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沉,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胡政委,请说。”
胡继元急促道,“韩小姐出事了,今早在小区门口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
谷宇一惊,“严重吗?”
胡继元说,“头部被击伤,没有生命危险,但受了不小的惊吓,情绪不太稳定。事情有点蹊跷,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见面说。”
谷宇没有犹豫,“可以,您看什么时候?”
胡继元说,“十点,我一会发地址给你。”
谷宇说,“没问题,我准时到。”
放下电话,谷宇一看居然已经八点半了,赶紧起床,洗漱完后匆匆去了办公室,和谈国林打了个招呼,驱车离开了乡政府。他没有跟谈国林说具体什么事,他觉得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情况,说了也没用。
胡继元找的地方是一家茶楼,在城乡结合部,是林鹤乡回河阳市区的必经之地。谷宇到的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正站在大厅,“是谷乡长吗?”
只见少妇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谷宇眼神不敢在少妇身上多停留,急忙点头。
少妇察觉到了谷宇的一丝异样,莞尔一笑,“请跟我来。”
少妇把谷宇领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轻轻敲了一下门,没等里面回答,就打开了房门,“姐夫,谷乡长到了。”说完侧身,把他让了进去。
胡继元已经先到了有十分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谷宇进来,马上起身,笑呵呵的和他握了一下手,指着少妇介绍说,“这是我爱人舅舅的女儿靳艳。”
谷宇微笑着和靳艳握了一下手,“你好。”
靳艳嫣然一笑,“谷乡长好,请坐。”
靳艳早就沏好了一壶香茗,给谷宇倒上一杯后,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胡继元轻声说,“这个地方很安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到这里来谈。”
谷宇刚进来的时候,看这栋小楼没什么特别,不知道胡继元说的安全是啥意思,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现在关心的是韩琳琳被打的事。
胡继元给谷宇递了一支烟后,缓缓的说,“事情发生在早上七点左右,当时韩琳琳刚好从医院回来,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被两名二十左右的男子一前一后拦住,把她挟持到小区边上的一条胡同里,其中一名男子抢夺了她的手包。据一位目击者称,韩琳琳看到有人过来,喊了一声'救命',站在韩琳琳身后的那名男子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慌乱之中从韩琳琳背后击中她的头部,两人拿着韩琳琳的手包匆忙逃走。”
“我之所以说这事有点蹊跷,是我发现有几个疑点,第一,早上七点左右,尽管很早,但小区进出的人已经不少,韩琳琳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穿着打扮并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偏偏选了她抢劫;第二,那个地方多为出租屋,居住者大多是外来人员和低收入人群,选择那个地方劫财有点不合理;第三,据目击者称,报警时间应该在七点零五分左右,但是警察七点半才赶到,用了足足二十五分钟,正常情况,最近的派出所赶到那里五分钟都不用;第四,去年市里为了加强治安管理,每个街道每个小区都安装了监控,可好巧不巧,那个小区周边两个摄像头昨天晚上居然坏了;第五,市局刑警大队提出要调查,匡亚平却说派出所报告的是拦路抢劫,没必要兴师动众,他一个分管后勤的副局长,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上心?”
“联想到前天晚上你让我去河阳大酒店备份监控,我看到了匡亚平,也看到了俞小彬给韩琳琳转账二十万,所以.....”
胡继元停住,留了半句话,看着谷宇。
谷宇紧皱眉头,“来的路上我也想到过这种可能,现在听您这么一说,觉得可能性很大。”
胡继元沉声道,“我是政委,管不到刑侦这块,不过,刑警大队长邝鹏飞是我带出来的,人很正直,可以信赖。”
谷宇明白胡继元的意思,“这事市局准备怎么处理?”
胡继元摇着头显得有点无奈的说,“按一般的抢劫案处理。”
谷宇追问,“那胡政委的意思是让人私下调查?”
胡继元哼哼笑笑,“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谷宇作为普通人都知道这事不简单,“邝队长私下调查会不会力量太单薄?”
