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浩一本正经,冲着中年人说道。
就算现在马上转移到首都去,也根本来不及救下贺鸿飞。
对于这一点,贺文浩心知肚明。
他必须要表现出,竭力想要拯救贺鸿飞的一面,不能让中年人看出半点端倪。
“林院长,麻烦你,立刻让你们医院,把我父亲送往帝都!”中年人脸色难看,咬牙道。
林诗萱还未开口,就听到从贺文浩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不用麻烦了。”
嗯?
所有人大惊失色,齐齐转过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贺鸿飞身上。
贺文浩浑身一颤,脸色骤然苍白如雪,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如机械般,转过身来,看向病床上的贺鸿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你醒啦?”
贺鸿飞脸色阴沉,黑如碳灰,眼神锋锐如刀,直视着贺文浩,沉声道:“我醒了,你很失望吗?”
“我……爸,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醒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
贺文浩满脸虚伪的笑容,连忙卑躬屈膝,准备伸手搀扶贺鸿飞起身。
“滚!”
贺鸿飞怒喝一声,坐起身来。
“爸?”
贺文浩浑身一哆嗦,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内心涌现不详的预感。
他目光闪躲,不敢与贺鸿飞对视。
“爸!你没事了?”
中年人大喜过望,激动的上前。
“我没事了。”贺鸿飞看向中年人,冰冷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太好了!爸,你不知道,三弟为了你的病情,忙里忙外,紧张得不得了。”
尽管不知道贺鸿飞为什么对待贺文浩态度这么恶劣,但中年人还是把功劳推到贺文浩的头上,希望贺鸿飞能够夸赞贺文浩一句。
贺文浩低着脑袋,心中恐慌,干笑道:“大哥,不只是我,你不也是吗?大家都是啊,都想父亲快点好起来。”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脸色阴沉的看向旁边的林诗萱,厉喝道:“臭女人!你果然是在欺骗我们,要不是我拔掉父亲身上的银针,父亲怎么会这么快醒转过来?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想要害死我父亲!”
“恶毒的女人,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话间,贺文浩扬起右手,朝着林诗萱脸颊落下。
砰!
巴掌刚刚举起,江卓毫不客气,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直接踹飞贺文浩!
贺文浩身体如一发炮弹,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病房的墙壁上。
整个病房,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噗!”
贺文浩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口的肋骨断裂了好几根。
身子如失去了骨头,软软的滑落,瘫倒在地面上。
“混账!你敢动手伤我三弟?”
中年人见此一幕,陡然间勃然大怒,气急败坏的嘶吼道。
“怎么跟江先生说话的?”
不等江卓说话,坐在病床边缘的贺鸿飞,眼神凌厉的直视中年人,厉声呵斥。
“呃……爸?”
中年人一愣,满脸疑惑注视着父亲。
贺鸿飞抬手指向贺文浩那里,冷冷道:“把那个逆子给我拖过来!”
“爸?您怎么了?是不是脑子糊涂了?那可是您的亲儿子,贺文浩啊!”中年人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知道!赶紧拖过来!”贺鸿飞冷声道。
中年人不明所以,只得照做,快步走过去,把奄奄一息的贺文浩,拖到了贺鸿飞面前。
砰!
贺鸿飞见到贺文浩,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
“啊!”
这一脚,直接踹在贺文浩的双腿。
贺文浩发出凄厉的惨叫,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爸?您怎么了?”中年人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上前。
“你给我滚,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贺鸿飞一把推开中年人,喘着粗气,眼里密布血丝,状若疯狂的盯着贺文浩。
“爸,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贺文浩强行振作精神,痛哭流涕,泪流满面,满脸委屈的望着贺鸿飞。
他的内心里,依然残存侥幸。
“做错什么?你这个狗东西,还有脸问我做错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吗?”
贺鸿飞气急败坏,一巴掌甩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彻此地。
“说!为什么要给我下毒!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贺鸿飞怒吼道。
什么?!
病房里的贺家族人,全都惊骇失色,难以置信的看向贺文浩。
下毒?
贺文浩给亲生父亲下毒?
“爸,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你可是我爸啊!”贺文浩心中一激灵,结结巴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踏马还知道我是你爸啊!心肠歹毒的狗东西,我养一条狗都比养你好!”贺鸿飞气得脸色铁青,剧烈的喘息,眼中的怒火几欲凝成实质。
贺文浩目光一闪,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一把抱住贺鸿飞大腿,哭喊道:“爸,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怎么会想害你,我做不出这种事啊。”
“做不出?你刚才不听劝阻,从我身上拔银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贺鸿飞怒道。
“刚才,刚才我以为,我以为是这个女人欺骗我们,所以我才……”贺文浩连忙解释道。
贺鸿飞一脚踹翻贺文浩,冷冷道:“哼!事到如今,还想狡辩?你恐怕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们一起做的局罢了,为的就是让你这个狗东西,主动暴露你的狼子野心,果不其然,你巴不得我立刻就死,任凭林院长如何阻拦,你还是不顾一切拔掉我身上的银针!”
“做的局?!”xǐυmь.℃òm
贺文浩眼神里浮现惊恐,侥幸的心理,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这一切,都是做的局,那么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无力的狡辩而已。
中年人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的望着贺文浩,“三弟,你真的想害死父亲?”
“我……”
贺文浩面色灰败,无力解释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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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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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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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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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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