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四艘主神终于建成了,自己这个军购团的团长也准备回国了。于情于理,和对面的督工……啊不,督公坐上一下,小酌几杯,共叙一下两国的友谊,好像也是符合基本道义的。
至于果盘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
等到余连下楼出了酒店大门之后,果然便看到一排豪华轿车以六亲不认的姿态横在了酒店外的大道上。一个衣冠楚楚的卡尔达地精管家就站在车边,一看到余连便露出了灿烂宛若菊花的欣慰笑容,接着便用力地鞠躬。
这位地精管家余连当然也是认识的,不是当初那个差点在自己面前切腹的那个,又还是能是谁呢?
说起来,他老人家的名字还是什么来着?土窖还是银角来着?
我们也要承认,灵能在有些方面还是有正面意义的。要是普通的人类,估摸着是很难分辨得出地精的长相的。
面对这样一个笑容可掬,慈祥谦和且又动不动要噶自己肚子的老大爷,余连也确实不好说别的。
然后,这一大串兴师动众的房车,便载着余连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度假酒店,去往了几条街区之外的云湾商业区。
再然后,又是去过一次便非常熟悉的私人地下停车,乘过一次便非常熟悉的私人观光电梯,依旧来过一次便非常熟悉的金碧辉煌的大厅。
再再然后,便是一大群在电视中见过很多次在现实见过一次的著名女团“晚安小猫队”,画着媚而不俗,艳而不妖的妆,穿着精致却又不是清纯的靓丽裙装,在大厅中列队。
“啧,我以为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从上次的神殿天使风,变成了现在的JK学生妹风而已吗。”余连表示情绪淡定。自己作为绅士中的圣斗士,又岂会被同一种招数伤到呢?
所以,下一步就是开始奏乐开始舞了吧?上次是联盟王政时代的古代祭舞,这次难道便成了唱唱跳跳扭腰提臀甩大腿了?
这有又什么大不了的呢?
余连刚转过这个念头,便见这些打扮成JK的银河最顶级的女团小姑娘们,列队用整齐划一的动作鞠躬,齐声道:“欢迎归来,主人!”
余连倒吸了一口JK们身上散发的香气,顿觉恐怖如斯。
克雷尔老兄,你真的是个会玩的啊!
三分钟后,余连再次出现在了之前那个熟悉的隔间中,熟悉的克雷尔·贝尔蒙特那熟悉的灿烂笑脸,外加上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小胖子阿斯特里·艾诺尔。当然,让他稍微有些不适应的是,这一次大姐姐和小姐姐们的平均值虽然也至少到了2点5,却并不是上次那批了。
克雷尔如此解释道:“你要知道啊,余连老弟,这人性啊,是完全经不起诱惑的。哪怕只是为了谨守本心,也需要轮换来保证新鲜感的。”
“那外面的那些跳舞的小姑娘吗?”
他“嘿,吃饭啊,讲究的也是一个平衡。不管是头汤也好,沙拉也好,冷盘也好,说白了都是为了开胃,需要的是一个熟悉感。可是主菜却一定是要讲究新鲜感,自然是需要轮换的。余连老弟,您可是食神的后代,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嘛。”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段位真的高,说话也真的有道理,但余连还是露出了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
甭管对方是不是说的很合心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必须要表现出和脏东西势不两立的魄力出来,如此方才能算是一个成熟的大人的操作。
然后,在场穿着各色高档礼服的小姐姐们,便纷纷嘻嘻哈哈地嗔怪了起来。
“克雷尔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啊!”小姐姐A笑眯眯地道。
“是啊,人性的丑陋,总是在上位者这里一览无余。”小姐姐B捂着嘴咯咯咯地笑。
“所以,每次都能从克雷尔先生这里感受到人类的下限,这不是很有趣吗?”小姐姐C满脸都是研究者的态度。
余连恍然大悟。原来这次走的是这种路线的py啊!
这家伙实在是太会玩了啊!
