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悬于冰川之上,照得无数冰锥璀璨晶莹。
四周寒风凛冽呼啸,一派死气沉沉的模样。
作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脉,喜马拉雅山不但是东亚大陆与南亚次大陆的天然界山,也是华夏与身毒、不丹、尼泊尔等国的天然国界。
它西起克什米尔的南迦,东至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处的南迦巴瓦峰,蕴藏着巨大的水力资源。而连绵成群的高峰,也挡住了从印度洋上吹来的湿润气流。
恶劣的环境,其实并不适宜人类生存。
导致这里人迹罕至,永无生机。
可看到雪地上那纵横交错的脚印,断裂的碎冰,无不显示着片刻前,这里刚有人经过。琇書網
“呼呼呼!”
“嘿哟,嘿哟!”
“啊!累死了哇,二娘大大,请问能休息下吗?”
二百米开外,荆筱蕾喘着粗气,双手拄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破棍子,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着。
这登山时间,虽说还不足四小时,但她先前那股子——英雄上山惯擒虎的豪气,却早已荡然无存
荆筱蕾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刚才的馊主意真的好蠢,蠢到无可救药的那种。
此计,原本可以打一百分的。
可谁料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忘了人类的体力,可是有极限的,扣二十分。
第二,自己缺乏锻炼,个人的问题,再扣十分。
第三,缺乏登山工具,失败,扣二十分。
第四,没有任何补给,再再扣二十分。
更夸张的,是既已上山,便如身伏虎背,欲下却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
毕竟,上山容易下山难。
而荆筱蕾越往上爬,越觉山势陡峭,路途难走,呼吸困难。
“这个计策,失败啊失败!”荆筱蕾这样想着,此时的她,怕是连肠子也悔青了。
当然,其他人并没有这个问题。
这不,走在最前面超她五百米的碎风,此时正停下脚步,一脸怒意,用一种十分鄙视的眼光看着她。
那眼光里,只透出一个字:弱!
紧随其后的菟裘邪也停下步履,转过头去,对着荆筱蕾憨笑着。
靳二娘打了个哈欠,笑道:“哟哟哟,这就不行啦?我记得刚才是哪个臭不要脸的,说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登山家来着?这才哪到哪啊........”
荆筱蕾听着不对,惊慌打断道:“我没有,我不认,你别造谣!”
说罢,她抖擞精神,忽地向前奔跑了几步,拉近了几人的距离。
然而,没走几步,荆筱蕾再次喘着粗气,询问靳二娘,这大时轮宫还有多久的路程。
“我想下哈,照你这个鬼速度,估计再来两个四小时.......怕还是不够。”靳二娘坏笑道。
“去你.......的。”荆筱蕾垃圾话差点脱口而出,但一想自己到底是个女的,这脏话还是说不出口,她只能一屁股坐地上,摆烂道:“不管了,就是对面追过来打死我,姐也得歇一下。”
“行吧行吧,那就歇五分.....哦,不,一分钟!”靳二娘无奈,只得表示同意。
而她本打算让众人歇五分钟,但看到碎风那杀人的眼神后,立马又改口。
“哼,善变的女人!”荆筱蕾不由吐槽了一句。
她这个领导,当得可真憋屈,底下没一个省心的。
荆筱蕾此时也懒得和碎风掰扯,毕竟,能歇一分钟也是好的。
等时间到了,她可以再用自己的歪理,来说服他们延长休息时间。
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荆筱蕾偷偷伸出脖子,向喜马拉雅山下望去,只觉狂风瑟瑟,吹得她乌发乱飞,各种景物汇聚成一个又一个小点,弄得她心惊胆寒。
稍稍闭目养神,她又再次眺望远方,感受到的,却是那天地之间的鬼斧神工,万仞百丈,巍峨壮观,顿觉一阵头晕目眩,更是惊服,心中只留有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
她的这番感悟,显然不能打动一个人。
那就是,
碎风。
他才懒得顾及荆筱蕾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小女孩心思。
此时的他,只想早点赶到目的地,好好洗个澡,再弄杯热乎的青稞酒喝。
这不,从休息的那一秒开始,碎风心里就在默读秒数,“37、38、43、59......好,时间到,赶路!”
他的话,还是这么冷酷和简短,没有任何的感情和怜悯。
“喂,我说,你学过数学吗?”荆筱蕾扬起小拳拳,瞪着碎风怒道:“38后面直接43了?43后面直接59了?你数学是历史老师教的吗?”
碎风脸色一寒,阴沉道:“没学过。”说罢,他起身就走,头也不回,留下瞠目结舌的荆筱蕾。
“你.....NB!”荆筱蕾叫苦连天,偏偏她又毫无办法,只得瞅着靳二娘撇嘴。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手下这样蛮横,也不管管?究竟你是老大,还是他是老大。
不料,靳二娘也是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好吧,没办法,只能继续赶路。
四人又爬了一阵,荆筱蕾只觉此处空气比起刚才,愈发的稀薄,呼吸也更加困难。
她抬眼一望,只见上山之路绵延数千里,根本看不到尽头。
再看碎风,她更是有些绝望。
因为,此时的碎风,至少已经领先她二里地左右,从下往上看,碎风的身体就好像一个小黑点,钻入云层之中,转瞬便消失不见。
荆筱蕾心中感慨:“真不愧是和祖奶奶(荆楚薇)齐名的高手,这体力、耐力、速度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念及于此,她不由又展开了遐想,这碎风如此实力,当年还是要远逊于荆楚薇的。
那巅峰时期的荆楚薇,究竟有多强?荆筱蕾无法想象。
转念间,她的心中便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那就是,有朝一日,若有机会,一定要一睹荆楚薇的真正风采。
当然,最重要的。
最好能让祖奶奶揍这个叫碎风的家伙一顿,NB什么啊?拽什么啊?头给你锤烂信不?
