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王秀目光灼灼,心生愉悦道:“陆云鸿不在,是有些遗憾。不过这本就是我为你求来了,没有让你等他的道理。
“想不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王秀喜不自胜,高兴道:“只要是公主殿下写的,什么都好。”
长公主轻哼道:“我倒是想写,可父皇不给我机会。这牌匾是你们书院起建时他就写下,命内务府打造的。”
“那一日我接到你书信入宫,这牌匾便已经制成了。”
王秀面上惶恐,眼里却迸出惊喜道:“果真吗?”
长公主道:“我还骗你不成,上面还盖了章的。”
王秀看向长公主,激动道:“那我可以叫我公爹和周大人他们一起揭吗?”
长公主看了一眼陆守常,随即道:“当然可以。”
她坐回凤架上去,看着他们忙碌。
计云蔚慌忙让衙役准备好鞭炮,这一接开便要放鞭炮,这是大吉之事,必须要震响四方才行。
长公主看着忙碌的计云蔚,那奔跑起来的样子,说是个毛头小子也不为过,怪不得计尚书那个老狐狸不肯留儿子在京城,看来是怕儿子闯祸了。
不过跟着陆云鸿也好,跟着陆云鸿,以后计家也是要走太子的关系,等同于东宫的属臣。
待众人都站好了,牌匾前站着周旭,董老先生,陆守常,王秀。
王秀转头去看长公主,长公主笑着道:“今天我不跟你凑热闹了,快揭开吧。”
王秀对陆守常道:“爹,云鸿不在,您说几句吧。”
陆守常汗颜,想不到罢黜到如今,最出风头的时候,竟然是儿媳妇给的机会。
他轻咳一声,说道:“书院今日大成,承蒙皇恩浩荡,亲赐牌匾,实乃幸事。万望日后来此求学的学子们,勤学苦读,高山仰止,不负皇恩。将来为我大燕的江山社稷不辞劳苦,创举世之功德。”
“好!!”王秀连忙鼓掌。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鼓掌。
陆守常脸颊微红,挺不好意思的。
周旭道:“陆老先生一生刻苦读书,求学上进,曾在翰林院编撰十年之久,还亲手教出一位状元郎。本县令在此,代表无锡的乡民们,诚挚尊陆老先生为书院的山长,还请山长先行揭绸。”
众人高呼山长,满心期待。
陆守常吸了口气,瞥了一眼儿媳妇。
王秀催促道:“老爹你快点啊!”
陆守常:“……”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成了老爹了。
不过这句老爹听着,好像还挺亲厚的。
不管了,这么多人看着。陆守常大手一挥,径直揭开。
与此同时,其余三人也都帮忙使劲。
一阵风也卷了过来,好像比他们还迫不及待。
只听“呼啦”一声,红绸被解开了。
“噼啪”鞭炮声随即炸响,吵得那叫一个热闹。
只见棕红色的牌匾上刻着金色的大字,名为“凤起书院”,在那边框处,还刻了水波如意纹,左下角更是盖了赤红色的“顺元帝印”。
这是皇上亲笔书写,内务府奉旨督造的,光是抬着这块匾,无锡这地价就要飘起来了。
更别提,这书院已经落成,不日即将招收学子,开课授教。
长公主见红绸已揭,便把王秀给叫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周县令和陆守常他们安排了,接风宴则在秀丽山庄办,除了周县令和陆家的人,其余的人都不可以擅自靠近。
来无锡之前,长公主便已经命人买下一处园林,不过是在梅里,距离书院还有一段距离。
眼下她暂时歇在秀丽山庄,由王秀陪着。
很快,原本身体不太好的赵安年醒了过来。
长公主得知以后,立即让乳母抱来。
她抱着孩子给王秀看,担忧道:“我这次出京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这个孩子,他脾胃虚弱,太医一直说精心调养即可,也一直不见效。不仅如此,他还日渐消瘦,精神也不如从前了。”
王秀看着蔫蔫的婴儿,伸手把了把脉道:“不着急,我先看看。”
看完后,她道:“怎么还受了惊吓?”
长公主没想到王秀连这个也看出来了,心里一喜,连忙道:“之前有个擅长儿科的大夫看了,用针灸,吓到了。”
王秀蹙眉:“针灸不会吓到孩子,是不是孩子睡着时针灸的?”
长公主惊讶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乳母没有叫醒孩子,为此我又换了一个乳母,这个不是之前那个了。”
王秀凝重道:“幸亏殿下带着小公子来了,否则怕是会落下心疾。”
长公主惊呼道:“这么严重?”
王秀点头:“夜不能寐,惊悸不安,对孩子的身体影响非常大。”
“我先开方,只要孩子吃下能睡安稳,后面再调脾胃。”
长公主担心道:“这孩子之前吃药吐了,我担心他能否咽得下去。”
王秀道:“不怕,我给他做成粉末,混着水喝下去。”
长公主欣喜道:“我果然没有白来,我就知道找你就对了。”
王秀道:“承蒙殿下信任,我一定会把小公子的身体调养好的。”
长公主心里的大石落下,不敢再耽搁她,说是要抱着孩子去院子里走走。
王秀送她出去,很快开始制药。也亏了她之前想着在书院开一个医务室,很多药都是配好的,这会取一些来兑制,倒也没有费什么时间。
很快,王秀磨好的药粉给赵安年服下,半个时辰都不到,赵安年便睡去了。
这一次,赵安年的手脚虽然还有轻微抽动,但已经没有之前的严重,不会再突然惊醒。
长公主大喜过望,当即决定在无锡等着王秀,将来同她一起归京。
与此同时,长公主的到来让附近州府的官员们惴惴不安。
知道的说是陆家起复在即,王秀颇得长公主眷顾。
不知道则暗暗猜测,长公主是不是要在书院培植自己的势力,挑选门客或者……面首。
……
京城,河南贪污案摆上了明面。
陆云鸿将黄承德送至王府,此时的黄承得虽然还没有恢复,但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没过多久,接到消息的黄少瑜匆匆赶来,看着还尚在人世的叔叔,连忙给陆云鸿磕头。
陆云鸿扶起他,说起黄少琼的死,惋惜道:“听闻是醉酒所致,可惜我们没能早一步到木渎。”
黄少瑜摇头,愤恨道:“不,我知道的,他们就是要让我的亲人都死绝,让我心灰意冷任由他们处置。”xǐυmь.℃òm
“可他们想错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陆云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在无锡等你的好消息。”
黄少瑜诧异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不为所动?”陆云鸿轻笑。
黄少瑜赧然道:“你们陆家也是受人陷害,你不借机起复吗?我来时太子还让我转告你,这次的事情他会为你请功。”
陆云鸿道:“劳烦你转告太子,皇上一个儿子犯了错,另外一个儿子可以指出,却不可以借机为下属请功,否则大有幸灾乐祸之嫌。”
黄少瑜突然面色凝重,看向陆云鸿的目光也满是歉意。
“如此,倒劳烦你牵扯进来。”
陆云鸿拍着他的肩膀道:“无碍,我巴不得你搅风搅雨,最后把他们都搅翻了船。历朝历代清官难做,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专门欺负清官的道理。”
“你只管放心干,若是将来你在朝廷没有立足之地,那就来无锡,我在书院给你留一个教书先生的位置。”
黄少瑜满心感慨,郑重道:“既是如此,那我断不会辜负陆兄,且看我放手一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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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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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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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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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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