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些年来,母亲省吃俭用,维持家庭生计,哪敢胡乱花过一个铜板,心中不由地一阵酸楚。
再往前走,有一个捏面人的。
面人形象逼真,唯妙唯肖。
云生道:“掌柜的,给我捏两个面人。”
那掌柜道:“你要什么样的?”
云生道:“先照我捏。”
那掌柜应声,从台面上拿起一小块面来。照着云生的相貌,不一会儿便已捏好。
又拿出彩笔描描画画,一会儿便已完成,递给云生。
云生一看,心中大惊。面人形神俱佳,与真人无二。
云生心中高兴,遂又道:“给我母亲也捏一个。”
掌柜答应,一会儿便将面人捏好。
云生拿起一看,与母亲面容十分相似。
云生付了十个铜板,将自己的面人递于母亲,道:“母亲,很快我就去参军了,您要是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面人吧。”
云生母亲顿时一阵难过,眼泪险些都快掉了下来。
二人再往前走。
一位锦衣少年来到面人摊铺前,“掌柜,给我也捏一个,按我的面相捏。”
那掌柜照办。
锦衣少年又问:“刚才那二人你可知晓姓名?”
掌柜一边忙着捏面人,一边摇头道:“不清楚。”
锦衣少年又问:“那二人相互怎么称呼?”
掌柜的抬起头来,笑着说:“那少年称呼那妇人为母亲,应该是母子吧。”
不一会儿,面人捏成。
锦衣少年拿在手中,十分高兴。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于掌柜,高兴地说道:“不用找了。”
掌柜大喜,连连道谢。
云生母子来到一座戏台,台下围着好多人。
锣鼓声响,一男子正在台上唱着,声音清越,富有磁性。
云生一听便知道是《六里地》,讲得是武皇帝当年闯荡江湖,手刃恶霸,除暴安良的故事。
云生小时候最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脸谱,经常去听戏,自然知晓。
母子二人听了一会儿,便来到城隍庙口,准备进庙祭拜城隍老爷一番。
这时正好从庙门口走出四人来,并排横行,说说笑笑,无视他人,嚣张至极。
云生和母亲躲闪不及,正好与那四人撞个正着。
“哎呦,好俊的美人儿!”
一个身穿黄色长衫的男子说道,手已向云生母亲脸颊伸来。
“大哥真是好福气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这等尤物。”另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附和道。
云生大怒,一把抓住那黄色长衫男子的手腕,大喊道:“你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说着一把甩开那人的胳膊,直接将那人摔倒在地,旁边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连忙上前扶住。
那第三个人面露凶相,大声道:“什么人?连我京城四少都不认识,还不滚开!”
此时,那身着黄色长衫的男子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上!给我上!打死这狗东西!”
一人抬拳打来,云生大惊,连忙将母亲扯于身后,抬臂护头。
不料左右两腿袭来,踢得云生险些站立不稳。
又一腿从正面踢来,直踹云生心窝,将云生踹倒在地。
云生母亲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将云生扶起。
此时众人都挤了过来围观。
云生刚站起身来,又一拳冲脸击来。
云生大怒,右手挥拳,双拳相碰。
只听“咔嚓”一声,那男子胳膊折断,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另外三人一拥而上,云生后退一步。
见那黄衫男子腿踢过来,云生情急之下,也一腿踢出。
只听又“咔嚓”一声,那黄衫男子倒在地上,抱着腿哇哇大叫:“来人啊!上,都给我上,杀了他!”
这时从旁边涌出许多人来,朝这边扑来。
那白衣男子抽出宝剑,一剑砍来。
云生连忙闪躲,一剑未着。
又一剑劈来,云生后退,退到了人群边上。
那白衣男子跃前一步,又一剑砍来。
云生低头,那剑没有砍着云生,却将云生身后一围观男子劈成两半。
顿时鲜血四溅,溅得云生满身是血。
“杀人啦!”不知哪个女人被吓傻了,声音刺耳穿天,众人乱作一团。
云生向一侧跑去,四下寻找母亲,却不见踪影。
只听得一声“给我抓住那娘们!”
云生抬头,正要望去,一剑又劈了过来。
云生心头着急,一个闪身,右腿踢出,直将那人踢得飞出一丈有余。
云生赶紧跑到母亲身边,此时母亲已吓得瘫倒在地。
云生刚要扶起母亲,只见一人一脚踢来,速度极快。
云生闪躲不及,被那人直接踢出一丈之外,压倒了一大堆人。
云生直觉犹如一只铁锤砸在了胸口上一般,疼痛难忍,站立不起。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前胸衣襟。
这时只见一名光头大汉从人群中突然窜出,挡在了那踢云生的男子面前。
二人拳来脚往,呼呼生风,吓得众人连连闪开。
不多时,光头大汉身形一侧,跳到云生母亲身边。
一把将云生母亲扛于肩膀之上,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Χiυmъ.cοΜ
云生大惊,胸口疼痛,又吐出一口血来。
刚要站起,身边一名锦衣少年拉着云生便跑。
云生抬头一看,正是那位给云生母子讲述《辛柳传》的少年。
此时前方又涌出一些人来,皆手持兵器,朝云生和那锦衣少年杀来。
那锦衣少年见状,拉着云生,连忙右拐。
此时云生胸口疼痛,虽然心中惦记母亲,却浑身无力,只好被那锦衣少年拉着乱跑。
刚跑到街口,二人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一人身骑高头大马,相貌威武,挡在路的中央。看到二人,甚感惊讶。
“我道是谁?原来是名公子,失敬!失敬!”
锦衣少年看了那人一眼,扭过头去,说道:“十万王岩都统,挡在此处,不知是要主持公道呢,还是要助纣为虐呢?”
那十万王岩都统刚要说话,云生二人身后已追来一大堆人。
其中那自称“京城四少”的白衣男子道:“岩大人千万莫放了他们,他们行凶杀人,还不快快拿下!”
“放屁,你行凶杀人,剑上血迹斑斑,却来恶人先告状。”锦衣少年大怒。
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宝剑,仓慌扔到地上,说道:“这剑是他们的,他们杀了人扔在地上,我才捡起,不信你问他们。”
那白衣男子指着四周的人说。
这时白衣男子身后,众人扶着走出一黄衫男子,正是那调戏云生母亲之人。
那黄衫男子大声喝道:“岩都统架子不小啊?还不快快给我拿下他们!”
那十万王岩都统见状,连忙下马,笑着道:“不知是公子,失礼!失礼!”
遂又喝道:“来人,给我将他们拿下。”
四周的兵士呼拥而上。
锦衣少年见状,大声喊道:“谁敢动我名门之人。”
众兵士听罢,皆是一惊,立即停下了脚步。
十万王岩都统走上前来,道:“名公子,这叫我如何是好,要不陪我走一趟,喝点酒,压压惊!”
锦衣少年仰头道:“不用。”
随即又婉尔一笑,走到十万王岩都统身旁,靠近耳朵说道:“你得罪丞相,至多丢个官。我若少了一根寒毛,小心我二爷爷宰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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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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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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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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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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