约莫又行进了五个小时,荆筱蕾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走哪怕一步都得瞬间去世。
于是,她哎哟一声,瘫软在地装死,连呼吸的力气也没了。
这回,她是真下定决心,即便被那个什么三元会的追上,她也绝不再走了。
靳二娘走了过来,想拽她起来,却是怎么也拽不动。
看来,靳老板娘也到了极限。
于是,在叮嘱荆筱蕾,千万保持清醒别睡着后,她便先走一步,准备喊‘老黄牛’菟裘邪来背她。
毕竟,两个人在这里虚耗时间,一点意义都没。
看着靳二娘远去的背影,荆筱蕾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伸了个懒腰,强行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毕竟,摆烂归摆烂,但二娘的话还是要听的,她即便再困再累,也只能坐着休息,不然睡着了,可就真醒不过来了。
荆筱蕾两眼望天,只觉寒风从空中袭来,冰肌刺骨,不由缩了缩脖颈,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抵御寒冷。
她观察四周,却见这里,虽说依旧天寒地冻,空气稀薄,但却罕见的充满生机。
甚至,有不少形态奇特的植物凭借自己的独特本领,在此处顽强地生存和繁衍着。
比如,塔黄。
这种生长于喜马拉雅山上的植物,以美丽坚韧著称,似乎在告诉荆筱蕾:只要生命没有消逝,那么,一定可以创造出神迹的!
荆筱蕾顺着塔黄群,放眼瞧去,却见不远处,有一处断崖,颇为陡峭,被缥缈的雾气所笼罩,断崖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株晶莹剔透如美玉般的雪莲迎风巍然屹立,翩翩起舞,雪莲正下方似乎还有一处凹坑,波光粼粼,朦胧之间,似乎还有湍流的瀑布声清晰可闻。
“哇!有水?”渴得嗓子快冒烟的荆筱蕾,此时也顾不得身体的疲倦,凭着一股子劲,连滚带爬地往雪莲方向走去。
行进了十分钟之后,荆筱蕾忽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赫然发现,那雪莲和寒潭虽然就近在眼前,可她就是无法走到那儿,老是在原地转圈。
很有点像所谓的“鬼打墙!”
“我靠,不会是海市蜃楼吧?”荆筱蕾狠狠拍打自己的脸,准备试上最后一次,不行就放弃。
可当她刚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却霍然发现,缥缈的雾气瞬间将其包围。
这股雾气相当邪乎,和狂风一样,吹得荆筱蕾根本睁不开眼。
荆筱蕾只得抬手遮挡面门,从指尖缝隙里,她惊奇地发现,身边的景色竟开始迅速变幻。
等雾气散去,荆筱蕾陡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雪莲下方的寒潭边,像是置身于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一样。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她目瞪口呆。
原来,刚才荆筱蕾看到的那朵雪莲,不知何时,竟被她握在了手里。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摘的?”荆筱蕾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在确认不是做梦后,不由喃喃自语,心中大为不解。
也就在这时,峭壁上的雪水,发出一声震天巨响,从高约四五十尺的山峰上飞泻下来,如同千百银蛇,落入寒潭之中,形成千万涟漪,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白莲。
“瀑布?难道说.......”
荆筱蕾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在二娘的咖啡馆小厨房内,看到过相似的幻象,只是稍有些不同。
果不多久,瀑布的水帘缓缓开始散开,露出一块巨大岩石,七位身着旁遮比(传统尼泊尔服饰)的少女们围成一圈,互相抵掌而坐,瀑布的激流,迎头击打在她们头上,却在接触的瞬间,纷纷退让开来,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水流给强行分开。
同时,七位少女之中,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置于正中心,早已失去往日光泽。
荆筱蕾用小嘴叼起那株雪莲,撩起衣袖,卷起裤腿,一个猛子,扎入寒潭,朝着瀑布游去,须臾间,便来到了岩石附近。
定睛一看,七位尼泊尔少女早已气绝身亡,仔细一瞅,少女们的脸上脖颈处还长出了令人恐怖的脂蜡瘤。
不过,虽已死去多年,荆筱蕾仍可以从轮廊,看出七女,生前的绝世容颜: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高贵不凡的气度,教人不由生出一种敬畏之感,只会觉得神圣,完全不会感到害怕。
那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神女!
荆筱蕾下意识地,用怀着无比真诚的心,缓缓阖上双眸,双手合十,朝着那七位神女虔诚地拜了一拜。
突然,她睁眼抬手,拔出面前长刀,顿时一道白光闪过,寒潭开始结冰,汹涌的瀑布赫然倒流,抵至断崖处,发出轰然巨响,无数碎石倾泻而下。
而那七位神女的遗体,也迅速开始萎缩下去,刹那间血肉化净,成为一具具白骨,不多时,连骨头也化作无数绯色花瓣,寒风一吹,花瓣纷扬而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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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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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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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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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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