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不由得无奈,这把刀他可不敢挂在腰间显摆,木刀鞘上可是有着青山帮的印记,万一打起来有刀挂腰间,别人可不管他是青山帮的帮众还是青山商会的伙计,得找块布包裹起来,算是做个记号。
不过梁诚也没打算不要,除了是林山看得起他将他当手下的兄弟,他很是感激,不会不识好歹,这刀连鞘带刀也有三斤重,怎么也能卖二两银子,二两银子那可就是一亩薄田,他连银子都没摸过,手中的刀没想到也算是让他头一回摸了银子。
梁诚抽出手中的刀,越看越喜欢,不由得挥舞两下,不过他也就会砍柴的把势,一旁的林山与张家四兄弟不由得哈哈大笑,大伙便指点他该如何使唤刀,倒也颇有几分欢乐。
就在几人嘻哈玩闹的时候,一个脸上有道恐怖刀疤,眼神冰冷,腰间挎刀的魁梧壮汉,大步走来。
远远见到此人,梁诚有种恐惧之感,不用刀这魁梧壮汉恐怕用眼神就能将他给吓瘫地上,就如附近几个村的那些猪狗牛羊见到屠夫梁老三一样。
不管再凶狠的狗见到梁老三都夹着尾巴绕着走,梁诚小时候穿开裆裤那会,可没少捂裆被村里的大公鸡大白鹅还有大黄狗给撵,吓得哇哇大哭。
梁老三见到哈哈大笑,只是一瞪眼,那些不管是大公鸡大白鹅还有大黄狗全被吓跑,他别提多羡慕,后来才知道,梁老三身上有杀气。
“九叔来了,哥几个赶紧站好。”www.xiumb.com
这身上散发着如同从死人堆里走出来,脸上有道恐怖刀疤的魁梧壮汉便是李彪的把兄弟陆九,曾经当过边军什长的刀疤九,九爷,九叔。
见林山张家四兄弟都站成一排,梁诚虽然拿着刀,也很想跟一看就有真能耐的陆九学武艺刀法,但他可不是青山帮的帮众,不过他能在一旁看,还能跟林山张家四兄弟学,也算是能学到一点。
梁诚刚想回棚子里,却是被张四给拉到一旁。
“你小子走什么走,九爷轻易不指点人,这还是看在彪爷还有山哥的面子上,不要不好意思。”
其他几人都对梁诚点头示意赶紧进来,梁诚只能装成无奈与几人站一起,心里别提多高兴。
陆九上来扫了排成一队的众人,二话不说,从林山开始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林山给踢趴下,从头到尾一个也没落下。
当陆九踢到梁诚的时候,梁诚才知道如今这帮龇牙咧嘴躺地上捂着肚子却不敢大声嚷嚷的孙子,刚才为何那般热情,不过挨上一脚能学得武艺刀法,他也就认了。
陆九的这一脚,倒也没有打算将梁诚给踢死,不过梁诚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抽搐,躺在地上也如同林山与张家四兄弟一般直接哼哼,不过梁诚却是紧紧抱着二两银子。
“全都是废物!”
陆九毫不客气,哪怕是对林山也没有好脸色。
“也就一个看着最不中看的还知道抱着刀,在战场上手里的刀就是你们的命,是你们最喜欢的婆娘,也是你们胯下那点不中用的带把玩意。”
“没死的,拿起你们不中用的带把玩意,是个爷们的都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站不起来的,滚蛋,找地方喝奶去!老子可没兴趣指点废物。”
要是陆九知道梁诚是因为将手中的刀视为二两银子一亩薄田,打算以后卖掉,不是当成性命,不是当成婆娘,也不是当成胯下带把的玩意,不知道会有何感想,恐怕会再给梁诚一脚。
远处扛货的苦力还有青山帮的帮众看到梁诚几人被陆九全给踹翻不由得大笑。
虽然几人如今都是大哥不笑二哥一样狼狈,但也只能捡起掉地上的刀,然后咬牙相互搀扶起来,陆九不由得微微点头。
等几人踉踉跄跄站好后,陆九似笑非笑说道:“你们六个先去扛三天包,三天后我再来。”
说完陆九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然后几人看着陆九头也不回离开的高大魁梧背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山一脸无奈看着梁诚与张家四兄弟,没好气说道:“看我干啥,我脸上又没有花,又不是漂亮娘们,九叔这是答应指点我们了,都还愣着干什么,是带把爷们的扛包去。”
对于梁诚林山还有张家四兄弟来扛包,张阿蛋他们没有笑话,而是羡慕,就连那几个青山帮看管码头仓库的帮众都不由得羡慕,由此可见这陆九的确是有能耐,在青山帮里也是一号猛人。
不过比起张阿蛋他们,梁诚林山还有张家四兄弟腰间则是多了一把刀,对于扛包,梁诚倒是没什么,他虽然力气不算大,但肩膀上满是老茧,而且如今扛的是草药,别看一包很大也就七八十斤,扛了几回他倒也觉得即便做苦力只要管饱他也能吃得消。
以前为了能多挑些柴火回家,他与大哥进山砍柴也是咬牙挑这么重,虽然与大哥能挑百来斤没法比,但也是得走很远的崎岖山路才能回家,不过若是码头别处上的货物就不好说,那可真的不是仅仅赚的是苦力钱,而是血汗钱。
至于偷懒,林山与张家四兄弟倒也没有,倒不是怕码头上的人说,那也得瞒得住陆九才行,若学保命的武艺都偷懒,到了危险的关头,就会付出代价,甚至是丢掉小命。
“开饭咯!”
