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全感,他的每一次坚定选择。
“陈牧,你不要对我那么好了,”池恩好心疼好心疼他,趴在床上像个小孩一样哭的说不上来话,“我不要,陈牧我不要你放弃自己喜欢的梦想,我可以一个人的,可以一个人去生活,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他在舞台上真的很耀眼,怎么可以放弃。
“傻瓜,”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听着女孩的话也红了眼眶。
*
夜沉如墨,无尽的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的只是房间里女孩无助的哭声。
翌日。
风吹散了黑夜,太阳缓缓升起。
院子里的小孩拿着小粉铲子往桶里铲雪,快铲满时,啪的一下扔掉了手里的小粉铲,双手拎着小桶往门边走。
“哥哥,”言欢呼呼喘着气,将手里的桶放了下来,“雪。”
陈牧拎起桶将里面的雪倒在了脚边,“好了,”他把桶又递给了小孩。
言欢接过桶,又迈着小步子去挖雪了。
两只小猫在陈牧身旁转圈,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黑骑士缓缓抬起了爪子。
“啪嗒,”一下,雪人的肚子上多了小猫爪。
陈牧盯着那个猫爪,盯了两秒,抱起了身旁的两只猫。
他往墙边那里积雪多的地方走,在走到的时候,把两只猫放了下去。
雪很深,把两只小家伙的腿给埋住了。
“喵呜~”白团子叫了一声,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可怜巴巴地看着陈牧。
黑骑士喵呜着试探性的开始挪动。
“你俩就呆在这儿吧,”陈牧拍了拍手,继续回门口滚自己的雪球了。
池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陈牧戴着手套在堆雪人,欢欢则是推着自己的小推车运雪,两只小猫一左一右乖巧地蹲在陈牧旁边看。
她眸光变得有些柔和。
“姐姐~”往这边走的欢欢率先看到了她。
陈牧也跟着抬头,在看到楼梯口站着的人时,站起了身,冲着她摆手、“小猫。”
池恩看着男生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恍惚,恍然觉得他们还是一开始的样子,没有那个所谓的选择。
她朝人走了过去,在看到雪人的正脸时,眼睛微微睁圆,转过身:“这个是你堆的嘛?”
“我和欢欢一起,”陈牧看了眼旁边的小孩,“欢欢一直在运雪。”
池恩低头看小孩,蹲下身,碰了一下他冻的通红的小脸。
“冷不冷呀?”
“不冷,”欢欢笑的开心,“哥哥说堆个漂亮的雪人姐姐起床看到了会很开心,欢欢想到姐姐会开心,一点都不冷。”
池恩看着面前满眼都是笑意的小孩,又仰头看了眼陈牧,眼睛泛起了湿意。Χiυmъ.cοΜ
她心软的一塌糊涂,微微仰了一下头,克制自己眼泪落下来。
“谢谢欢欢。”
池恩说着站起了身,看向身旁的人,伸手去牵他的手。
“我手现在凉,”陈牧第一次躲开了女孩的牵手,“等会儿牵。”
“我知道你手凉,”池恩牵起人的手,轻轻帮他揉着,“那么大的雪人,肯定堆了好久。”
“没多久。”
“我不信。”
陈牧低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学我之前说话呢?”
*
两人正常上学,正常生活,都没有再提那个选择的事,不过,都变得格外珍惜能和彼此呆在一起的时间。
“牧哥,咱差不多行了啊,”司泽看着女孩去办公室都想跟过去的人,“咱黏人要有个度,要不然妹妹会嫌弃的。”
陈牧没搭理,抬脚跟了出去。
“牧哥喜欢上女孩怎么是这个样?”司泽不理解,“这也太黏人了。”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齐飞反驳了一句。
“滚一边去,”司泽骂着踹了一脚他椅子,“我就不喜欢吃葡萄。”
“呦呦呦,”齐飞欠了吧唧接话,“酸的呦。”
“你他妈有完没完。”
……
枝意转头看着门口,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她觉得池恩这几天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她和她说话时,总是会走神,人也总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就好像心里压了什么事情。
快上课的时候,枝意看到人从办公室回来,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女孩桌上。
池恩看着桌上的便签,展开去看。
在看到纸上那几个字的时候,情绪差一点就绷不住。
“小恩,你最近还好吗?”
池恩捏着那张纸条,手有些抖。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尤其是陈牧现在对她的样子,他完完全全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给了她。
领着她去看海,去看日出,去看音乐节。
就仿佛已经做好了几个月后自己离开的准备。
池恩现在每天晚上又开始吃药了,整个人的情绪在夜晚都会低到极点。
躺在床上,无论她怎么做都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陈牧。
她真的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不想她因为自己去放弃什么。
可是无论她怎么和他说都没有用,他始终坚持去国外。
甚至还和她说:“音乐嘛,其实不在舞台上也行,我可以私下唱,继承公司挺好,以后钱能让你随便花。”
可是他本就应该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是不受任何限制和拘束,奔赴自由和梦想的一个人。
怎么能被束缚在办公室里。
枝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盯着自己写的那张纸条陷入沉思的人,小心翼翼地喊。
“小恩。”
池恩抬起眼。
枝意在对上那双眼睛时,心里骤然一紧。
怎么会那么无助和绝望。
她握住了她的手,压着声音问:“你怎么了?”
池恩摇了摇头,将眼里的情绪很快掩饰住:“我没什么事。”
“可是……”枝意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老师踏着铃声进了教室。
她无奈地把身子转了回去。
陈牧看了眼身旁的人:“怎么了?”
“没事啊,”池恩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都“老师来了,快好好听课。”
陈牧盯着女孩看了几秒,缓缓移开了目光。
在陈牧移开目光的瞬间,池恩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就没了。
*
放学的时候陈牧去了趟洗手间,池恩坐在位置上等他。
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池恩犹豫了几秒,没有动。
手机响了很久才慢慢安静,可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又响了起来。
池恩依旧是没有动。
司泽看着一直响的手机,开口:“妹妹你替牧哥接一下。”
“我觉得我接的话不太好。”
“没事,就算你把牧哥手机里的联系人都删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池恩摇了摇头:“他应该要回来了,等会儿让他打回去吧。”
司泽听着女孩的回答,没忍住感慨:“妹妹,你怎么那么好啊。”
池恩愣了一下,又听到他说:“长得漂亮就算了,又温柔又尊重人
她有点苦涩地弯起唇:“我没有那么好。”
桌上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司泽往门外看了眼,站起身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喂。”
“祖宗,你什么时候回公司啊,怎么一直没消息了?”
“陈牧现在不在。”
“你是谁啊?”楼宇语气有了变化。
“我是他哥,”司泽偷偷笑了一下,“等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打回去,挂了。”
司泽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看了眼旁边的女孩,怕人多想,说:“妹妹不是女生,是他以前公司打的电话。”
“以前公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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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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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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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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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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