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与我联系的人是你爹找来的,他同我说是他的远方亲戚,做药材生意的,下在容氏药中的毒不是澧朝所有的。”

  “那个人定然知道些什么!”

  徐容婉听后方才的激动已经淡了下来,“娘,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那人知道些什么恐怕也是不在京都了。”

  小容氏一怔,明白过来徐容婉的意思,神情变得扭曲,伸手用力抓住徐容婉的衣袖,“婉儿你信娘!当真是徐琮让我害容氏的,否则容氏待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她呢!”

  她情真意切满脸后悔,仿佛当真是被人逼迫的一般。

  徐容婉不着痕迹地扯开小容氏的手,笑着道:“女儿当然相信娘,我知道,只有娘待我最好。”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小容氏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徐容婉的神情与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容她继续想,徐容婉却捂着脸啜泣起来,“娘,女儿要嫁人了……”

  “嫁人?”小容氏眼睛一亮,若是她女儿嫁的的高门大户,岂不是女婿能有法子将她琮西山矿区救出来?!

  小容氏一改脸上的后悔之色,激动地问:“你嫁的是何人?大皇子还是三皇子?”

  母女俩曾经在王府时商量过,徐容婉只能嫁入皇室,两人倒是在私底下商议过到底要嫁哪位皇子。

  如今却是嫁入皇室了,不过是进的长公主府做妾。

  徐容婉面容一僵,连装模作样的哭都忘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小容氏瞧出她神情不正常,讷讷的把嘴比起来,小心翼翼地做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婉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娘,娘拼了这条命也会给你做主。”

  小容氏如今自个都落到这步田地,如何给她做主?

  徐容婉心里不屑的嗤了声,面上却委屈的将当日长公主府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只不过是被她篡改过的。

  “……女儿想来想去,只想到,定是表妹恨娘给姨母下毒,迁怒到我身上,才会对我下此狠手。”

  “女儿被占了清白,和驸马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被很多人都瞧见了,女儿当下就撞了床柱子,若不是命大,眼下娘就见不到我了……”

  小容氏虽有私心,但对徐容婉是真心疼爱。

  听到这些事,心痛的快要滴出血来。

  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竟被人如此作践!

  “你爹呢?你爹就看着你被欺负?”

  徐容婉泪眼婆娑,“爹……爹新娶的夫人有了身孕,又突然爱吃酸,大夫都说她怀的是个儿子。”

  “什么?!”小容氏脑中嗡了一声,半晌没有回过神。

  当初她生徐容婉时大出血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也曾动过给徐琮纳妾的念头,可徐琮却搂着她说这辈子有她足矣。

  昔日的山盟海誓犹在眼前,小容氏面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起来。

  徐容婉担忧道:“娘,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小容氏竟是直接呕了口血出来,身子软绵绵的往地上栽。

  心里一跳,徐容婉来不及想什么,已经伸手扶住了小容氏,语气里还是夹杂了几分担忧,“娘,你这是何苦啊。”

  小容氏瞪大了眼,眼神失焦,直愣愣地看着天,自嘲的大笑起来,“男子何其薄幸,我当自个遇到了良人,殊不知都是假象,他骗的我好苦!”

  徐琮……

  徐琮!她一定不会放过徐琮!

  触及小容氏眼中的恨意,徐容婉眼中的担忧褪去,闪过一道精光。

  她小心点扶起小容氏,轻言细语,“娘,是爹先不要我们的,女儿也不想要这个爹了,可是孟雪兰有了身孕,若是真的让她给爹生下儿子,爹心中便彻底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话音才落,小容氏便喘息着,脸色阴狠,“你放心,娘不会让她平安生下儿子。”

  徐琮不是曾经发过誓吗?他这辈子只要徐容婉一个女儿!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你附耳过来,娘同你说几句话。”小容氏压低了声音,在徐容婉耳边说了几句。

  徐容婉眼睛越来越亮。

  她就知道,小容氏定是对徐琮有所保留……如此一来,孟雪兰那儿子可就保不住了。

  ——

  且说姜姒回到王府,刚招来裴临寂,两人便异口同声地说:

  “方才那拦路的马车内好像是小容氏。”

  齐齐说完,两人都一愣,看着对方忍不住笑了。

  姜姒摆摆手,“裴临寂,你先说。”

  裴临寂嘴角带着笑意,看向姜姒的眼中满是情意,沉声道:“小容氏在西山矿区做苦力,寻常是出不得的,除非是有人偷偷将她送出来,有这个能力的怕是只有徐琮了。”

  姜姒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有理,可他为何要这时候将小容氏偷偷弄出来?”

  徐琮应该是没有胆子直接将小容氏藏起来。

  那他把小容氏弄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或许要见小容氏的不是徐琮,而是徐容婉。”

  姜姒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她垂了垂眸,“徐容婉再过两天就要进长公主府,若是以马上就要嫁人思念母亲为由,徐琮确实有可能答应徐容婉见小容氏。”

  可徐容婉当真只是因着思念小容氏,要见小容氏一面吗?m.xiumb.com

  姜姒沉吟片刻,和裴临寂对视一眼,叫来苏护,“苏护,你这几天盯着徐容婉,有什么异常随时来报。”

  苏护领命,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只是担心徐容婉又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没想到第二日,苏护便来回禀,说徐府的新夫人小产了。

  姜姒一听,便知道这事肯定是徐容婉做的。

  与此同时,徐府,孟雪兰得知自己小产当即晕了过去,昏迷了三个多时辰,一醒来便指着徐容婉的鼻子哭骂。

  “琮郎!夫君!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她害的!一定是徐容婉害的!”

  徐容婉像是被孟雪兰的凶恶嘴脸吓到,瑟缩着后退几步,就朝着徐琮跪下。

  “爹,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兰姨肚子里孩子也是女儿的亲弟弟,都是爹的骨肉。”

  “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日后不能在爹面前尽孝,心中还指望着兰姨生下弟弟为徐府争光,徐府过的越好,女儿才能在长公主府过的越好。”

  徐容婉眼眶微红,恳切地看着徐琮,“如此,爹可还觉得我会害兰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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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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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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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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