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冷向来只对着外人,每每在姜姒面前身上就犹如欲火焚烧,不分时宜地点,更遑论此刻看见姜姒蓄意勾他。

  他平日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被姜姒此举给斩断了。

  犹如被关了许久初放出笼子的洪荒猛兽,身形几乎一瞬间便从门口移到了床边,伸手一抓,外袍被无情的抛弃在地上,欺身将“口粮”扑倒在床榻之上。

  姜姒何时见过如此失控的摄政王,当即慌乱了一瞬,甚至起了退缩的心思,可不等她挣扎,摄政王大掌抓住她的双手,紧锁过头顶,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唇瓣。

  指尖在红唇上流连。

  姜姒眼眸微颤,红唇微张,耳边响起摄政王沙哑低沉的嗓音:“特意涂了口脂?”

  姜姒呼吸乱了一拍,睁着一双盈满水雾的眸子应声,发出口的却是娇软的轻喘。

  摄政王已经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回答,轻笑一声,指尖一寸寸膜拜着她的唇。

  在他看来,姜姒无一处不是完美的。

  饱满红润的唇,又软又热。

  指尖的温度也变得滚烫,躺在床上的少女眼睫颤抖像是振翅的蝴蝶,摄政王眼眸又暗了几分,凑近了一些,将指尖换成了薄唇。

  呼吸交缠间,一股热烈的腊梅香在二人鼻息间荡开。

  “原来是腊梅香味的口脂。”他道。

  下一秒,摄政王的理智如同崩溃之堤,一发而不可收拾。二人的气息伴随着腊梅的香气,交缠、融合,姜姒本来清明的双眸渐渐被情欲冲散。

  不知不觉间,摄政王放开了挟制住她双手的大掌,姜姒却未挣扎,甚至主动抬手搂住了摄政王的胳膊,回应着他热切的吻。

  床幔在欲海翻涌中拂动着,而窗外骤然落下的暴雨,掩盖了寝房内的一切暧昧之声。

  红烛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火光跃动了一下,正照的帐幔中的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一起,女子曼妙的身影在上,扬起的脖颈和后仰的背犹如紧绷的弓。

  随着少女一声哭求,“不要了……”

  她才被摄政王裹了外袍搂进怀中,全身湿漉漉的抱进了浴房。

  身子被温热的水包裹,姜姒才得以趴在浴桶上神思恍惚的想,她往日觉得摄政王在床榻上已经足够……厉害。

  可今日才知道,以前他是有所保留的。

  真正的他,如狼似虎,每个动作都仿佛要将她撕碎、拆吞入骨,与她彻底的骨血相融。

  而如今,她稍微一动,便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内流出来……

  ……

  直到身体的异样越发清晰,姜姒终于从梦中醒过来。

  她先是茫然的扫了一眼周围,反应过来她如今是在梨花小筑的暖房内,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松的有些早。

  她一抬眸,便看见了坐在她对面,手中拿着一本兵书在看的裴临寂。

  也是她方才梦中的摄政王。

  此刻他静坐在软垫之上,背脊挺得笔直,低垂的眼角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无害,忽略他手上拿的兵书,像极了一名温润如玉的读书人。m.χIùmЬ.CǒM

  许是察觉到了姜姒的视线,男人抬起头,目光中快速掠过一丝笑意,勾唇道:“醒了。”

  他的模样与梦中的摄政王重合,姜姒倏地气血上涌,双颊爆红,下意识地就想挪远一些。

  可这一动,她才想起来,她为何会从梦中惊醒。

  姜姒一双杏眸中先是闪过无措和茫然,而后不着痕迹地合拢双腿,恨不得马上钻到地缝里去。

  担心裴临寂看出异样,她强压着羞涩,用自以为平静的声音问:“你何时过来的?”

  说话时尾音一直在打颤。

  裴临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停留在她通红的脸颊上,突然探过半个身子,大掌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前额。

  姜姒身子直接一僵。

  “怎么这般烫?”裴临寂眉心微蹙,话中满是担忧,“莫不是染了风寒?”

  一直未等到姜姒的回答,裴临寂放下兵书,就要起身去唤丫鬟请大夫,终于回神的姜姒连忙叫住他。

  “不是!”

  她背后都被热意烧的出了一层汗,姜姒绞尽脑汁地想,道:“暖房内太热了,我穿的太多,将外袍脱下便好。”

  说着,直接将穿在外面的鹅黄色外袍脱了下来。

  外袍之内,是纯白的亵衣亵裤。

  她未曾看见裴临寂黑漆漆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晦暗难辨。

  裴临寂拽紧了双手,心中欲海翻涌。眼前这一幅极致的白和极致的红造就的美景,让他维持多日的理智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姜姒却觉得脱了外袍果然舒服很多,她用手小幅度的给脸颊散热,一边望向裴临寂,“你还未告诉我,何时过来的?”

  裴临寂抬了抬眸,双眸中的暗色涌动,“半个时辰前。”

  姜姒愣了下,她难道睡了半个时辰?

  见他面前连杯热茶也没有,姜姒伸手翻了一个茶杯倒茶,企图让自己暂时将梦中的那些羞人画面忘到脑后去。

  她手提着茶壶,往杯中倒水。

  乍然听见裴临寂用低沉的嗓音道:“阿姒,摄政王是何人。”

  姜姒瞳孔一缩,提着茶壶手一抖,整壶茶径直往下落,就要打翻在她身上时,被一直大手接住。

  姜姒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瞧见裴临寂竟直接用手接住了茶壶,泪意顷刻间便涌了上来。

  身子因为慌张轻颤起来,指尖颤抖的去摸裴临寂被烫红的掌心。

  眼泪掉了下来,“你是不是傻,为何要用手去接!”

  那可是被炭火烧过的水壶!

  眼泪滴落在裴临寂的掌心,裴临寂方才没有因为被水壶烧灼而改变的神情才有了一丝波动。

  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替她擦眼泪,道:“别哭,不疼。”

  姜姒眼泪涌的更凶。

  “怎么可能不疼,都起水泡了!”

  裴临寂唇角勾了勾,“真的不疼,我皮厚,便是不涂药过几天也好了。”

  裴临寂漆黑的眼眸紧锁着姜姒泪眼,想起她睡着时不断溢出红唇那三个字,终究没有克制住心头那只被醋意惊醒的巨兽。

  原本替她拭泪的指腹移到少女嫣红的唇瓣上,双眸一沉,道:“乖阿姒,告诉我,摄政王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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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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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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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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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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