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幽深不可测,一股寒气自脚底板涌起,苗疆使臣狠狠一哆嗦,害怕之余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一双眼睛让他觉得十分眼熟……
“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们澧朝的客人,你们便是这般对待来使的吗?”苗疆使臣被裴临寂一身煞气惊到,咽了口口结结巴巴说完一句话。
裴临寂沉默不语的凝视着他,眼神如刀,苗疆使臣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求饶的念头。
他身子轻颤了一下,抖着嗓子道:“你到底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裴临寂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块木制的令牌,丢到苗疆使臣面前,“这是你们苗疆的东西对吗?”
刺杀他的一群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包括武器看似都是出自澧朝,可裴临寂在与他们交手时眼尖的发现这群黑衣人却瞥见其中一人怀中藏着这一枚木制令牌。
令牌上繁杂的图腾花纹绝不是澧朝所有。
若是这些人想杀的目标是姜姒,裴临寂或许还不会起疑,可这些人的目标竟然是他……他只是一个侍卫,到底是谁会花这么大的手笔派专业的杀手来杀他。
若不是背后要杀他的人低估了他的武力,今日他和姜姒都要丧命在那处窄巷。
苗疆使臣战战兢兢地将丢在地上的令牌捡起来,仔细端详片刻后脸色微变,“我、我不认识……”
裴临寂怎会错过他脸上的异样神色,眸底一暗,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下一秒便抵在苗疆使臣脖颈前,声音阴寒瘆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识此物吗?”
苗疆使臣瞳孔猛地一缩,刹那间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恐惧,手中的令牌也在惊惧下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苗疆使臣吓的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此、此物是苗疆皇室暗卫独有的令牌,这些暗卫只听皇室的命令。”
苗疆皇室中人?裴临寂脑海中浮现了一道人影,他垂下眸子,“近日纳兰樊景有何异动?”
“这……”苗疆使臣一惊,震惊于为何牵扯到了纳兰樊景身上,脸上浮现犹豫之色。
见状裴临寂冷笑一声,短刃逼近直接将苗疆使臣的颈间的油皮划破!
“啊——”苗疆使臣痛呼一声,身子僵直不敢挪动分毫,哭求道,“饶命饶命!我说——”
“二殿下自从冬猎回来之后便只在皇宫和鸿胪寺之间往返,不曾去过其他地方,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裴临寂轻笑一声,“自古以来无用之人都只有一个下场,你觉得是什么下场?”
苗疆使臣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大汗淋漓,腿软的开始打哆嗦,恐惧万分,“别杀我……求求你了!我还知道!我还知道!昨日半夜我起夜时路过二殿下的屋子听见他在屋内同人说话。”
苗疆使臣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对!我当真听见了,昨夜半夜二殿下的屋内一定是有人,只是我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你若是骗我……”裴临寂手中的短刃往前一递,话还未说完苗疆使臣便哭喊起来,“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便让我不得好死!”
裴临寂缓缓收了匕首,垂眸掩下眼底的暗色,似是相信了苗疆使臣的话。苗疆使臣浑身脱离跌倒在地,他悄悄仰头看清楚裴临寂的模样,心中暗自记下他的长相。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可以让我走了吗?”苗疆使臣试探地出声,裴临寂未发一言,似是在垂眸思索着什么。
苗疆使臣见状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往破庙门口跑去,却见原本沉默的裴临寂抬起头,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xiumb.com
他唇角勾了下,手中的短刃朝着苗疆使臣的后心扎去!
“啊!”短刃直接没入苗疆使臣后心,扎破他的心脏,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一头栽倒在地。
裴临寂走过去拔出匕首离开破庙。
他怎么可能留着这人。
……
姜姒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
眼前一会儿是她被灰狼撕咬的画面,下一秒又变成了裴临寂挡在她身前,一柄利箭贯穿了他的心口。
不要……不要!
姜姒努力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临寂在他面前吐血而死。那温热的血喷到她脸上,姜姒怔怔地望着眼前一片血雾,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般。
她心脏绞痛的快要裂成无数碎片,可却还没有结束。
眼前的血雾散去,她站在京都的街市口,面前是被拷着枷锁的镇南王夫妇。
刽子手高举大刀落下,眼前的景象又再次被血雾染红……
兰枝换了火盆进屋,一抬眼便瞧见姜姒哭喃着,双手无力的在空中抓握,她先是一怔,急忙放下火盆跑到床榻边,握住姜姒的手。
焦急唤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她低头,只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脸上满是泪痕,眼角还挂着尚未滴落的泪珠。
兰枝心疼的无以复加,紧紧握住主子的手,轻声细语地念叨:“主子别怕,奴才一直在您身边陪着您……”
许是双手有了着落,姜姒挣扎的动作渐渐平缓下来,眼皮子轻轻一抖,慢慢睁开眼。
“主子!”兰枝欣喜不已,抹了把泪看着她。
姜姒极其缓慢的眨了下眼,陷在梦魇之中的思绪才回拢,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兰枝见状眼泪又掉落下来,忙爬起来道:“主子稍等,奴才去给您倒水。”
连着喝下三杯热茶,姜姒才能开口说话,她先是伸手拍了拍自家丫鬟的手,微微一笑道:“哭什么,我没事。”
“奴才心里难受,主子上回受的伤还没有好,这回又被划伤了脖子,若是伤口再深些、再深些……”兰枝哽咽不已,用衣角抹着眼泪。
姜姒只感觉脖颈处有些许凉意,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是熟悉的香味,想来是叶天右已经给她开过药了。
姜姒眼珠子转了转,感觉屋内只有她们二人,忍不住问:“兰枝,裴临寂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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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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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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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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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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