛笑了笑:“这样吧。钱庄我来资助,贺兄只管报社,如何?”
“伯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客气了。贺家的事,白家自当鼎力相助。再者,以现在的形势,报社是块香饽饽。伯父有能力,定会打理好的。”
白月笙在旁附和着白景涛。
贺康爱赚便宜,听父女俩都这么说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唐林芳被这接连来的好事高兴的昏了头,心想着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
赚大了!
“鸣尘,自然少不了你的份。临城东那套房产,归了你的名下。除此之外,我白家产业的股份,分你一成。”
白景涛持续发力。
一成的股份,相当于10%。
被白景涛这么轻易的给了出去,对贺家人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
贺家人全员心动。
尤其是最大受益者贺鸣尘。
这就是,和富贵人家联姻的好处吗?
“月笙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最见不得她受委屈。我只有一个条件,月笙嫁去贺家后,鸣尘不可纳妾,更不可在外养女人。不然,咱们就不好看了。”
“父亲,鸣尘不会...”
白月笙开口辩解。
也引得唐林芳为贺鸣尘打保证。
贺鸣尘心里咯噔一下。
在如此庞大的利益面前,贺家人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贺家因为钱庄出了问题,出现了资金缺口。
此时白家的慷慨,无非就是巨大的诱惑。
白景涛一连给出的好处,简直就是给贺家量身打造的。
他开出的这个条件,在贺家人看来根本不成问题。
贺家夫妻连连道好。
贺鸣尘咬了咬牙,在白景涛面前再次立了誓。
“好!不过话说回来,咱们都是生意人。这些东西照规矩,合该签些协议。”
白景涛伸手,白月笙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了出来几张文件。
贺康虽高兴,可一听要签文件,还是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白月笙一直在旁注视着贺家人。
她一下子看出了贺康的犹豫。
“伯父不必忧心,走个过场罢了。毕竟白家产业一成的股份不是个小数目,一下给了出去,怕股东们不服。这文件,只是让股东们安心的,不作数。”
她白月笙,当然已做了万全准备,几套说辞。
贺康还是留了个心眼,细细研读起文件。
此时白月笙感受到了身旁贺鸣尘的目光。
贺鸣尘觉得今日的白月笙有些奇怪。
从前的她,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人。
遇事从不做主,都是听他的。
但今日,贺鸣尘觉得白月笙变得特有主见。
白月笙对他莞尔一笑。
“这是我为了你,跟父亲求了很久才求来的呢。我们要结婚了,我当然是要帮你多争取些好处。”
白月笙贴近他耳边,缓缓道。
贺鸣尘闻言,看她眼神真挚,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想多了。
她白月笙,还是那个为了他不计得失的傻女人。
“景涛兄,我贺家钱庄,和此处宅子皆在抵押名列,怕是不合适吧?”
贺康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唐林芳在贺康耳边小声嘀咕:“走个过场,怕什么。临城东那套宅子可是在鸣尘名下。白家产业风生水起,能有什么风险不成?”
是啊,临城东还有套新宅子,且有报社这块肥肉。
最主要的,还有那么多股份,有白家做靠山。
翻了几倍的好处。
白家人不言语。
他们知道,贺家人一定不会让这到嘴的鸭子白白飞了。
巨大的诱惑前,贺康立刻打消了疑虑。
他取来钢笔,郑重的签了名。
白月笙上前,取走了文件,小心翼翼塞回了包里。
白景涛和贺康握了手。
“合作愉快。”
一锤定音。
贺鸣尘牵起白月笙的手。
落下一吻。
“谢谢你,笙笙。日后有我在,你只管安心。”
白月笙嘴角牵动了一下,再次无语。
上一世命都没了,又安的哪门子心。
是安息吧...
她想着,贺鸣尘还真是脸皮厚的很呢。
前脚抛弃了个无辜女孩,后脚无事人一般,赶着攀附白家。
真,凭本事吃软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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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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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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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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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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