“这不还有我的嘛。”这时靳艳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胡继元笑着站起来,“来,谷乡长,正式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进来的年轻小伙对谷宇说,“邝鹏飞,市局刑警大队长,省警官学院毕业。”
邝鹏飞“啪”的一下,向谷宇敬了一个礼,伸出双手和谷宇紧紧握了握,“谷乡长,很高兴认识你。”
谷宇有点激动,“邝大队,很高兴认识你。”
胡继元接着又指着靳艳对谷宇说,“靳艳,刚才给你介绍过了,她另一身份是国家安全局特派员,河阳市除了我和鹏飞知道外,你是第三个知道她身份的人。”
谷宇惊呆的看着靳艳,心里想,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谁会想到这个美少妇是个安全特派员。
靳艳看着谷宇惊呆的表情,背着手,故意斜着头,笑嘻嘻的说,“怎么?不相信?”
谷宇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邝鹏飞看着谷宇,嘿嘿笑着插话道,“谷乡长,是真的,靳姐身怀绝技,我都不是她对手。”
谷宇张大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靳艳看着谷宇,一副得意的样子说,“别看你一米八五的个,像你这样的嘛,多了不敢说,来六个,我照样把你们撩趴下。”
谷宇愕然道,“天哪,太恐怖了吧!这谁敢靠近你啊!”
靳艳捂着嘴嘿嘿笑一笑,说,“好人就不用怕,坏人嘛,就休想跑了。”
谷宇看了看房间四周,不解的问,“那你平时就在这儿开着茶馆?”
靳艳严肃道,“絮难奉告。”
谷宇点点头,喃喃低语,“明白。”心里道,自己过于好奇了,不好问,涉及国家机密和安全,靳艳自然不能说。
靳艳接着说,“前面我姐夫已经跟你说了,你是河阳市第三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希望你能保密,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你的父母和你女朋友何歆。”m.xiumb.com
“之所以让你知道,是因为接下来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甚至直接参与。”
谷宇轻声的问道,“能告诉我怎么协助吗?”
靳艳平静的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谷宇狐疑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保密,一定会配合好你们完成任务呢?”
靳艳一笑但立即又表情严肃起来,接下来说的一席话,听得谷宇两眼发直。谷宇的家庭背景,出生年月,几岁上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在哪儿上的,成绩怎么样,哪门功课最突出,哪门最差,谷宇毕业后在家呆了多长时间,找了多少单位没成功,怎么去的司法局,为什么要去林鹤乡,在林鹤乡现在做得怎么样,现在身边有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对方都是什么背景,谷宇父母是干什么的,年龄多大,小妹是怎么丢失的,哪年丢失的,第一个女朋友韩琳琳多大年龄,哪个学校毕业,在哪里工作,现在的女朋友何歆是跟母姓,父亲是谁,等等等等,如数家珍,一清二楚。
谷宇惊叹的同时,感觉后背发凉,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靳艳用自信的目光看着谷宇,“我说的这些有问题吗?”
谷宇摇摇头,机械的回答,“没问题,完全正确。”
靳艳直视着谷宇,威严道,“你应该感到高兴,这是国家对你的信任,相信你会不辱使命。”
“你现在用的手机是左翎给你的特制手机,功能强大,但是有一点她没说对,就是监听,普通的监听是监听不到的,但是在我们这儿不是问题。”
谷宇吃惊道,“那是不是我和何歆的通话你们都在监听?”
靳艳咯咯咯笑了一下,说,“这你放心吧,只要不涉及敏感的话题、人物,我们不会监听的,谁还整天带着耳机听啊,监听系统一旦监测到敏感的东西发出信号时,我们的人才会听,我们是有纪律的,会保护你的隐私。”
谷宇长叹了一声,“妈呀!”
坐在谷宇身边的胡继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韩琳琳被打,表面上是一起抢劫案,但是我把我的疑问告诉靳艳后,她就说,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把鹏飞一起叫来商量。”
靳艳问谷宇,“左翎的父亲是不是交给你一个任务?”
谷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靳艳,“你怎么知道?”。
靳艳没有直接回答,“我们相信你会全力以赴去做,也相信你一定能完成,韩琳琳这件事应该就是个突破口。”
“市局不是不想深查,只是想给某些人造成一种假象。”
这话胡继元听了都有点糊涂了,看着靳艳不解的问,“市局下这个结论不是因为匡亚平说的意见吗?”
