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谈甚欢,喝到了后半夜。
送走胡三爷,白月笙也有了回家的意思。
她还算清醒,但手脚不大麻利了。
白月笙虽酒量不差,但架不住胡三爷一杯一杯的邀她,盛情难却。
“萧爷,您看要不要差人送白小姐回去?”
“不必,我自个儿能走。”
白月笙冲陈叔摆摆手,回身就往屋外走。
不料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扑在地上。
萧司岚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白月笙被他大力拉扯一下,身子没站稳,直直撞到了他身上。
“走路都平地摔,如何能回去?”
萧司岚怕她再次摔倒,圈住了她。
“萧爷如此...可是想让我宿在这里?”
她媚眼如丝,脸上泛起红晕,活脱脱像个迷人的妖精。
危险又撩人。
陈叔在旁,见自己爷虽没答复但也没否认,只当是默许了。
“那我先去给小姐整理房间。”
“不了,陈叔,叫人送我回去罢。”白月笙伸手拦住了陈叔,抬眸望着萧司岚,俏皮道:“那今日就不打扰萧爷了。”
瞧着白月笙微摇晃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萧司岚唇角浮起一丝微笑。
......
翌日清晨。
迎着清晨阳光,白月笙起了个早。
酒气味大,她吩咐李妈做了碗醒酒汤,美美的洗漱一通。
刚用过早饭,就看见贺鸣尘由远及近的身影。
见到这个人,她脑里尽是他举枪对着她的场面。
还有她满身血污,被弃在地牢里等死的至暗时刻。
她满心的愤怒。
痴情一世,到头来沦为囚犯罢了。
白月笙眉头微蹙。
这个人,一大早的就来她白家。
他没别的事做么?
贺鸣尘瞧见白月笙,脸上砌满了笑容。
他快步走到白月笙跟前,坐在她身边。
还亲切的一手圈住了她。
“笙笙,你连病了几日都没见你,身子如何了?”
白月笙笑答:“本还未愈,一见到你来,便无碍了。”
她以前就爱在贺鸣尘跟前说这些好话。
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是祸躲不过,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那就好,那日听闻你出了车祸,可叫我担心坏了。这几日我连来了几趟,你皆病着无法见人。今日一见你气色红润,也放心了。”
话说贼不走空,他可没白跑一趟。
来都来了,所以跑到白月茹床上去了。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子话。
贺鸣尘见白月笙并没有带他回房间的意思,他坐不住了。
“厅里人多眼杂,不如回房?”
呸。
登徒子。
“进进出出的都是自己人,何来人多眼杂一说?是尘哥哥多虑了。”
贺鸣尘一时语塞。
“罢了,听你的回房便是。”
贺鸣尘眼里,她向来顺从,从不逆他意思。
现在她虽然对贺鸣尘很抵触,但也不能转变太大。
他不傻,不会看不出异常的。
只当是怼来调皮一下。
白月笙房间。
两人坐在茶桌两头。
“我想,过两日请你和伯父伯母来贺家,商讨下月订婚仪式和明年结婚的事,顺便交换你我两家信物。”
信物...
上一世,他贺家只用了所谓白玉翡翠的传家宝,就轻轻松松套来了她白家20%的股份。
一跃成为仅次于她白家的第二股东。
以致于贺鸣尘后来一步步私自吞并白家产业,最后彻底夺了她的权。
白月笙眼眸微转,心里头立刻有了点子小心思。
“好啊。”
贺鸣尘牵起白月笙白嫩嫩的手。
“笙笙,我想你。”
话音未落,就拉起白月笙往床上挪。
“贺少爷,外面有人找。”
李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月笙窃喜。
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拒他的歪心思,李妈这一嗓子太及时了。
贺鸣尘疑惑:“什么人?”
白月笙前去开了门,李妈一脚迈了进来。
“是对母女,在园子里候着呢。”
贺鸣尘起身从窗边望下去。
他微微惊愕。
“打发她们走就是。”
贺鸣尘的眼里,有一丝紧张和慌乱一闪而过。
白月笙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一对母女,来她白家找过贺鸣尘。
而贺鸣尘也是如此打发她们离开的。xǐυmь.℃òm
当时她对贺鸣尘太信任,甚至都没过问来的是谁。
今看来,很是可疑。
“鸣尘,来的是谁?”
白月笙手轻握着茶杯,看似不经意间的问他。
“哦,是我前日辞退的女工。做错了事的,原也不冤。可能今日打听我来了你这,带着女儿哭惨来了。”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
白月笙应着声,微微撇过脸去,对李妈使了个眼色。
李妈会意,走出了房。
“鸣弈近来可好?”
贺鸣尘冷哼:“昨晚不知被哪家姑娘勾走了,今早还没回去。亏得你还关心他。”
白月笙轻轻拍他的手:“鸣弈不小了,知道好歹。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我娘正想着,等咱们婚后就给这小子说亲去。也是时候收收心了不是。”
白月笙笑道:“可有人选?”
贺鸣尘眼神一滞,大手覆上了白月笙的手。
“临城好姑娘虽多,到时候还少不了你出面帮这小子张罗。”
亲弟的亲事都要白月笙出面,真是靠着白家显赫,打一手好算盘。
白月笙寻思着,看他那有心事的模样,怕是这会儿就对胡帮有打算了。
这原先胡青青的事,贺鸣尘也没跟她打招呼过。
这会子来装腔作势。
贺鸣尘陪白月笙说了好一会子话。
才道军中有事,午饭前离开了。
白月笙这才跟随李妈,见到了那对母女。
两母女一见到白月笙,就立马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白月笙打量二人。
两人衣着简陋,形容破布烂衫也不为过。
贺家再落魄,这位母亲身上,也实在不像曾在贺家做女工的该有的穿着。
且她常来往贺家,瞧这女孩母亲面生,绝没见过。
而那女孩一直依偎在母亲的身上,怯生生的。
两母女看白月笙不言语,面面相觑。
李妈为三人倒了茶。
“小姐您是?”
终是女孩母亲发了话。
“你曾是贺家女工?”
“回小姐的话,我是隔壁宁西省莲城外瓦村的,此番是头回来宁安省。乡下人不懂规矩,不晓得如何称呼小姐。小姐行行好,让我母女见见贺少爷。”
女孩母亲言语卑微,话讲到最后,竟要跪地恳求。
李妈连忙扶住了女孩母亲。
“为何要见他?”
白月笙落座。
母女闻言落泪。
“我那可怜的女儿,肚子里怀了贺少爷的骨肉。”
话音落,女孩母亲嚎啕大哭,女孩也跟着母亲啜泣起来。
尤为可怜。
白月笙诧异。
他贺鸣尘,要做父亲了?
“你且告诉我这事的来龙去脉,我替你做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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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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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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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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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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