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霆风,带着萧狼等七人走到一片黄莽莽的窑洞前,合力搬开了一块封窑大石,露出一节异常粗大的铜锹,柄上生满绿色铜锈。
窑洞外面,覆盖有厚厚的夯实黄土,外表不太看得出来。
杨霆风走上前来,挥动铁锹,砸了数下,泥崩土飞后,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暖流便从中扑出,不但没有尘封多年的气味,说明里面有良好的通风口。
洞中有一级石阶微微向上延伸,也不知作何使用。
据史料记载,窑洞一般有靠崖式窑洞,下沉式窑洞、独立式等形式。
而眼前这座军械库,便是典型的横向靠崖式,宽一丈半,深却可达三丈,崖上还有射击孔。
杨霆风一把将铜锹扔进洞口,回顾众人,道:“诸位兄弟,先带你们少将军入窑吧。”
四名亲兵,闻言,围绕着那黑漆漆的入口瞧了一阵,遂互相点点头,抬着青年将领便从挖掘的斜坡进入。
萧狼瞧着众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皱眉道:“杨兄弟,军械库除了存粮,可有军械补充?”
杨霆风摇头道:“军械在撤退时,已经被探马营装车送回紫塞,应该没有。”
“唉,可惜!”萧狼叹了口气,拉着那名幸存士兵,对着那漆黑的入口也走了下去。
正当此时,老木与其余众人也到了。
身后,无数蛮子紧追不放,双方且攻且御,不消片刻,已到军械库洞口外。
杨霆风守在军械库洞口,弯弓搭箭,接应众人。
他一箭三连,箭无虚发,连续射杀三名十夫长,吓得蛮人们连连后退,不敢硬逼。
杨霆风纵身赶至,与老木抱拳行礼道:“老木大哥,你们的少将军已经退入军械库,还请放心。”
“多谢兄弟!”老木也抱拳回礼,略一沉吟,他又转头吩咐道:“全体亲卫留下,其他人退入坑道。”说罢,众人纷纷涌入坑道,自不必说。
只是,每进去一名士兵,杨霆风都会在心中默默记下人数。
转眼间,连同老木,杨霆风在内,场中只剩下三十人,结成盾阵,守在秘道口处。
就在这时,忽见一人,挥刀杀来,他所向披靡,蛮人阵中,竟然被他杀透一条血路,嘴里还一直念叨:“老木,我们的援军到了!”
来者,正是贺若屹,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是杀红眼珠,衣甲散乱。
“什么援军?老贺这是杀昏了头吧?”老木一咬牙,大喝道:“不怕死的,随我来!”说罢,他率先冲了上去,十名亲兵紧随而上。
此时蛮人追兵越聚越多,也结成阵势,羽箭纷纷射来,
老木陡然砍翻一人,抓起尸体,大喝一声,猛力一抛,猝喝道:“老贺!接着!”
贺若屹回过神来,急忙扔了环首刀,双手接住那具蛮人尸首,阻挡箭雨,长啸一声,闭眼咬牙,一阵乱冲,片时间,已离本阵不远。Χiυmъ.cοΜ
眼看就要回阵,忽听远处惨呼连连,杨霆风举目望去,却见那十名亲兵被一队身强力壮的铁甲蛮兵围住,手中梨花开山大斧齐起齐落,就这一瞥的工夫,便斩碎了五个,余下五人也是苦苦支撑。
杨霆风祭出八面汉剑,欲上前支援,但觉背后创口处鲜血淋漓,甚感头晕,只得作罢。
他长吸一口气,正要强上,忽见萧狼手持双面长槊从洞口再次杀出,他神力一发,瞬间刺倒一名十夫长,与老木等人合在一处,上前迎接。
待众人赶回本阵时,除了萧狼、老木、贺若屹,十名亲兵仅剩两人,均已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杨霆风回头一看,只见,那队铁甲蛮兵手持大斧,尾随众人,居中突出,直扑向军械库洞口,再过片刻,便有冲入之险。
他急忙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喝一声,“全体,撤!”
话音刚落,夜北众人如潮水般涌入军械库的大门,贺若屹、老木、萧狼、杨霆风四人掩护众人,退回到窑洞墙角,且战且退,据墙死守。
当最后一人的身影没入黑暗,杨霆风突然一剑削断闸阀,拉着三人跳入洞口。
刹间,洞中那一级石阶突然向上延伸,上抬起了约三尺之高,粉尘沙石咯吱四下滚落,随着一阵噗噗细响,无数箭矢被阻隔在了墙体上面。
众人一路行进,心里各自五味杂陈,一路上竟寂静无声。
杨霆风也不知从哪搞了些火把,用火石点了,分给众人,火光照映之下,众人才清晰的看到那石门由一种带有黑色花纹的石头所制。
萧狼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此乃断龙石。
据史书记载,断龙石质地坚硬,刚性好,硬度高,一般用于古代帝王陵墓石门。若要砸开此门,只怕,非得调来重型攻城槌不可。
众人顶着火把,一路前行,走不多远,杨霆风便停了下来,不断摸索着墙壁上的空槽和孔洞,张突然,他面露喜色,双手一推,一扇隐藏的石门竟然向两边滑动,开了。
大家目光齐齐聚在门下,各自高举火把四处细看,才发觉石门内,一个木架子码放得整整齐齐,十分有序,架子上,二十袋黄澄澄的粟米躺在上面。
粮架对面,两口盛满清水的大缸兀自放置在那,波澜不惊。
还没进门,贺若屹便将头盔猛掷于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笑道:“小子,你们的这个老梁头,当真是立了大功了,没说的,此战老子若能侥幸,定要请他去二娘客栈喝酒!”