总之,经过克雷尔·贝尔蒙特的介绍,余连才知道,这次的小姐姐们有顶级的舞蹈家,歌剧演员,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哲学系的新晋教授,女子天球界的“美女球后”,乃至于现役的战斗机飞行员。突出的就是一个美貌和风韵姹紫嫣红,人设也必须得是花团锦簇才行。
再看看一旁的阿斯特里。这长得一团和气的小胖子已经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默默地缩在了包厢的角落里,突出的就是一个清纯无害且朴实刚健,像极了那种第一次被不靠谱的朋友带到夜场的学生小弟。
你特么装什么啊!余连想。当我不知道吗?想当初啊,在另外一条时间线的半个世纪之后,联盟的上流社会可是有“艾诺尔家的私生子”这个很有名的梗呢。
和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胖子相比,克雷尔这家伙都算是纯真的了。
之后的项目,自然便是该喝酒就喝酒,该吃果盘便吃果盘——我说的是正经的那种。
当然了,不可或缺的还有所谓的手擀雪茄。这次擀雪茄的是那位飞行员小姐姐,古铜色的肌肤充盈着野性的魅力,大腿上的肌肉线条甚至带着一种大理石雕像般的美感。和上次那位的肤如凝脂的医生小姐姐相比,倒是另有一番风味了。
话说回来,上次那个医生小姐姐叫什么名字来着?海伦娜?还是蕾妮?
有一说一,飞行员小姐姐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如果抛开了各种一言难尽的香艳属之外,雪茄的口感甚至很难得到差强人意的评价。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没有一只大摇大摆的白毛狐狸来打扰,那便是最吼的啦。
另外的另外,余连依然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孩。他最多只是品尝一下热情的小姐姐们的手擀雪茄以及用素手递过莱的水果和小糕点,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了。
于是,便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三人(外加一群小姐姐)便这样饶有兴致地吨掉了一整打圣尊和两瓶火岩酒,大家便都这么非常自然地嗨了起来。
……嗯,什么?你说灵能者光凭自身的自然代谢就能把这些酒精分解掉?
呵呵,灵能者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所谓的灵能者,难道不应该想醉的时候便醉,想醒的时候醒吗?
于是,就着这样微醺的态度,克雷尔·贝尔蒙特带着哭腔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旁边一直在被小姐姐们挑逗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阿斯特里也来了兴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联盟独有的40孔口琴,开始合起了调子。不得不说,克雷尔的歌声很有韵味,阿斯特里的演奏技巧也极为精湛。于是,现场的气氛顿时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和怅然。
在场的小姐姐们也被这股淡淡的忧伤情绪所打动,不少人甚至开始抹起了眼泪。
好吧,这两人其实表演的的一首出自联盟大航海时代初期,用于讲述“送别”的小调,我们在这里只需要领会精神就好了。
至于余连,却难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至于吗?现在是连脸都不准备要了是吧?”
克雷尔抹了抹眼角中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是,你毕竟是要走了啊!余连老弟,我其实早就把你视为心灵上的挚友了。男人在一起滚过一次火海和刀山就是挚友了,我们却滚过好几次了。就算是宇宙之灵在上,也必须承认这一点。是吧?”
好吧,虽说所谓的男人有三大铁,但扛过枪的一定会比后两者要深厚得多。克雷尔老兄抛开太会玩,在进步性和堕落性方面左右横跳得太快,但总体而言还是个能处的遮奢汉子。如果不是大家所代表的立场总有些微妙,其实是能当个好朋友的。
只可惜,由于这家伙的进步性实在是太玄学,余连终究还是没办法把他当做是自己的达瓦里希,顶多是能顺风一起浪的酒肉朋友罢了。
想到这里,余连便和克雷尔碰了一下,然后也勾肩搭背地发出了咏叹调一样的声音:“是啊是啊!看在宇宙之灵的份上,我们就是这般心灵上的挚友啊!呜呜呜呜,我走了之后,请务必多多牵挂我。”
克雷尔用力点头。
“所以,就是因为我们是心灵上的挚友,你才对我的职务调动那么在意。于是共同体才对你单项透明是吧?”余连又满脸感动地问道。
克雷尔咳嗽了一声,郑重其事地解释道:“这个,单项透明也是透明的一种,这至少也反映了我们两国之间坚不可摧的友谊。不过,有一说一,如果是余连老弟你的要求的话,我们其实是可以双向奔赴的。”
“和共同体?”余连微笑。
“不,和你。”说话的却是阿斯特里·艾诺尔。
余连放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近在咫尺的小姐姐们确实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甚至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这才道:“呵呵,阿斯特里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意思意思了。哥哥,你其实是懂我的意思的。”
这声“哥哥”就算是由芙蕾那个紫毛丫头喊出来,都有点略茶了,余连顿时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胖子顿时露出了然的笑容:“明白啦!不愧是你啊,大哥!”
