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更不可能成为魏家家主。
都是明争暗斗的几年的老朋友了,冯金元打的什么主意,他也能猜到一二。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真会较量一二,但当下度过眼前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
魏庆泽向众人介绍了一番沈独,然后开始讲述军情。
“我们的探马刚得到密报,北蛮此次真正的领军者,乃是金帐汗国的四王子。”
“据传此人在金帐汗国被称为‘布日格德’意为草原上的雄鹰,其人野心勃勃。”
“根据幽州溃军所述,此次南下进攻幽州的北蛮控弦之上足有三万,但如今我们探马查到的仅有一万人。”
众人脸色微变。
他们都不是笨人,已然听出了魏庆泽的言外之意。
剩下的两万人去了何处?
北蛮所谓的控弦之士,乃是精锐骑兵,他们自小就在马背上练习骑射之术,弓马娴熟。
就算在北蛮,这种控弦之士的人数也是极其有限。
外人只知幽州大败,又怎知幽州面对的本就是金帐汗国的精锐大军。
魏庆泽转身看着墙上的地图,伸手指着一处,那是目前北蛮的驻军之地,冷声道:“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楚,这剩下的两万人马究竟去了何处。”
魏庆泽将目光投向沈独,沉声道:“沈大人,我军兵力有限,无法分出太多兵力,情报这块就要劳烦各位了。”
沈独起身拱手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此时,一位军中将领突然出声道:“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是否再派些人手?”
开口之人乃是青州军营的定远将军,徐锋。
从一开始沈独进入军营时,他心中就已经有所不满。
北蛮大军来势汹汹,六扇门却只派来一个毛头小子前来,究竟是何意?
沈独之名他也有所耳闻,可军阵厮杀并非江湖争斗,听闻这沈独还是一个山匪出身。
好勇斗狠,打打那些不入流的江湖人还行,但战争不是儿戏!
大军出征,除了粮草之外,情报也至关重要。
一个错误的情报,很可能令主将误判,那所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
沈独神色淡然,众人的心思,他大致也能猜出几分,无非是对自己不信任罢了。
换做是他,同样不信任。
魏庆泽作为军中主将,很清楚众人的想法,拍案道:“此事休要再论!”
“所有人都下去准备吧!”xǐυmь.℃òm
他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更不会因为冯金元而对沈独产生偏见。
沈独有些诧异的看了魏庆泽一眼,心中意外。
还以为会翻脸呢!
沈独起身告辞,大步走出军营,领着麾下众人径直北上。
望着远处溅起的烟尘,魏庆泽沉声道:“大战当前,本将希望各位能收起自己的私心!”
“冯总捕将他派来,不是不重视,恰恰相反,而是无比重视。”
“他们北上,一旦遭遇北蛮大军,后果你们应该知晓。”
“但他们仍去了,别忘了,这本该是我们的任务。”
众人沉默下来,至于有几分真假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
隆安县,城外荒庙。
此地是一座山神庙,早年间香火鼎盛,后来不知为何,香火突然断绝。
时至今日,这座庙宇越发破败,也就只有一些过往的商人才会在此地落脚。
自北蛮大军南下以后,整个隆安县几乎都没什么人了。
此刻,这座庙宇内却亮着火光。
一行十余人围坐在火堆旁,因为火光明灭,面容略显阴沉,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在他们的嘴角都残留着一抹殷红。
在几人周围,堆满了无数残缺的尸骨,一人腰间挂着一串血淋淋的耳朵。
这一行人赫然是北蛮军士。
在北蛮军中,向来是以人耳来统计军功。
几人翻烤着手中的烤肉,一人狞笑道:“这南人女人的肉味道就是好。”
“只可惜,比起幽州那边的还差了点。”
几人以北蛮语大声议论着。
北蛮大军进攻幽州时,并没有携带多少口粮,因为整个幽州都是他们的口粮。
火焰静静燃烧着,时间流逝。
明月悄无声息的隐于乌云之后。
广袤区域一片黑暗,四周寂静无声,风吹树梢,发出簌簌响声。
“嘭!”
破败的庙宇大门轰然打开,劲风吹拂。
庙宇内几人相视一眼,警惕的伸手摸向腰间的弯刀。
庙外的马匹发出一声声啼叫。
冷风吹的破旧窗户连响。
“扎鲁,你去瞧瞧!”
一位身躯魁梧,满脸长须的北蛮军汉转头看向一人。
“锵!”
名为扎鲁的北蛮兵拔出弯刀,起身走向庙门方向。
扎鲁小心走出庙门,左右巡视一眼,出了口气,转身笑道:“没什么……”
“小心!”
在庙内的众人却是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噗呲!”
刹那间,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刀洞穿他的胸口,穿心而过。
刀尖之上沾染着殷红鲜血。
一众北蛮兵士刚起身准备拔刀,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握刀的手轻轻一颤,手中弯刀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乌勒格瞪大了双眼,目光死死盯着庙门方向,背后汗毛倒竖。
陡然间,庙门外的黑暗中亮起一束火把。
紧接着,一束束火光在黑暗点燃,宛若一条长龙。
淡淡的脚步声响起。
这声音落在众人耳中,却像是擂鼓之音,令人浑身颤栗。
火光摇曳,缓缓照亮了门外的身影。
一袭黑色云鹰袍,腰间佩刀,左手随意搭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之上。
“燕……人!?”
乌勒格用不太熟练的大燕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沈独低头打量着几人,目光落在乌勒格身上。
“又是狩猎队?”
这几日北上,类似的北蛮兵士已经见到了许多。
这些人都是北蛮军中外出扫荡的部队,负责搜集钱财粮食,名为狩猎队。
北蛮没有什么据城而守的想法,从来都是打到一地,然后劫掠一地。
沈独俯下身,一指点在乌勒格的身上,将阴寒真气注入,平静道:“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你们的大军又去了何处?”
不过数息,乌勒格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一片,满脸冰霜,浑身直打哆嗦,经脉中更是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乌勒格瞬间疼的满地打滚,心中硬抗到底的想法彻底抛之脑后,连连道:“我说,我全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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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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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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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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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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