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卓心底浮上一抹暖流。她淡淡地笑了笑,“这样也很好,大家都喜欢体态轻盈的人,我之前实在胖了些,是不是?”
白修治道,“我没那么觉得。”
商君卓摘下礼帽,准备递还给店员,“收回去吧,颜色浅,小心弄脏了。”
店员一怔,连忙看向白修治,“这顶礼帽简直像是为这位小姐定做的,就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戴着出门多神气呀,别人看了只会羡慕。”
白修治问了价格。
商君卓听后连忙道,“东西是好东西,只是价格有点儿高。你看我们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不是有钱人,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给旁人吧。”
店员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他仔细瞄了白修治和商君卓两眼——看打扮的确普通,但眼前的男人身上却带着几分富家贵公子才有的气质。
难道是他看走了眼?
店员不死心地道,“这样好看的帽子,错过了多可惜……”
商君卓知道白修治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人,生怕他架不住劝,拉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走了走了,看个新鲜就行了。世上的好东西多了,要是样样都要买到家里去,别说没那么多钱,就是有,也没地方搁置这些东西。”
爱而不得,反而更让人记忆犹新。
店员撇了撇嘴,把帽子重新摆了回去。
白修治出了门,还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
商君卓提醒道,“你可别被那店员三言两语给哄了过去,帽子虽然漂亮但也要讲究个合适,我戴着它做什么去使?别人看了不会羡慕只会笑话,我才不要呢。”
白修治这才作罢,两个人沿街而行,总算回到了南京大学的校门前。
商君卓道,“你进去吧,我也回去了。功课要盯着些,可千万别分太多心思,否则我心里也要过意不去的。”
白修治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再去看你。”
两人相视而笑,都不愿意就此分开。
有路过的学生叫白修治的名字,他转身打了个招呼。再一转头,商君卓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他只好挥了挥手,满目柔情地望着恋人缓缓地走出了视线。
他失落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校门,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孙怡拦了下来。
孙怡红着眼睛,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就这样作践我吗?你要是选了个比我优秀更多的,我也甘心情愿地退出祝福你,为什么偏偏是她?”Χiυmъ.cοΜ
这样突如其来,弄得白修治反应不过来。
白修治一愣,“孙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孙同学……
呵,好一个孙同学。
孙怡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白修治,“浚缮,我不信你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你怎么如此残忍,非要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白修治连忙挣开了她的拥抱,退开了两步才板着脸道,“孙同学,请你自重。大家是关系很好的同学,你这样只会让大家尴尬。何况我已经有爱慕之人,自然不能移情别恋,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本是十分优秀的人,肯定另有良缘,又何必执着于我呢。”
孙怡哭着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难道我就比不上外面那个什么也不懂的野丫头吗?”
白修治一直保持着该有的礼貌,但听孙怡称呼商君卓为‘野丫头’时,他还是反感地皱起了眉头,“孙同学,请慎言。这样随随便便地评价他人,实在是不负责任也不礼貌的。”
孙怡泪流满面,“浚缮,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会放下我的骄傲和大小姐脾气,只求你看看我,别把我推得那么远。”
白修治道,“对不起,孙同学。心有所属,难以移情。我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人,实在不值得你如此钟情。”
说着,他绕过孙怡要走。
孙怡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白修治的背影,“白修治!”
白修治头也不回,气得孙怡几欲疯狂,“白修治,我会让你后悔的!”
她大声吼道。
事情发生在校园里,女同学求爱遭拒又是如此吸引眼球之事,没用多久的功夫消息便在学校内疯狂传播,孟繁生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了宿舍,“浚缮,是真的嘛?孙怡向你告白了?”
白修治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真的咯?”孟繁生瞪大了眼睛,“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学校都已经传疯了,我还以为是那些人捕风捉影乱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白修治担心地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样传下去,对女孩子总归是不好的。”
孟繁生却大咧咧地道,“这有什么?又不是你去招惹她的?孙怡这个人骄傲得过了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喜欢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吗?感情的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偏偏她剃头担子一头热。你也不用担心她了,用不了多久传言就会过去的。”
白修治苦恼地叹了口气,心里总是有些愧疚。
孙怡成了全校的笑话,自然没脸出来见人,借病躲在宿舍里不出门。孟繁生偷偷去询问情况,耿文佳道,“不是装病,是真的气病了。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去向浚缮表白,浚缮的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到?只有她一个人不肯死心,总觉得自己优秀的不得了,是个人都会喜欢她的。哎,没想到碰到了浚缮这个榆木疙瘩,竟是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孙大小姐骄傲惯了,能受得了吗?”
孟繁生撇了撇嘴,“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这瓜还不是自家的,她也太自以为是了些,难道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她是那高高早上说一不二的老佛爷不成?”
耿文佳道,“你就别跟着添油加醋的,大家都安生些,让这件事赶紧过去吧。我看孙怡那模样实在有些担心,要是再这样下去,非出什么乱子不可。”
“怎么了?”孟繁生不解地问道。
耿文佳见四下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道,“孙怡在梦里还一直嚷嚷着要让浚缮后悔一类的话呢,可见是将浚缮恨上了。”
孟繁生没太往心里去,“她能有多大的本事?难道还能要了浚缮的命不成?自古以来也没听说求爱不成就要报复的,她的心眼也太小了些。”
他实在有些瞧不起孙怡这样的举动。
耿文佳担忧地道,“女人心海底针,我自己也是女人,所以能理解孙怡的心情。这个时候她可没有理智可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盼望这件事赶紧过去吧,最好大家都别再提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掀起风浪的不是孙怡,而是过去与她处处针锋相对的范至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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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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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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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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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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