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他没表示。
只是直直的定睛看她。
“我从不夺人所好。”
他淡淡道。
不夺人所好。
确实。
上一世的他,一直如此。
又或者,他还在记恨她。
白月笙无奈地笑了笑,收回了双臂。
拍拍屁股走人。
不料,萧司岚拽住了她的手腕。
把她,又拽回了刚才那个状态。
两个人的状态,暧昧又亲密。
“你还没答我,为何你想叫他身败名裂。”
他眼角眉梢,透着一股邪性。
“你虽是督军,可那人并不完全信任你。他是那人授意在临城,监视你的人。没错吧?”
萧司岚微微错愕。
他知道白景涛的手还远没伸到那么长。
临城外的事,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又怎么能知道。
“只有我知道怎么对付贺鸣尘。督军大人你虽权势极大,却无法轻易动他。”
白月笙说得轻松,波澜不惊。
“不。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想叫他身败名裂。”
“大梦初醒,想通了。督军大人只告诉我,是否愿意。”
她是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一个让她看清所有的梦。
“督军大人不必立时三刻答复我,这毕竟是终身大事...也是个双赢之事。就不打扰督军雅兴,我先失陪了。”
白月笙莞尔一笑,抽走了手。
回身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萧司岚靠在沙发上。
唇角不由自主浮起丝笑。
......
晚饭。
今日白景涛外出应酬,汪徐宸食住一向在佛堂。
饭桌上只有白月笙白月茹和付姨娘。
三人本来无言。
直到李妈端来滚滚烫的蛋花汤。
白月茹主动站起身,盛了满满一碗,递给白月笙。
“月笙妹妹喝汤。”
白月笙笑着接过。
递给白月笙的时候,白月茹手一滑,打翻了滚烫的汤。
只不过她没能如愿,没能翻到白月笙身上。
全打翻在了白月茹自己身上。
白月茹没防备,滚烫的汤淋下,烫得她一声惨叫。
“你干什么!”
白月笙看戏一样。
白月茹今日,和上一世如出一辙。
只不过上一世她没防备住,喝下了这碗带了会致人精神错乱的汤水。
那汤里的药让她闹了好几日。
她差点没了命。
那药的作用,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时的她高烧好几日,一睁眼都是面容恐怖的人。
她水米不进,醒来便喊叫,累了便陷入昏迷。
反反复复。
白景涛忧心,连请了好几个大夫,皆说无药可医。
大夫们无法,只能说需看她自己的造化。
只听后来不知哪里来的神医,只一副药方便治好了她。
因为这病耽误了好些日子,她落下了病根。
从那时就有了一到夏季就高烧不退的毛病。
白月茹今重演相同的戏码,只打翻算便宜她了。
“白月笙!你疯了!撒什么野!”
付姨娘心疼女儿,骂完白月笙给白月茹的双手仔细吹气。
“呀,姐姐怎得如此不小心。李妈,快拿冷水来!”
白月笙一脸焦急,跑去厨房拿来了毛巾,糊在了白月茹手上。
白月茹眼里噙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白月笙。
“妹妹,我好心给你盛汤,你怎能故意打翻烫伤我?”
呸。
真能演。
白月笙一改刚才焦急的神情,沉下了脸。
一个巴掌扇在了白月茹娇嫩的脸蛋上。
突然被扇了一巴掌,白月茹懵了。
“姐姐,这汤里有什么,不用我替你说吧?”
白月茹心里一惊,气急败坏道:“你敢打我?”
白月笙一个箭步上前,抓起白月茹的右手腕。
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白月笙将小纸包捻在双指间,在白月茹面前晃了晃。
“要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替你说?”
白月笙挑眉。
付姨娘见事情败露,索性撒泼。
她抓住了白月笙袖口,想抢过来纸包。
白月笙手快,后退一步让付姨娘扑了个空。
付姨娘气急败坏,狠狠推了一把白月笙。琇書網
白月笙踉跄,腰肢生生磕在桌角。
她吃痛,一股火直冲天灵盖。
“你仗着你是正室女儿,便能随意欺辱我们母女吗!这么多年我战战兢兢在白家过日子,你和汪徐宸为何还不依不饶!”
付姨娘哭诉声尖锐,引得女工们聚在门口看戏。
“姨娘好生奇怪。我母亲吃斋念佛十多年未曾与你争过分毫,你一个姨娘,这么多年凌驾在正室头顶多年,可有知足?姨娘这些年明里暗里,对我和娘亲使了多少阴招,我二人可有和你计较过?我见你是个长辈,本不欲与你争辩什么。姨娘这是蹬鼻子上脸了!”
一席话,付姨娘哑口无言。
白月茹一下急了,她把手里毛巾狠狠甩在地上。
手颤抖着指着白月笙。
“贱人,谁让你与我母亲这样说话!”
话音落,就冲过来。
三人扭打在一起。
“放肆!”
汪徐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铿锵有力。
李妈赶紧把白月笙拉了下来,护在自己身后。
汪徐宸快步走来,怒目盯着付姨娘和白月茹。
“一个姨娘,一个大小姐。竟在下人面前如此扭打起来,可还有半点正经人家模样?”
“姐姐只顾说我们,半点不说自己女儿。正室就是正室,可真是威风,处处压我一头。”
付姨娘翻腾着白眼,阴阳怪气。
“姨娘出去打听打听,妾室踩在正室头上是哪家的规矩?”
白月笙一番话堵住了姨娘的嘴。
今晚的动静实在大。
若不是大事,汪徐宸不会轻易出佛堂。
今日来终止闹剧,稀奇事一桩。
到底还是心疼女儿。
白月笙非但没吃到亏,还占了上风,给付姨娘和白月茹身上掐红了好几处。
付姨娘母女两人负气上了楼,临走还狠狠撞了白月笙的肩膀。
白月笙把那纸包塞到了自己袖口里。
这东西她留着,日后还有用处。
“没伤到吧?”
汪徐宸关切的仔细瞧着白月笙。
白月笙摇摇头。
她不知道哪来的战斗力,付姨娘和白月茹一起打过来,还能毫发无损。
“母亲,是她们无理在先。”
汪徐宸轻轻点头,温柔的抚着白月笙的背。
母女二人回了白月笙的房里,说了好一阵子的体己话。
白景涛夜归,付姨娘白月茹两人便去告状。
却碰了一鼻子灰。
李妈当晚在门口偷听白景涛训斥两人,不亦乐乎。
第二日李妈便说给了白月笙听。
“小姐昨日治了她们一回,想来近来不会造次了。”
李妈看自家小姐昨日那股劲,感叹她终于开始为自己争取了。
以前的她,凡事都围着贺鸣尘转。
李妈:小姐这是...觉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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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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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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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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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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