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看了过来,眼神带着疑问。
白师妹不是向来不喜欢宁衍之吗?怎么还帮他说话?
白梦今走过来:“宁衍之这个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以大义来标榜自己。如今这局势,魔宗虽然被打散了,但我们损失也很大。如此风雨飘摇,他不会做离间之事,使得仙盟雪上加霜。”
应韶光点了点:“有道理。”
说完,转头看凌步非:“少宗主,你说呢?”
凌步非赞同:“我也觉得宁仙君不是那样的人。”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泄漏了消息?清川司教?徐掌门?”姬行歌纳闷,“虽然我跟清川司教不熟,但不至于,他们苍陵山最不喜欢多管闲事。至于徐掌门,她图什么?玄冰宫损失这么大,她应该没心思挑拨吧?”
白梦今轻轻摇头:“也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当时交手之处四野空旷,说不定有人远远瞧见了。再者,子鼠诡计多端,焉知不是他叫人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局势。”
众人顺着一想,确实如此。
最后凌步非道:“算了,纠结这个没有意义,既然消息传出去了,我们得想办法应对。我去找宁仙君,我们两家再加苍陵山,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来安抚仙盟弟子。”
他能说出这番话,说明现在很冷静,应韶光赞许:“少宗主说的对,正该如此。”
于是凌步非立即动身,白梦今与百里序与他同去。姬行歌伸着脖子,一副想去又不好去的纠结模样。
应韶光就笑:“你想去就去吧!让你不看热闹,怪为难人的!”
他这么一说,姬行歌反而不想去了,往床边一坐,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一套吗?我让别人去盯,回头来传话就是。”
“你真忍得住?”应韶光打趣。
姬行歌没跟他杠,反而认真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一個人丢下的。”
听她这么讲,应韶光目光复杂了起来,半晌过后,露出一丝微笑:“你啊,看着咋咋呼呼的,其实心软得不得了。整天同情这个,同情那个,也不考虑自己。”
姬行歌奇道:“我自己有什么好考虑的?伱看我,我爹对我那么好,我的天资又这么强,再顺心没有了。像我这么有福气的人,当然也得让别人沾沾福气,这叫损有余补不足,天之道也。”
应韶光哈哈笑了起来:“姬师妹真是天底下最最有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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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步非的动作已经很快,然而事情发展更快。
他们走到正殿,那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修士听力上佳,还没走到他们已经听到了动静。
诸多修士,看装扮门派不一,其中还有为数不少的散修,挤挤挨挨地围着殿门。
“早年说凌仙君投敌,我还不以为然,觉得是魔界那边放的风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岂有此理!当年那场大战,死了多少人啊!我师叔的伯父的外甥,就是那时候死在溟河的,这都是凌仙君欠下的血债!”
“你还管人家叫凌仙君?呸!一个投敌的叛徒!子鼠杀了我们多少人?玄冰宫的弟子都被灭得差不多了,还有这些天死在战事里的同道……简直罪行累累!”
“说的对!当年的溟河大战,再到这次的魔宗成立,凌云舟的罪孽罄竹难书!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血债血偿!”
“还有无极宗,凌云舟是什么人?他们江老宗主的爱徒兼女婿,他的儿子还当着无极宗少宗主呢!魔头之子,怎么能当上三宗的少宗主?让他领导仙盟,岂不是等于让豺狼高坐中堂?”
“对!无极宗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凌云舟是无极宗的人,他儿子还是少宗主,这叫我们怎么信任他们?”
“说起来,子鼠跑掉了吧?谁知道是不是凌少宗主故意放他一马!”
“说不定无极宗里还有其他奸细,到时候他们随便误导一下,我们又要死多少人?”
“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一定得让他们给个交代!”
“我师兄师姐,还有师叔,全都死在了阵里……”
“岑掌门呢?该出来主持公道了吧?”
人群闹哄哄的,情绪很快被煽动起来。这次战事是惨烈的,死伤的修士不知凡几,留下的家属正在悲痛之中,又岂能冷静处事?
大家围着殿门大声请愿,很快把宁衍之逼了出来。
“诸位同道,稍安勿躁!这件事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子鼠不一定就是凌仙君,诸位……”
宁衍之话没说完,就被人一口截断,人群里有人喊道:“宁仙君,所以你们确实发现了子鼠的真面目,就是凌云舟,对不对?”
众修士附和:“没错,你先说是不是!”
宁衍之无奈,只得回答:“是,但……”
“所以凌云舟就是叛徒!当年溟河大战是他投了敌,现在玄冰宫也是他坑害了大家!”
“无极宗呢?他们在哪?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出来解释的吗?还有凌少宗主,他是叛徒之子,怎么还有脸统领仙门?”
“对!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Χiυmъ.cοΜ
“诸位!诸位!”宁衍之想把场面暂时安抚下来,可是那些人却根本不听,越闹越凶。
他心知不对劲了,必须得动用手段——
“吵什么呀?”一道声音忽然插进来。
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凌少宗主带着侍卫,晃晃悠悠地从旁边过来,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凌步非这些年时常出去刷资历,认得他的人不少,看他这副作派,那些人立刻愤怒了,转而向他涌过来。
“凌少宗主,子鼠是你父亲凌云舟对不对?”
“你爹害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就这个态度?”
“该不会你是子鼠留在仙盟的内应吧?”
前排的修士情绪被激起,似乎有动手要揪他衣领的意思。
“噌”的一声,雪亮的剑光划过,把来人逼退。
“止步!”百里序持剑喝道,“不动手动脚,是不能问话了吗?”
现场安静了一瞬,修士们大怒:“干什么?你们无极宗犯了事,还要刀剑相向?”
“好,就问你们子鼠是不是凌云舟,你们敢答吗?”
面对闹哄哄的现场,凌步非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敢答的?子鼠是不是我父亲凌云舟,你们自己看!”
说完,他随手丢出个东西,“砰”的一声立起,赫然是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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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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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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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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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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