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用不了多久她的身份就会穿帮吧?
白蓉萱不敢再提闵六的话题,和芳姑姑说起了外长房。
芳姑姑并没有隐瞒,直爽地道,“外房和内房本来就势成水火,接手了三房的产业之后,更成了二房的眼中钉肉中刺,蔡氏见了外长房的人恨得牙根直痒,甚至一度认为睿二爷操持着白家,若是能收回三房的产业,只怕早就凌驾在闵家的头上了,就因为外长房从中作梗,所以才一直受制于人。睿二爷从二老爷手里接手家业后,对外长房下了不知多少绊子,好在外长房心齐,加上则大老爷又是个有远见之人,所以屡遭重创,最终都挺了过来。”
说到这里,芳姑姑有些为难地道,“不过将三房的产业交出来之后,外长房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这些年外长房对三房的产业非常上心,若不是有则大老爷苦心经营,只怕早就被二房吞得差不多了。将来治少爷接手家业,也要多多帮衬扶持外长房,千万别让二房人趁势动手,寒了外长房的心。更何况有外长房在,二房便多了一个敌人,否则单凭三房自己,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白蓉萱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明白的。”
芳姑姑道,“治少爷聪慧,本不用我多嘴,只是说到这里,我就提醒您一句。”
两人回到了如意馆,小圆和吴介正在屋檐下站着。一见到白蓉萱,立刻便迎了上来。白蓉萱道,“出什么事儿了?”
吴介道,“刚刚接到了一份帖子,是二房睿二爷派人送来的。”
白蓉萱一怔。
白修睿下帖子给自己?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白蓉萱接过了帖子,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帖子上只说要为白修治接风洗尘,地点定在了杏花楼。
白蓉萱皱着眉头问道,“杏花楼是什么地方?”
芳姑姑闻声脸色一变,不太自在地道,“是……是男人们饮酒作乐的地方。”
白蓉萱瞬间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道,“好端端的他请我去那里做什么?”
芳姑姑却立刻问道,“这帖子是谁送来的?”
吴介茫然地道,“不知道,说是一个婆子,交到了小圆的手里。”
小圆道,“我当时正在屋子里坐着,一个脸生的婆子过来敲门,我问她有什么事儿,她就说来送帖子,然后把帖子交给我就走了。我只记得她穿了件青色的衣裳,年纪大概有五六十岁了。”
芳姑姑不免为难起来。
穿青色衣裳的婆子整个白家怕没有二十几个。
这要去哪里查?
白蓉萱道,“咱们刚刚从闵老夫人那里回来,看样子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也不会提都不提一句了。”
芳姑姑道,“正是。”
白蓉萱道,“这婆子能绕开栖子堂的下人给二房办事,多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得提醒闵老夫人一声,免得将来着了人家的道,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这于这帖子……”
芳姑姑接着道,“既然知道他没安好心,我看也不用去喝什么酒了。二房与三房嫌隙已深,可不是一杯酒就能化解的。”
白蓉萱也是这个意思,她立刻道,“那就麻烦姑姑去跟易嬷嬷打声招呼,起码让老夫人知道这件事。”
谷</span>芳姑姑点了点头,拿着帖子快步出了门。
等她走远,吴介立刻神情紧张地道,“萱……治少爷,既然栖子堂也有二房的眼线,咱们以后就更要加倍小心才行,以后每顿饭送过来,都让我和小圆试一下您再吃吧。”
白蓉萱诧异地道,“你是觉得他们会在饭菜中做手脚?”
“不得不防。”吴介道,“小心些总是没坏处的,但大意肯定不行。”
白蓉萱道,“这件事我记下了,的确是该小心些的。可也不用让你们来试菜,若是真被下了毒,你们两个不就完了吗?”
吴介道,“要不养几只猫狗,用饭之前先让它们试一试?”
白蓉萱道,“咱们初来乍到的,这时候就提出养动物,闵老夫人怕是要多想,先等一等再说吧。”
经此一事,三人如临大敌,都觉得栖子堂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水泄不通,二房这些年的家也不是白当的,到底还是在栖子堂安插了人手。若非白修睿大意搞出这么一出戏,还真不易让人察觉。
芳姑姑很快便走了回来,“我跟易嬷嬷把话说清楚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换作是谁都会紧张起来。
易嬷嬷得知消息后,立刻便去见了闵老夫人。
闵老夫人正抱着雪白的哈巴狗在阳光下看书。
易嬷嬷急匆匆地走上前去。
闵老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易嬷嬷将芳姑姑先前的话说了,闵老夫人听后淡定地点了点头,“就为这个呀!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弄得你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这不是大伙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吗?正好趁这个机会,就把二房的人揪出来,我倒要看看,蔡氏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在栖子堂安插多少人手。”
易嬷嬷不安地道,“栖子堂的下人着实不少,除去六爷送来的闵家人,还有大半都是白家的,您看要怎么查才好?要我说……当初就该听从六爷的意思,将这里全换成咱们闵家的人才安全些。”
闵老夫人微笑着道,“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咱们住的是白家的房子,却用闵家的下人,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的?心思宽的会说我怕了白家,生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不但对白家不好,对闵家也不好。心思细的会说闵家管得太宽了,一朝得势,便不把别人放在眼中了。小六行事本就张扬,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我实在不愿意为自己的事情再给他惹麻烦。”琇書蛧
易嬷嬷闻声轻轻叹了口气。
闵老夫人继续道,“栖子堂虽然不小,但想要查出一个别有用过心的婆子还没那么难。一会儿把各个管事都叫来,逐一的询问,今日都谁当值,当值的人有谁中途离了岗?然后再从这些离岗和不当值的人里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婆子给我找出来。”
易嬷嬷道,“其实也不用这么复杂,只要把婆子们集中到一起,再让治少爷身边那个小丫鬟去认一认就行了。”
闵老夫人却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用!这是栖子堂的事,就别用治哥也跟着操心了。难道咱们连个婆子也处置不了?那我的年纪岂不全都白活了?”
易嬷嬷立刻会意,“我明白了。”
易嬷嬷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便把送帖子的婆子揪出来送到了闵老夫人的面前。
那婆子见情况不妙,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却异常的严,一直大声喊着冤枉。
闵老夫人冷笑道,“我还没问,你就喊起了冤,若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会急着辩解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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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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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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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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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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