萧狼、老木等人也是一阵欣喜,回头一看,但见杨霆风不言不语,面色阴沉,皆感事有不妙,过了半晌,却听他道:“不对,这数量不对!”
贺若屹的笑容也是戛然而止,责问道:“什么不对?”
只见杨霆风并未理他,而是蹲下并拢沙堆,手指在沙地上作画。
“怎个只有二十袋粟米?不对,这备用军粮少得太多了!”杨霆风不禁喃喃自语道。
萧狼不由叫道:“杨兄弟,怎么了?”
杨霆风微微回过神,不禁正色道:“萧兄,这密室所藏军粮,不知为何,少了许多。我方才,正在计算粮食的进入敷出,顺便推算若是咱从军械库密道,返回紫塞,这一路上,每一军士当背负多少军粮,每日消耗多少口粮。”
众人闻言,先是愤怒,而后,又突然转怒为喜。
怒的,自然是杨霆风吹牛,这军械库压根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和清水。
喜的,却是杨霆风说出了军械库有出去的密道。
那贺若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边笑边站起来,拍拍杨霆风肩膀:“你小子,为何不早说?”
他今天不知失态了多少回,威严早就化作云烟,众人瞧着有趣,也纷纷大笑起来。
萧狼也奇道:“杨兄弟,真有密道?”
“自然是有的!”杨霆风点头,缓了缓,又皱眉道:“但是萧大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并非是突围,而是咱们返回紫塞的粮食不够,这清水也不足。”
萧狼吃惊道:“怎么会?明明不是有二十袋粮食?”
贺若屹也道:“不错,杨兄弟,莫说二十袋,依我看,这十袋粟米也够了。”
杨霆风叹道:“贺伯长,您老这是骑军当惯了,自然不知这其中症结。失去了马匹,我等只能徒步撤回,此地距离紫塞一百二十里,按咱一天走三十里路来算,一个军士需带五天的粟米,每天按一人吃三升,这二十袋粮食还不够吃四天的。”
老木这时也插话道:“杨兄弟,一天不吃,咱弟兄们挺挺,也就过来了。”
杨霆风再次摇头:“不,木什长,我刚才说的只是正常行军,在不出任何幺蛾子的理想状态下。”
顿了顿,他继续道:“若算上中途作战、背负伤员以及大漠的恶劣天气,这一来二去的,五天内根本回不了紫塞,就比如伤员,若是两个士兵背负一个伤员,行进更慢,途中消耗更大。无形之中,这行进路程用时长了许多,须得翻倍,也就是十天。而且,徒步行军,这吃饭的胃自然也大了许多,一天怎么也得吃他六升粟米,咱的存粮,只够吃两天,若是三个军士一个伤员,便只能吃一天半了。”
话音刚落,众人皆大吃了一惊,显然未想到这一层。
他说的,倒不是危言耸听。
对于常年征战在外的军人来说——赖以生存的两大要素,一为手中武器,二为口中军粮。
我们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比起粮食,自然是武器更为重要。
这并不怪大家,以现代战争的后勤保障能力,粮食问题,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各国,都有专门的保障后勤兵种,不但吃得饱,更吃得好,且营养全面,能迅速补充体能。
说白了,现代数字化尖兵们,只要全心全意打仗即可。
但在历史上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军粮的重要性甚至超过战争本身。
毕竟在古代,是没有现代化联勤保障部队的。
说个笑话,
给你一支十万人的大军,一百万担军粮,以出发半年为目的地计算。
战争开始前,运粮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从出发到目的地,急行军三月,正常行军半年。
按照两万作战部队,八万运粮部队来说,一百万担军粮看起来也是够得。
然而,别忘了,古代士兵很少能吃上副食,没了副食,那饭量只会更大。
三大碗饭只能抵你现在一碗,还是十分耐饿的粟米(小米),并非我们现在吃的精米。
另外就是运粮部队,消耗更甚。
因为运送粮草,所以比作战部队更加辛苦。
许多人食量之大,绝对让你瞠目结舌,一天吃七八升的大有人在。
有的,一天吃他娘的一斗都还嫌不够。
让这些个干饭大王在你部队里,吃上三五个月。
恐怕,你这运粮大军还未到达目的地,就先得跑掉一大半人。
即便你到达了目的地,万一短时间内无法击破敌人,双方便会僵持。
而对峙,又会耗上数月,半年甚至更长,后方粮草必须源源不断提供,才能让你和你的大军不至于饿死。
而大部分运粮部队的士兵,说白了,就是普通农夫。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放下了农作,放弃了插秧,来押运粮草的。
常言道,春耕秋收,这种战争消耗,在以农耕为主的国家,哪个支持的起?
而一旦军粮出了问题,那么,无需敌军攻打,自己也就先行消散了。
这也是我国古代,历朝历代的兵家名将所强调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兴师莫难于转饷,军无辎重则亡。
为五斗米而竞折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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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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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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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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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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