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中狂风怒号,城上的铜钟发出一声声轻响。
魏府,
曾经显赫一时的青州大族的府宅,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整个府宅寂静无比。
魏庆泽坐在祖宅门前,目光落在院中的那棵槐树之上。
幼年时的记忆,一点点浮现。
他曾是魏家的凤雏,也是魏家的骄傲,年纪轻轻,就已接手了魏家。
后来更是担任一州司马,执掌青州军权。
他也曾有着自己的野心!
大燕的乱局,他看在眼里,他也曾想改变这一切。
但他清楚,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他要造反!
他要让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让那闭关的天子看见,这天下究竟乱成了什么样!
他也曾想过,若是真能成功,他定要改变这一切。
“哈哈!”
魏庆泽突然大笑了起来,起身走入房间,看着身边的老奴,淡淡道:“更衣吧!”
身旁的老奴打开房中的一口箱子,从中郑重的取出一件衣袍——墨黑的龙袍!
看着镜中的自己,魏庆泽低声笑道:“这就是造反的证据啊!”
穿戴完毕,魏庆泽取过佩剑,大步走出房间。
此时,在魏府之外,一箱箱财物被搬了出来。
魏家上百年的积累,财力何其雄厚。
在魏府之外的长街上,站满了兵士,以及许多围聚而来的百姓。
见到身穿龙袍的魏庆泽,所有人齐齐一愣。
魏庆泽没有理会众人的眼神,站上高台,大笑道:“如诸位所见,本官这身就是龙袍。”
“原本打算造反后穿的,不过现在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
“魏某作为一州司马,打了败仗,这是我的失职,数万大军葬生一线天,我甚至连闭眼都不敢。”m.χIùmЬ.CǒM
“北蛮人打来了!”
魏庆泽指着城外方向,大声道:“如今他们就在城外,大骂着燕人懦弱!”
“可他们忘记了,数百年前,正是我们,将他们赶了出去。”
“如今这里是大燕的土地!”
魏庆泽抽出佩剑,大笑道:“魏某知道,出城这个决定很愚蠢。”
“那是在白白送命!”
“可……”
魏庆泽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杀意,嘶吼道:“我要告诉他们,大燕的男儿,并不是懦夫!”
“大燕的男儿,尚有血性!”
“我希望二三十年后,后世大燕子孙,能够记得,他们的先祖,并不是懦夫。”
“告诉我们的先祖,他们夺下的土地,我们并没有丢!”
“随我出城者,此地财物尽可取之!”
突然间,人群中穿来一声轻笑。
“人没了,要钱又何用?”
开口之人是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缺失了一条手臂,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老者走向前方,踢了一脚眼前的金银,从魏府的藏物中捡起一口长剑,试着挥舞了几下,笑道:“算我一个!”
沉寂的人群,突然传来一声声嘈杂的声音。
“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个!”
人群中,不断有人走出,有身背长剑的江湖人,有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有身穿儒衫的文人。
魏庆泽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翻身骑上自己的坐骑,长剑遥指。
“出发!”
身后的大军随其沿着长街,奔向城门。
渐渐地,围聚在四周的百姓缓缓离去。
队伍前行,汇聚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许多离去的人,再度归来,手中握着各种杂乱的兵器,有的人身上还穿着破旧的甲胄,锈迹斑斑,松松垮垮,显得极为不合身。
这是来自先辈的甲胄!
大燕军中,士卒退役之时,可以带着自己的甲胄归乡,世代传承。
肃杀的氛围,缓缓散发而出。
魏庆泽大笑,挥剑直指前方,大声道:“开城门!”
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红润,声音也苍劲有力:
“此战,魏某当死在万人前!”
“擂鼓,进军!”
……
“杀!”
如雷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魏庆泽顶着箭雨,策马杀向前方军阵。
他早已凝练了胸中五气,实力非凡,这些箭雨于他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
魏庆泽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军阵中的完颜宗望。
数千人浩浩荡荡的冲杀而出!
一往无前!
看着杀来的魏庆泽,完颜宗望脸上并无多少惧色,淡淡道:“谢掌门,该你出手了。”
谢云清取出一副面具戴上,身影一晃,刹那间跨越数十丈,迎向魏庆泽。
城墙之上,沈独神色微凝,盯着远处,幽幽道:“游龙身法……”
谢云清!
虽然戴了面具,但他的武功却做不了假。
完颜宗望冷笑道:“愚蠢的燕人!”
“全军攻城!”
只要夺下城门,这青州城就尽在囊中了。
命令下达,所有的北蛮军士动了起来,宛如潮水般涌向青州城门。
若从上方看去,魏庆泽一行人就仿佛是苍茫大湖中的一叶孤舟,随风飘荡。
战况惨烈!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抵挡的极为艰难。
但就在此时,城中再度有人冲出。
一抹剑气绽放,瞬间分化出数百道剑气。
顷刻间,数百蛮人化为漫天血雾。
“六扇门所属,随本官杀敌!”
冯金元冷冽的声音响起,一人一剑,直奔远处完颜宗望所在之地。
魏庆泽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从一开始,他就与冯金元等人商议过。
他以自身为饵,缠住北蛮大军,而六扇门的任务,则是擒拿完颜宗望。
此刻,沈独也看明白了这一切。
完颜宗望身边已无大军守候,防守空虚,乃天赐良机。
完颜宗望脸色沉了下来。
“该死的燕人!”
完颜宗望冷冷一笑,淡淡道:“诸位,杀了他们。”
话音落下,在他身后走出十多人,皆带着面具,遮掩身份。
其中一人径直杀向冯金元,出手的瞬间,展现出恐怖气势,一掌拍出,天空中似有一道数丈大的掌印凝聚,威势磅礴。
“七绝重手!”
冯金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是点苍武学!
城墙之上,望着下方那道志得意满的身影,沈独叹了一声,幽幽道:“笑的真令人不爽啊。”
纵身一跃,跳下城墙,直冲远处的完颜宗望。
畜生!
我倒要看看,你这颗脑袋保不保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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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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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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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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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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