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千金的都不会直接买成衣,便是看上了哪件成衣也是要让人量了尺寸之后再做一件。

  姜姒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必量了,兰枝,将我的尺寸告知店家……”

  话音未落,姜姒目光在那件衣裳的腰间停了一瞬。她近几日吃的有些多,腰间似是多了些肉,按着原先的尺寸怕是穿不进去了。

  姜姒默默将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那就劳烦了。”

  婢女愣了愣,忙道:“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叫绣女过来给姑娘量尺寸。”

  喊来另一个人引着姜姒去二楼尽头处的雅间喝茶歇着,裴临寂跟在后头,就在门口候着。

  雅间不大,就摆了一张桌子,挨着窗边放着一张软榻,想来是供宾客临时歇脚的。

  兰枝给姜姒倒了杯茶,低声道:“主子,您瞧裴侍卫多紧张您,连您量体裁衣的这点时间都跟过来了。”

  姜姒唇边漾起笑意,克制地抿抿唇,端起茶杯喝茶的功夫还不忘去看裴临寂。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兰枝语气认真,“奴才瞧的真真切切,裴侍卫肯定是在乎着您呢!”

  这话姜姒听着心里舒坦,眼眸里都是笑意。

  正说着话,外头一阵喧闹,听动静阵仗似乎大的很。

  姜姒放下茶杯,“兰枝,你去门口瞧瞧是什么人来了。”

  兰枝应了声,连忙走过去,看见正在楼梯上往二楼走的几名女子,其中一人便是先前在成安伯府赏菊宴上故意找茬的姚芩。

  “主子,是姚阁老的孙女姚芩。”

  姜姒喝茶的手一顿,才想起来为何上回姚芩会在赏菊宴上故意找茬。

  兰枝口中的姚阁老姚崇明是主和派,在早些年澧朝还深受边疆之乱时姚阁老便主张送公主和亲来平息战乱。镇南王最看不上这等用女子来平息战乱的做法,便同姚崇明水火不容。

  许是因着姚崇明和镇南王水火不容的原由,姚芩也仇视上她了。

  要是被姚芩看见自己在这怕是又要闹一通,姜姒实在不想和这些无聊的贵女浪费时间。

  “兰枝,去把门掩上,别叫她们看见我在里头。”

  “是。”兰枝应声,去把门关上,顺带同裴临寂低声解释了几句。

  裴临寂听后目光落到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女子身上停了一瞬,目光沉沉。

  片刻后,霓裳坊的丫鬟领着一名绣女走过来,许是有些害怕裴临寂身上的煞气,那绣女身子有些发抖,还不敢抬头看人。

  丫鬟讪讪一笑,“这位爷别见怪,柔娘她胆子小,但手艺却是我们霓裳坊数一数二的,她做事也麻利,很快就能替你家主子量好尺寸。”

  裴临寂的目光在柔娘身上停了几秒,才让开一步。

  “姑娘。”丫鬟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这位便是我们霓裳坊的绣娘柔娘,由她来给您量尺寸。”

  “好,有劳了。”

  听到屋内响起姜姒的声音,裴临寂面上才露出一丝温柔之色。ωωω.χΙυΜЬ.Cǒm

  另一头,姚芩正被几个姐妹簇拥着逛着二楼。

  “姚姐姐,我听说这霓裳坊的背后之人可是二皇子……”

  有关二皇子沈澜的传闻有许多,其中最多的便是他尤擅经商。二皇子身子弱,常年抱病,经常都在府中闭门休养,便有谣言称沈澜表面上是在府中养病,实则人早已不在京都,而是去四处经商去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坊间传闻。

  姚芩对病秧子二皇子可没有兴趣,眼下大皇子成了废人,二皇子又是个病秧子,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便是三皇子沈昭。

  她此次出门,也正是为了半个月的百花节。

  若是能夺得百花节魁首,她还怕沈昭看不见自己吗?

  姚芩瞧不上府中绣娘送去的那些庸脂俗粉,听说西市开了家霓裳坊,衣裳做的极好,这才亲自来了。

  “姚姐姐!”她正想着,冷不丁被一道激动的女声打断思绪。

  姚芩面色一沉,正要斥责那人,便听那女子激动地说:“姚姐姐你快看那件衣裳……”

  姚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挂不远处的红衣。

  也不知道那件红衣是用什么布料做的,便是在室内也是华光溢彩,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

  耳边响起阵阵恭维之声,姚芩双眸闪过炙热之色。

  就是它!她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件衣裳!能让她穿上便艳压所有人的衣裳!

  她若穿上这件衣裳,便是那镇南王府的姜姒怕是也比不上她!

  一想到此,姚芩激动地手都有些颤抖了。

  她连忙道:“马上去将那件衣裳给我买下来。”

  领着姚芩一行人的丫鬟罗绫见状连忙道:“这位姑娘眼光实在是好,这件衣裳可是我们坊主今年最满意的一件衣裳,且这衣裳我们霓裳坊只卖一件,保管您全京都只有您一人穿这件衣裳,在全京都是独一份的!”

  独一份的?

  这话又是说到了姚芩的心坎上。

  她可是姚阁老的孙女,身份尊贵,将来也定然会嫁给澧朝最尊贵的人,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这样一件衣裳。

  罗绫天花乱坠的夸赞一通后又道:“这件衣裳只需三千两,姑娘先付一千两的定金,小的马上就安排人给您试穿。”

  原本话都到了嘴巴的姚芩一怔。

  三、三千两?

  一件衣裳三千两?!

  这莫不是在抢银子?!

  她身边的贵女们听到这个价格也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家中虽然不缺银钱,但在京都干什么都要费银子,何况她们又是女子,拿的都是最少的份银。

  便是姚芩,一个月也顶多只有五百两银子

  。这三千两银子,可足足是她六个月的月银!

  姚芩先前有多得意,这会儿便有多难堪。

  倒不是她手上没有银子了,而是她实在舍不得把所有的存银都来买这身衣裳。知晓这衣裳的价格之后,她又觉得这衣裳也没有那样好看……

  罗绫似乎是看出了什么,退到一旁道:“姑娘可想再看看其他的衣裳,我们霓裳坊还有许多其他的……”

  话音落下,就见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罗管事,这件衣裳已经被定下了,小的方才急着寻绣女替客人量尺寸,忘了同您说一声。”

  原就心有不甘的姚芩脚步一顿,看向那丫鬟的眼神似藏着刀子,“早就被人买下了?谁买下的?!”

  那丫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且才来霓裳坊做工不久,做事情还学不太周全。

  被姚芩的眼神惊了一跳,害怕的躲到了罗绫身后,“小、小的不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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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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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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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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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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