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晒得人直冒大汗。成团成团的白云飘浮在天空上。长空中,一只硕大飞鹰扇动着长翼在低空盘旋。Χiυmъ.cοΜ
妇人见烈日如炙,好意邀请众人进屋内喝口凉水再行赶路。
众人在栅栏外站了半晌,确实也有些口渴,头顶烈日烤得人汗流浃背,大家纷纷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珠。
大家将马匹拴在院外树干上,随那妇人朝屋内走去。
这土屋外面看起来破败不堪,土墙上有的地方已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缝,俨然一座随时会坍塌的危房。
土屋共有三间,中间是客室,左面的是卧室,右面的是厨房。厨房的一面后墙也已塌了一角,看上去摇摇欲坠。这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
大家看着这样几间房舍,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人生活在世上,当真是谁都不易,各有各的难处!
妇人热情地将众人迎进屋内,招呼大家伙坐下,客室里陈设极其简陋,当中摆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四条长凳,正面墙上悬挂着一幅观音送子画相。墙角搁置着一个小小的木柜和一些农用器具。
众人围坐在八仙桌四周,妇人招呼众人稍坐,转身去了厨房里,用木瓢舀了几大碗清水过来,略有些尴尬的说道:“舍下简陋,各位莫要见笑!大家行脚疲累,喝点水吧!”将水碗放在八仙桌上,自己也一旁落坐。
大家也不再客套,端起水碗正要喝下,突然,旁边卧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秀芝,是谁来了?”
众人闻声方自一惊,皆抬眼朝那边望去。妇人站起身来,陪笑道:“呃,这是我丈夫,大家快喝水,喝水!”说罢,便朝里间应了一声“方才来了几位过路的客人,天气燥热,我请他们进来喝口凉水!”
卧室里那男人似是带着疑虑,缓缓说道:“哦,我还以为又是他们过来了。秀芝,你进来一下!”
原来这妇人名叫秀芝,她答应道:“哎,我这就来!”她快步朝卧室里走去。
众人早已口干舌燥,纷纷端起水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这乡下井水清凉,还带着微甜,一大碗水下肚,顿时神清气爽,暑热尽消,身子也跟着凉了下来。
只听那妇人在里间同男人嘀咕了几句,似是那男人对外面的来人有所警惕,秀芝跟他讲说明白,这才打消他的疑虑。
秀芝搀扶着一个跛脚的廋削男人慢慢走了出来,这男人断了半条腿,拄着根拐杖,走起路来十分艰难,只能靠拐杖慢慢挪动。
那男人见到一众人围坐在桌边,先是一阵惊愕,随即又恢复常态,似笑非笑的地对众人问道:“你们是?”
许枫站起身来,朝他微笑道:“这位老乡,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客,冒昧打搅,还请莫要见怪!”
那跛脚男人看向众人,讪讪着,又自问道:“哦,原来如此,不知几位壮士,这是要去往哪里?”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心下似乎还带着警惕。
许枫淡淡一笑道:“不瞒老乡,我们正要从这里出关,只是对出关的路不甚熟悉,恰巧路过此地,所以冒昧前来打探。我等自此出关,打算去往塞外。”
那跛脚男人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哦,这古家村正是两省交界,到此出关,便是进入甘肃地界,据说那地穷山恶水,极其荒凉。你们何以要去到那种地方?这里到关外也尚有好几十里地,再者山路崎岖,那边峡谷里时常有野兽出没,各位可千万当心呐!”
众人听他这么说,相顾一眼,心想,这跛脚老乡也是古道热肠之人。见他许是四十出头,却是面容憔悴,头发枯槁,想必也是因自身残疾,无法下地劳作,生计唯艰所致。
这两口子全都身患疾病,再加上还有个风烛残年的老母亲,想要维持一家生计,却是何等不易!人间疾苦,实有千百种,谁不是为了活下去苦苦支撑呢?
雷震天站起身来,望向门外,发出深深叹息,忽然说道:“令夫人患了重疾,只需按我写下这药方抓药煎服一个月,不敢说能完全治愈,想必当可有所缓解!切记,莫要感染风寒。”
那跛脚男人心中一诧,疑惑的望着雷震天,又转头望向那妇人,呐呐着说道:“啊,这位壮士有办法能治我家秀芝的咳嗽病?”他面现激动,声音已微微颤抖,面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一脸感激地望向雷震天。
秀芝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是啊,方才这位壮士见我咳嗽不止,便知道我患的是肺痨病,说祖上有传下来的一个药方,便好意留给了我。壮士可真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呐!”说着,已是满眼感激,似有热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跛脚男人眼里闪着光,瞧着妻子不住地点头,喃喃说道:“这么说,我家夫人的痨病有救了?啊哈,真是谢天谢地,多亏了壮士的好意!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壮士,请受小弟一拜!”说着,便要弃杖跪倒。秀芝连忙一把将他扶住,雷震天也急忙伸手将他扶起,呵呵笑道:“老乡,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今日路过此地,恰巧见令夫人咳嗽得厉害,便留了这个家传密方,但愿能缓解令夫人的病症!今日遇见,也算有缘,老乡就別再客气了!”
那跛脚男人忙招呼秀芝再给客人倒几碗水来。
这时,卧室里突又传来一个老太太微弱的声音:“少强,是谁来了?”那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似是虚弱不堪。
众人不禁又是一惊,那跛脚男人忙向大家介绍道:“她是我娘,今年已有九十六了,年迈体衰,如今只能卧床休息。不能出来迎见各位,还望莫要见怪!”
许枫含笑道:“老乡太过客气了,今日我等前来叨扰,实在心中不安,时候不早了,我等也该起程赶路,两位老乡,多谢你们了,就此告辞,保重!”
夫妇俩也招呼大家伙慢走,秀芝再三劝告大家行过那峡谷时多加小心!
两人将大家送至驿道边,众人解下马缰,翻身上马,骑马而去。
夫妇俩朝大家挥手告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情凝重,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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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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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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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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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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