所以你又到底明白了什么?
然后,便见阿斯特里摸出了三个绣着蔷薇纹章的绣袋:“这是大姐头让我交给你的。”
余连不由得一怔:“娅妮?”
克雷尔在旁边点头:“嗯,那丫头离开涅菲的时候,便留了这三个锦囊。她说你迟早是要带舰队归国的。如果你依旧是舰队的司令官,便把锦囊销毁。如果你被架空,便交给你。”
“架空什么的也过分了。我可是总统府首席军事助理。总统府的人,和元首直接对接的,这能叫什么架空呢?”余连没好气道。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监军”啊,什么“先斩后奏”之类的,现场顿时洋溢起了快活的气息。
于是,克雷尔和阿斯特里都露出了无懈可击的营业用笑容,仿佛连嘴角翘起的幅度都差不多,压根就是同一个师父训练出来的。
“那么,你还要吗?”克雷尔问道。
余连龇了一下牙,伸手摆出了一个“拿来”的姿势。
入手的确实是平平无奇的三个锦囊,除了织工非常精细之外,便是余连也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特殊之处。
“大姐头说了,如果遇到难题的时候便以此打开便是。分别是蓝色、黄色和红色。”
余连知道贝大小姐是个好读书且过目不忘的类型,除了科学知识,各国的文化典故和神话传说也颇有研究,自然也是读过《三国演习》,现在一定是在丞相他老人家。
只不过,这种被当成了傻子的感觉,让余连确实有点不爽。
“啧,为什么是三原色?不是红蔷薇吗?至少也得弄个七彩的嘛。”
两条娅妮的……呃,两个娅妮的小伙伴除了继续保持微笑,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余连却眼珠子一转,却拿起了黄色,也就是应该第二个拆开的锦囊,直接撕开了。
“诶,等等啊!”克雷尔大惊失色,赶忙过来阻止,于是便被余连顺手把红色的锦囊塞在了手上。
然后,伴随着“Duang”的一声巨响,便腾起了一团漆黑的烟雾。紧接着,那团不吉的浓雾便全部都批头盖脸地呼到了克雷尔的脸上。
余连在惊讶之余,也不由得叹为观止。至于其余的人,克雷尔的脸已经全黑了,就像是被一头即将去往天国的章鱼哥糊了一脸最后的波纹。
阿斯特里瞪大了眼睛,完全被这种神展开震得停止了思考。至于周围的那些小姐姐们,也从灵能控心的干扰中恢复了过来。她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有了几分钟的空白,却指着克雷尔欲哭无泪的黑脸嘤嘤嘤地大笑了起来。
然后,在克雷尔哀怨的目光中,余连从黄色的锦囊中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娟秀的花体字,正是娅妮的笔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定会先拆一个的,而且一定不会按照顺序。而且,你这个骨子里的悲观主义者,大概率一定不会选自己最喜欢的红色。”wWW.ΧìǔΜЬ.CǒΜ
所有就把机关放在了黄色里,是这样了吧?
“不愧是联盟的“智慧女神”啊,真是完美地预判了我的预判!”余连啧啧称奇:“可是,本人有了背锅的,你又如何应对呢?”
克雷尔·贝尔蒙特依然满脸哀怨,但因为糊了一脸的墨汁,别人确实看不出来了。
他的牺牲当然还是有意义的。反正剩下的两个锦囊,余连决定还是好生保留下来,可不敢再乱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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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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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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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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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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