靳艳摇摇头,缓缓的说,“不是这样的,是省厅直接发出的指令,只不过匡亚平出于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提出来了,正好被我们利用。”
胡继元低头思考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邝鹏飞,“鹏飞,你说说进展情况吧。”
邝鹏飞正了正身体,挺直腰杆说,“是这样,我们追踪了嫌疑人的车辆,那是辆套牌车,我们调看了其他道路上的监控,发现嫌疑车辆往城南方向行驶。我们一直追踪到工业园区新区工地,发现了疑似车辆,但人已逃跑,估计是换车了,那边没有监控,所以尚未确定嫌疑人往哪个方向逃跑。”
谷宇说,“那是不是更能说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案?”
邝鹏飞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从头天晚上监控被破坏,到有车接应,基本判断是预先策划好的。”
靳艳插话道,“现在需要韩琳琳的配合。”
邝鹏飞接话说,“对,嫌疑人开车时都戴着棒球帽和深色墨镜,监控看不清他们的脸部,需要靠韩琳琳的回忆来做人物画像。”
谷宇沉声道,“这事与俞小彬应该有关,不然不会这么巧。”
邝鹏飞却说,“目前没有证据,所以还不能动他。”
胡继元问道,“现在韩琳琳那边情况怎么样?”
邝鹏飞叹了口气,“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不配合。”
谷宇说,“要不我去试试?”
邝鹏飞看看胡继元,胡继元朝他点点头。
他又看向谷宇,“那一会我陪你过去。”
胡继元朝邝鹏飞摆了摆手,“不行,你不能出面,让谷乡长自己去。韩琳琳是单独病房吗?”
邝鹏飞摇摇头,“不是。”
胡继元接着问,“那边除了你的人,有没有局里其他人在?”
邝鹏飞笃定的说,“没有,我的人也是便衣。”
谷宇看着邝鹏飞说,“胡政委说得对,你不能出面,而且得想办法把韩琳琳弄到单独病房去,她刚受到惊吓,对陌生人应该有防备。”
胡继元看着谷宇,“你可以帮她换到单独病房。”
谷宇疑惑道,“我?我谁也不认识啊?”
胡继元则摇摇头说,“你不认识,但有人认识,而且这个人你还挺熟。”
谷宇问,“谁啊?”
胡继元笑着说,“林部长的爱人是市人医的急症室主任。”
谷宇恍然大悟,心里想,怎么忘了这茬了呢,自己跟林雅勤爱人还挺熟的,表态道,“我知道了,我来联系。”
邝鹏飞说,“你到了以后换好病房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去找你们。”
谷宇点了点头。
正要起身告辞,靳艳说,“谷乡长,去一下我办公室。”
胡继元和邝鹏飞先后离开,谷宇则跟着靳艳去了另一个房间。
进去后,靳艳把门关上,还从里面反锁了一下。
谷宇有点纳闷,靳艳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伸手示意谷宇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靳艳在办公椅上坐下后,右手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
谷宇玩笑道,“你这是要给我送礼吗?”
靳艳嘿嘿一笑,“是,送你一件珍贵的礼物。”边说边打开,里面是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手表。
谷宇疑惑道,“你送我手表?我都好几年不戴这玩意了。”
靳艳白了谷宇一眼,把手表平放在桌面,“右手大拇指在表面上按一下,留个指纹。”
谷宇照做,伸手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
靳艳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顶针,就像装手机卡似的,在手表边缘轻轻触碰了一下,手表发出一声“叮”响,接着表面不停的闪着红光。她又用顶针在自己手表上触碰了一下,几秒钟后,新的手表表面开始闪现紫光,靳艳拇指按了一下她自己的手表,旋即新的手表闪烁蓝光。
靳艳递给谷宇,“试试吧。记住按一次,持续五秒,我这边就会收到你发来的求救信号,遇到突发情况时使用,我们会根据信号迅速锁定你的位置。”
“连续按三次,手表左边会弹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防身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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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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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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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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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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