听到老余头来喊开饭,林山与张家四兄弟差点没哭起来,梁诚顿时就觉得心里舒服许多,不过梁诚发现这草鞋今后应该也不怎么好卖,至少再这处码头不怎么好卖。
因为除了林山与张家四兄弟,梁诚与大家伙都是光着脚丫子,为了不让衣物磨破也都光着膀子,露出浑身腱子肉,而梁诚露出两扇排骨。
“梁兄弟看不出来啊,你除了能写会算,这一身的骨头倒是有一把力气。”
梁诚苦笑,他不知道一旁黝黑腱子肉如同抹了油般发亮咧嘴笑的张阿蛋是夸他还是笑话他。
院里准备的清爽解渴凉茶,林山与张家四兄弟那是大瓢猛灌,一些新来的人也是如此,梁诚也想去灌几口,却是被张阿蛋给拉住。
“润润喉咙就好,别喝多。”
梁诚看着堆得像小山高的白米饭还有白面馒头,不由得会意,有的人已是捧着大碗米饭泡着凉茶夹好菜蹲廊檐下稀里呼噜吃起来。
梁诚也拿着一个大碗装满米饭泡着凉茶夹了些菜蹲廊檐下大口吃起来,大伙也都蹲着,倒不是没有板凳坐。
“他大爷的,一肚子的水,这馒头都快吃不下了。”
林山与张家四兄弟也蹲着,虽然五人不是乡下干活的人,但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如同村上一般,街头巷尾寻常百姓也都喜欢捧着碗蹲在墙根或是晒太阳,或是聚在一起边吃边唠嗑。
林山啃着馒头说道:“以前没觉得这码头干活累,还以为自己能扛,真是只有担子压肩头才知道重,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诚,你等会说一声,晚上让老余头上肥肉!”
梁诚笑了笑,他又不是工头,他帮记着就可以,不过老余头好像也没有对林山与张家四兄弟特别照顾,看来是林山原先来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要特别照顾。
这老余头也是人精,更何况以前还开过小馆子当过掌柜,要是他对这老家伙狮子大开口,他一个人喝着小酒吃着可口的小菜,那林山与张家四兄弟怎么看他。
不过梁诚倒对老余头这样的做法,觉得没有什么,要是他,他也不想一个狮子大开口的家伙白吃白喝,若是能帮做手脚那就算皆大欢喜。
既然不帮那就别想白占便宜,还好他不算贪得无厌,看来今后遇事得留个心眼,要不然被人给坑了都不知道。
也算是老余头给他上了一课,他可怜别人,然而这不是在家里,他没关系背景,如果他学着别人吆五喝六,就没人可怜他。
不过梁诚知道要是今后吃点小灶,老余头不会计较,要是计较那他有的数目就真记不起来或者忘了记,算错也不怪他,要钱就问青山帮要去。
吃饱喝足,至于什么时候开工,当然是林山这个虽然不是工头,但实际上的工头说了算,更何况林山他们如今已是青山帮的正式帮众,要不然哪来的佩刀。
梁诚告诉了老余头晚上加肉,多少看着来,每个人都能吃上一口大肥肉就行,也不用他操心,至于平时的米面粮油,仓库那边老余头有账,不关他的事。
跟老余头要了一块破布,梁诚将刀鞘给仔细包裹起来。
“这样拿着稳当,不容易脱手,还能知道这把刀是我的,也算是做个记号。”
梁诚对好奇看着的林山还有张家四兄弟解释说道,梁诚可不会说,刀鞘上青山帮的标志太显眼,他又不好意思在没卖之前给削掉。
“林小哥,梁小哥,原先你没来的那几天,彪爷也给弟兄们加过肉菜,这数目也得给林小哥与梁小哥过目一下。”
林山一看账目就摇头,扫了一眼就递给梁诚。
梁诚一看这是新的账目,上边有日期,前三天倒也天天加肉菜,也就昨天人不够算是休息没加。
账本上的字迹清晰工整一目了然,梁诚不由得眼睛一亮,他还愁着去哪里找人请教认字,这眼前的老余头不就会吗,而且老余头开过小馆子当过掌柜,这打算盘也肯定会。
梁诚将账本还给了老余头,算是看过,不过还得林山与他签字才行,这样才能作数,林山与张家四兄弟躺在墙角直犯困,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数目,自然是对于青山帮来说,让梁诚签就可以。
“余大伯,我虽然会记账挂数,但毕竟肚子里就那么点墨水,这码头上简单的事情,或许还能应付,但一些生僻的字就不认得,也是两眼一抹黑,想请教大伯,也想跟大伯请教如何打算盘,这样算账就不容易出错。”
老余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好说,我虽然算不得什么读书人,但也读过几年的私塾,平时也喜欢看一些解闷的闲书,些许生僻字还是认得的。”
梁诚也不客气,从怀里将一张抄写不认识的字当面递给了老余头,梁诚倒也不怕老余头能看出这是引气诀,他又没有整段给抄写下来,他也是先挑容易的依葫芦画瓢,而后才是难的,字是字,若不组成词,组成段,组成文章谁知道是什么。
“梁小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想学打算盘,晚上吃过饭,若是你们没活,我教你,包教包会。”
老余头接过梁诚递来的纸张,只是看了一眼上边的字,老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梁诚有些无奈,恐怕是那引气诀上的字太过生僻,他即便依葫芦画瓢写也费了一番功夫,不由得有些失望,看来还得请教别人。
若是连老余头这个念过几年私塾当过小馆子掌柜,平时喜欢看闲书的老滑头都不知道,那码头上的其他人恐怕也不会知道,他总不能请教,如今已是呼噜山响的林山张家四兄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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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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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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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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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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