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在路上与太子撞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给太子行礼时,还不忘偷偷勾了勾嘴角。
太子好奇,本已经走过去了,却又退回来问道:“太子妃赏了你们什么?”
苏良媛和秦良媛都十分诧异,太子一向独来独往,看见她们都跟透明似的,今天竟然主动跟她们说话?
两位良媛连忙呈上团扇。
花子墨取了过去,呈上给太子看。
太子细瞧,才发现着仕女图团扇跟以往的都不一样。画得不像真人,却惟妙惟肖,透着点一股憨态可掬。
另有一把,西域舞姬的,纱裙撩动着,露出了胖胖的小短腿。
“这倒有趣。”太子说着,勾了勾嘴角,让花子墨还给了她们。
两位良媛拿回团扇,还有片刻的恍惚。
刚刚笑的那个……真的是太子吗?
虽然嘴角只是浅浅勾起,但目光温柔,神情和煦。跟以往阴郁着,时常把自己关起来的太子一点也不一样。
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太子妃的耳朵里。
没过一会,花子墨就收到了太子妃送来的十几把团扇。
花子墨捧着,站在太子的面前苦笑。
太子见状,冷哼道:“她到是有心,孤做什么她都知道。”
说完,叫花子墨把团扇都扔了,他又不是女人,拿团扇来干什么?
花子墨出去时,只见余得水在外面渡步,看起来有些着急。
花子墨皱眉,不悦道:“你明知道太子不喜欢有人殿外走动,你想找死啊?”
余得水连忙跪下道:“花公公,奴才有罪。”
花子墨心里一凛,有心保他,连忙:“你先起来,帮我把团扇送去库房。”
余得水抬起头来,还在挣扎。
花子墨低斥道:“快点啊!”
可就在这时,太子打开殿门,看着他们两个道:“滚进来!”
花子墨叹了口气,踢了余得水一脚。这个没眼色,等会死了就活该了!
太子阴沉地盯着花子墨,无声的质问让花子墨腿软,花子墨连忙道:“奴才就是看他……看他小子机灵。”
太子冷哼一声,这才看向余得水:“你犯了什么错连孤都不敢见?”
余得水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呈上道:“小的寻了一个借口找王娘子开了一副药方……”
花子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手上的折扇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太子猛然地站了起来,脸色严寒如霜。
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花子墨都想以死谢罪了,谁料余得水不怕死地打开信件道:“王娘子说殿下的病可医,她还给殿下画了针灸图,请殿下过目。”
花子墨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封信,只见真的有一幅图,但图还没有打开,他也看不清楚里面画了什么?
太子额头青筋暴跳,并没有看那封信,而是怒不可遏道:“你跟她说孤病了?”
“余得水,你怎么敢?”
“孤要杀了你!!”
太子说完,立即去抽佩剑。
花子墨吓得腿软,生怕自己也要栽在这里。
可余得水不怕死地举着信件往前挪,然后匍匐在地道:“奴才怎么敢妄言太子的身体,奴才是谎称他人,不过……王娘子她好像猜到了。”
太子举着的长剑砍歪了,花子墨抱着他的腿,哭得那么个叫惨。
“殿下,绕了这狗奴才吧,别叫他的血脏这地啊!”
余得水举着信,哭得颤颤巍巍道:“只要殿下身体大安,奴才甘愿受死。”
花子墨狠狠踢了他一脚,狂躁地骂道:“我呸,蠢笨如猪的狗东西。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事?这件事危及整个东宫,你就是搭上你们全家几十口的性命都不够赔的。”
余得水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哀求着道:“殿下就看一眼吧,奴才求您。奴才没有什么亲人,一条命死了就死了,可奴才就是不忍殿下受苦,求殿下疼惜您自个的身体!”
花子墨眼中闪过一丝希翼,目光定定地朝那封信看过去,太子被这病折磨十几年了,他是最清楚的。
如果真的有希望……
“殿下……”
太子的手突然抖动着,瞳孔的光也逐渐开始涣散,身体保持着一个僵硬奇怪的姿势,好像已经无动弹了。
花子墨大惊失色,太子这是发病了!
他上前连忙扶着太子躺下,恶狠狠地对余得水道:“瞧瞧你做的好事,今日太子若有万一,你等着被抄家灭族吧!”
余得水见太子又一次发病,已经顾不得痛哭流涕了。只见他快速展开那张针灸图,然后对花子墨道:“我不怕死,只要太子殿下好好的,我宁可自己碎尸万段。”
说着,将图给花子墨看。
花子墨又惊又疑:“这是……”
余得水道:“这是针灸图,不过现在来不及了。你扶着太子殿下别动,我先给太子殿下在穴位上按一按,倘若有效,那就请人来针灸。”
花子墨想阻止他,可话到嘴边,看到太子殿下呼吸急促,痛苦又难受地抽动着身体,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正徘徊在生死边缘……
短暂的挣扎后,花子墨痛苦地闭上眼睛,捏紧着拳头……
罢了,就当这是他最后一次伺候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花子墨浑身僵硬,后背已经湿透一件衣服时。他听见余得水惊喜又哽咽的声音:“有效,花公公,你看,有效的。”
花子墨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只见太子已经睡着了。
倏尔间,他只觉得眼睛一酸,瞬间泪流满面。
而余得水则颤抖着,又一次说道:“有效的。”
花子墨抹着眼泪,没好气地吼道:“你还说,别说了。”
“太子殿下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余得水闻言,瘫坐在一旁。不过很快,他又将那针灸图叠了起来,宛如珍宝一般放在怀里。
刚放好,便看见花子墨那冷幽幽的目光。
余得水:“……”
“我就是……怕被人捡走了。”
花子墨冷哼,当即道:“拿出来。”
余得水颤颤巍巍地掏出来,再一次解释道:“我……我不是想私藏。”
花子墨才懒得理他,只是道:“你去殿外守着,不许放人进来。”
余得水爬起来就跑出去,东宫的拐角处,太子妃的身形悄然隐匿,随即远远避开。
只是出殿门时,因为太着急摔了一跤。
很快,声响惊动了余得水。他呵斥道:“是谁?”wWW.ΧìǔΜЬ.CǒΜ
太子妃站了起来,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裙,仿佛刚刚才跨过门槛,看见余得水跑出来时,她问道:“太子在里面吗?”
余得水见是太子妃,松了口气道:“太子已经歇下了,太子妃晚些再来吧。”
太子妃见状,停住脚步:“这样啊,那好吧。”
她转身时,余得水看着她头上歪了的珠钗,以及地面静静躺着的一颗珍珠,眉头轻轻拧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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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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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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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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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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