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细看,却见一名体态欣长,头戴斗笠,看不清相貌的女子,正从磅礴大雨中走了过来,在闪电造成的短暂微光下,只见女子手中似有一柄青锋之剑,剑长六尺四寸,有一种特殊的寒芒,使人不寒而栗。剑上的血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和着雨水缓缓滴落。
女子顺手拔出了插在树上的刀刃,刀长五尺三寸,给人一种如天上凶残翱鹰的感觉,正好和她的长剑是一对儿。
来者,正是负责收尾的曹无名;此时的她,早已守在这条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多时了。
她甩去剑上的雨血,正欲还剑入鞘,忽觉前方又有动静,急忙侧身躲在一旁,持剑而立,心中不由大骂碎风与响箭二人——敢情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竟放了那么多的敌人逃到自己这儿来?
黑夜中,前方手电突然一亮,旋即马上熄灭。
那道光源虽然短暂,甚至快到让人很容易忽略掉。
但曹无名还是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精瘦的小个子男人,看不清面目,但是行进速度相当快。
“暗哨?”曹无名暗付一声,反手持剑,循声辩位,施展轻功,快步跟上。
至一团模糊的阴影时,忽然长剑疾出,那人刹间应剑倒地,连哼都没哼。
可她刚想抽出剑时,又有三条黑影,三道手电的光芒,从三个方向,逃窜而去。
“我靠?还有?”曹无名急忙扣住长剑,转身便要追击,却突然犯了难——由于三人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先追杀谁。
眨眼间,那三名暗哨便已经奔袭了几百米,眼看就要脱离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三道手电的光芒突然熄灭,四周顿时漆黑一片。Χiυmъ.cοΜ
曹无名只听得打斗声、号叫声、倒地声不绝于耳。
片刻工夫,忽见前方的手电再次亮了起来,且照出一长两短的光源,她方才舒了一口气。
还好,来者是友非敌。
风雨中,但听得碎风的声音道:“无名,过来吧,已经都解决了。”
六人短暂碰了个头,迅速打扫战场,补充了各自的弹药,藏好了尸体,便继续出发了。
当然,那条被烤熟的大狗,也被曹无名用布包了,背在身上,整个儿带走。
六人快步前往河盗营地,其间又有两道岗哨,但远不及那第一道防守严密,人手也少,均被众人如法炮制,闪电突袭,一一拔除。
期间,他们还不忘抓了两个舌头,问出了仓库的大概位置以及外观结构。
众人又行了约半小时路程,忽见前方灯火大明,一座水泥结构的高大仓库便矗在眼前,尚未走近,便听见仓库旁的大型竹蓬内,有奸笑之声以及女子们的惨叫。
响箭听得女子们的惨叫,转向众人,无奈道:“刚才听舌头们说,他们每周,都会从附近的村庄,掳掠来年轻的妇女,以供玩乐。”
顿了顿,响箭继续道:“这些妇女,大多都被摧残到不成人形,最后在饥饿与各种脏病中死去。少数幸存下来的,也会在饱历苦难之后,被卖到东南亚,进行人类历史上最残忍的犯罪——器丨官买卖。而为了省钱,以及利益的最大化,那些地下医疗机构甚至连麻药也不打,只要身上的部件能用,都被活体取了下来.......即便是传说中的十八层炼狱,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说罢,响箭便开始干呕,众人也是眉头紧锁,肚子里翻江倒海......只能听到竹蓬内,女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河盗们兽性的吼叫声,正在传出来!
如果说,还有谁能阻止这种暴行,恐怕也只有在座的不死小队众人了。
可是,毕竟双方力量悬殊,且救人也并不在他们此行的任务范围之内。
所以,即使众人有心,此时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我......我们救救她们吧.......”就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发音十分不标准的汉话响了起来。
众人转头一看,正是阮秋燕。
这段时间,她跟随几人,学会了汉语,交流完全没问题,只是咬字方面还有所欠缺。
但,大家都听得出,阮秋燕的语气甚至是十分恳切的。
碎风看着这个,自己不久前,救下的女子,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阮秋燕也是一名受害者.......曾经是受害者的她,竟然可以为了阻止河盗们向另一个陌生女人施暴,一往无前的站出来?
人啊,还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每个人都会怕,在危难来临之际,千方百计去逃避,受尽凌辱只求活着。
可一旦经历过这种苦难,若再次碰上,反倒是无所畏惧,甚至想方设法去战胜它。
这就是人,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
而这种劫后重生的经历,也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再次面对的。
可阮秋燕在这时,就有了这样的经历。
现在的她,完全能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甚至,她还想要拯救别人。
这时候的阮秋燕,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杀光这群河盗,救出女人们!
她甚至未曾想到,己方只有区区六人,而对面有数千人之众。
她甚至不知道,这群湄公河的河盗,比游击队还要凶残百倍。
她只是单纯的想救人。
而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在她脑海中冒气一点火花,便一发不可收拾,化为了无穷的力量.......
靳二娘看着眼前的阮秋燕,忽然想起了荆楚薇:“像.....真的太像了........她......当年.......心中便是有了这样一个念头.......那一瞬间战斗的意志、觉醒的力量便会充斥全身!”
阮秋燕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绵长起来,身体上的疲惫感,完全一扫而空,手中的那支莫辛纳甘步枪,好像也轻若无物........
这种感觉,绝非是错觉,是真正能感受到的。
而且,也确实是自己在冒出那个念头后,才会产生的。
正由于这种感觉不是人人都有,所以一般人自然很难理解。
也只有阮秋燕这样——和妇女们有共同遭遇的人,才会自然而然产生共鸣感;
也只有在这种共鸣之中,产生这样特殊的感觉。
也只有在这种感觉下,她才能产生和荆楚薇一样战斗细胞觉醒的力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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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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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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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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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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