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大战在即,曾绍权的府邸周围重兵把守,怕是连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更不用说一个大活人了。xǐυmь.℃òm
不过听说他是来见管泊舟的,那些士兵倒也没有有为难他,只是让他把东西留下,人可以离开了。
吴介看他们一个个冷着面孔,身上又都背着枪,气势上不自觉的便矮了几分,他什么也没说的转头离去。
士兵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吴介送来的东西,确认没有异常后,这才一级一级地向上传,最终送到了曾绍权府中管家的手里。听说是给管泊舟的,管家一脸迷茫,“二公子初来乍到,在南京城怎么会有朋友?怕不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事儿?”
送东西来的士兵也是个头脑灵活的,闻声立刻道,“要不要小的去查问一下?”
只是接手的人太多,等查清楚结果黄花菜都要凉了。
管家道,“不用了,等二公子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士兵不敢多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今天晚上政府有个内部酒会,难得亲外甥来南京做客,又是留洋喝过洋墨水的,曾绍权有意带他长长见识,顺便也给自己长点儿脸,虽然管泊舟再三表示自己不习惯那种场合,但还是被曾绍权强行带走了。
等管泊舟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午夜,因他是曾绍权的外甥,政府部门里懂得见风转舵的高官自然要表示亲热奉承,多敬了他几杯酒。本身就不胜酒力的管泊舟喝得醉醺醺,回到曾府便睡下了。等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都已经亮了。
他听到楼下有打牌的声音。
应该是曾夫人找了牌友来家里做客。
曾绍权的这位夫人是后来才抬的,原配早就去世了。管夫人不大待见她,曾夫人对管家人也就谈不上有多热情。当着曾绍权的面还要虚情假意地问候几句,可曾绍权不在,她便当管泊舟是透明人,招呼都懒得打一声。
好在管泊舟也不是在意这些人,并没有往心里去,也从来没有跟舅舅提起过,唯恐惹得他们夫妻间闹矛盾。
宿醉刚醒,管泊舟头疼得不行,他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摸了个空。
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怕不是昨晚自己喝多了耍起了酒疯?
管泊舟格外惭愧。
这可不是自己的家,在舅舅家发疯,被人看到怕是要笑掉大牙,亏他还读了那么多的书。
管泊舟连忙下床,光着脚收拾起来。
门外的佣人听到了动静,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二公子,是您醒了吗?”
“是。”管泊舟轻轻答应了一声。就听门应声而开,鱼贯走入几个年纪轻轻的小丫鬟,见他正蹲在地上收拾玻璃残渣,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二公子,您快起来,别划破了手。”
“哪能让您做这些呢?要是被曾管家看到,我们可都是要被罚的。”
说着便跑上前来,替管泊舟收拾起残局来。
管泊舟十分不好意思,“实在抱歉,不小心弄碎了杯子。”
小丫鬟们忙道,“这算什么,就算弄坏一百个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若是划破您的手指,那才要命呢。”
还有小丫鬟上前来查看管泊舟的手,确认没有伤口后才放下心来。
另有人端了醒酒汤和洗漱的热水进来,管泊舟洗漱完毕,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果然见客厅中央撑着牌桌,曾夫人正和三个年纪相仿的太太打牌。
“二筒。”曾夫人手气不好,脸色阴得像是要下雨,“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干什么什么不顺,再这么下去,人都不用活了。”
“哎哟哟。”坐在她右手边的太太笑着道,“瞧您说的,这才输了几个子儿,你就心疼了?如今放眼咱们南京城,就数你的日子最好过了,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曾夫人左手边的太太也跟着道,“谁说不是呢?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谁不羡慕你的好日子?拔根汗毛都比我们的腰粗!”
曾夫人被捧得飘飘然,得意地道,“快别说了,姐妹儿几个说说笑话也就罢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谁敢笑?我第一个用榔头敲掉他的牙,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曾夫人撇了撇嘴,“你别哄我,还说要风得风呢,现在就缺个风,怎么就没来?”
坐在曾夫人左手边的太太闻音知雅,立刻打出一张西风,“也不知道曾夫人要得是不是这个风。”
“碰!”曾夫人高兴地起来,“可不就是这个风吗?”
说话间管泊舟自二楼的楼梯上缓步走下来,牌桌上的女人循着声音看过去,一时都看得痴了。
像管泊舟这样的美男子,无论站在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
右手边的太太轻轻推了推曾夫人,“这就是二公子吗?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他舅舅爱重,听说昨天还领到酒会上去了?真是不得了,看样子就是个前程似锦的贵哥儿,也不知道曾总理要怎么安排。”
曾夫人轻轻蹙起了眉头。
她并不讨厌管泊舟,但她厌烦极了管夫人。
曾夫人冷冷地道,“这是他们爷们儿间的事儿,我既不问也不管,操那个闲心呢。出力不讨好,最后还要落得一身埋怨。五饼!”
“吃了。”曾夫人右手边的太太道,“二公子成亲了没有?”
曾夫人道,“还没有,他才从国外回来,哪得闲啊?”
那位太太眼睛一亮,心里便有些许的计较,“也不知道二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我娘家有个侄女年纪正合适,出落的标致可人,二公子若是有时间,不如让他们见见?”
曾夫人不感兴趣地道,“我可做不得这个主!别说是我了,就是绍权也说不上话。毕竟是个舅舅,他又不是没有亲生父母,怎么就轮到我们插手管这件事。”
那太太不愿意就此放弃,正准备再说,坐在曾夫人左手边的太太轻咳了两声,“说了半天的话,嗓子都干了。”
一旁伺立的丫鬟闻声连忙上前倒茶。
太太面无表情地喝起茶来。
先前说话的太太知道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再一想到曾夫人的态度,也就明白了风向,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是在管泊舟下楼的时候多看了几眼,打了声招呼。
管泊舟非常有礼貌的行礼,问候了一声早安。
“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这举手投足就是不一样。”几位太太笑得花枝乱颤,“那些没什么见识却硬要摆洋人谱的人连个衣角也比不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管泊舟只觉得无比尴尬,正准备想个借口离开,曾管家快步走了过来,“二公子,您醒了。餐厅准备好了早餐,您是现在用还是等一会儿再用?”
管泊舟道,“现在用吧,正好有些饿了。”
他就坡下驴,和几位太太打了声招呼,由曾管家陪着去了餐厅。
曾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孩子倒是好孩子,就是母亲太烦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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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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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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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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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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