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心都要化成了水。她微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又不会分开,为什么还要睹物思人?”
唐学茹一想也对,也就不强求了。
两个人在唐学莉的屋子里休息了一上午,其间春儿又送了新的热茶和糕点,黄氏又怕唐学茹真饿了,特意打发个婆子送来了两个鸡腿。唐学茹看着碗里香气腾腾的鸡腿,嘴里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她笑着问那跑腿的婆子,“这鸡腿给了我,一会席上可怎么办?”
那婆子也是个能言善道的,闻声立刻笑着回道,“瞧茹小姐说的,老夫人难得来长房一次,还能只做一只鸡不成?您就放心吃吧,保证一会儿宴席端上去的是只整鸡就对了。”
唐学茹这才放心,拿着鸡腿开心地啃了起来。
白蓉萱却没什么胃口,一边喝茶一边和她说着话。
远处传来阵阵锣鼓之声,前头的大戏还没有唱完。
快到午间时,黄氏打发之前送鸡腿的婆子来送信,让她们两个去前厅用饭。唐学茹从床上翻身而起,趿拉着鞋就往出跑,白蓉萱无奈地摇了摇头,赶忙追了上去。Χiυmъ.cοΜ
正午的阳光炙热,两个人刚穿过一个院子就热得浑身是汗。唐学茹忽然抱着肚子低声道,“怎么办?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想去趟官房。”
白蓉萱皱了皱眉,“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吃了那么多西瓜,又吃了一只油腻的鸡腿,肚子能舒服才怪了……”
没等她说完,唐学茹已经不满地嚷嚷道,“哎呀,人家正难受呢,你还要啰啰嗦嗦的教训个没完,能不能等我方便了再训话。”
一旁的婆子连忙道,“茹小姐请跟我来,我领您去官房。”抬头再看白蓉萱的眼神就充满了歉意。
白蓉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儿,你先忙活她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那婆子碰上了这么个好说话的自然感激无比,格外诚恳地说道,“这大太阳底下哪能站人呢,您仔细中暑了。前头有条长长的回廊,又凉快又安静,您还是去那里头等我们吧。”
白蓉萱点头答应,唐学茹却片刻都不肯耽误地拉着婆子跑了。
白蓉萱一个人寻着婆子所指的方向往前走,垮过一道角门就到了婆子所说的回廊上。不知长房的下人是不是都去戏台或是后厨帮忙了,院子里显得格外空旷,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白蓉萱在回廊上转了一圈,仍旧没等到唐学茹回来,倒是看到一抹水葱色的裙子从一旁的花丛里飞快走了过去,大概是因为走得急,居然没有留意到回廊里还站着一个人,神色匆匆的奔着前方而去。
白蓉萱隐约只看到一个苗条的背影,但立刻就认出对方正是相姨娘。
她不在前头陪唐老夫人看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白蓉萱虽然对相姨娘没什么好感,但也没到对她事事上心的地步,见状也没有多想,依旧在回廊上走动。
忽然间,她听到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便响起了相姨娘娇媚的笑声。
白蓉萱神情一凛,脚步立刻便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又完全搞不清楚,只觉得隐隐有些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她本想立刻转身就走,可听到相姨娘那想笑又不敢笑的压抑声音后,她居然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这个相姨娘是在见谁?听声音对方分明是个男子,难道是家中的管事?
可就算是这样,相姨娘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开心?
白蓉萱觉得相姨娘肯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这还关系到唐学莉的终生幸福。想到这里,白蓉萱咬着牙缓缓挪动着步子,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做过这种偷偷摸摸之事,紧张的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身子靠得越近,声音也听越清晰,只听那男子低声道,“立秋,你也太小心了些,那老不死的又没在家里,你还总是躲着我,难道是厌烦了我,已经不想见我了?”
“怎么会呢!”相氏立刻反驳道,“我要是不想见你,还会让乳娘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找到吗?谁会像你那么没良心,我始终是念着过去的感情的。”
“哎。”那男人听她这样说,立刻难过地叹起气来,“我就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难怪总是对我热一阵冷一阵的。当初的事情的确是我做得不对,可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要是还在怪我,趁我这会儿还在你面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反正我这条命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是你得了,为你赴汤蹈火也在做不辞!”
一番话说得干脆又利落,仿佛出自真心一般。
白蓉萱却听得冷汗都下来。
这……这个相姨娘居然敢在家里私会外男,而且听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已经相识多年,他们难道不要命了嘛?这要是给外人知道,他们两个还有活路吗?
只听相姨娘嗤地冷笑起来,“罗秀春,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还当我是过去的相立秋呢?你这些花言巧语也就骗骗那些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还行,想糊弄我,你再修行个几十年吧。当初你做完了好事,拍拍屁股就没了人影,可有想过我的死活?你就是个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臭男人,少在我面前装深情,老娘早把你看清楚了。我现在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旧情份上赏你一口饭吃而已,你这手脚也给我规矩些……”
原来相姨娘的闺名叫相立秋,白蓉萱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这个叫罗秀春的男子居然知道她的闺名,而且还直呼其名,关系肯定不简单。何况两人的对话处处透着暧昧,白蓉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相姨娘的话音刚落,罗秀春便赶忙道,“在你这样一个美娇娘面前,你让我的手脚怎么规矩?要不还是你狠狠心,把我的手脚剁了吧,不然我怎么控制得住?”
相姨娘又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哎呀,你这猴急的死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敢在家里对我动手动脚的,要是给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罗秀春道,“那老不死的没在家,小娼妇又要招待客人,谁会来坏我们的好事?你这个人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既然敢来见我,肯定已经把人都打发走了,这会儿周围怕是连个苍蝇都没有,你跟我还玩什么欲拒还迎?快让我摸摸,我都想死你这身体了。”
白蓉萱就算重活一世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青天白日的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她顿时面红耳赤,浑身因为气愤轻轻颤抖着。
相姨娘呸了一声,娇羞地问道,“你难道就想这身体,就不想别的?”
“我怎么不想?只要是你的,我统统都想。好立秋,你就顺了我的心意,让我好好亲一亲吧……”
“别闹!”相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白蓉萱紧张得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撞破相姨娘的奸情,她居然和家中的管事搅和在了一起,这要是被大舅舅知道……
白蓉萱不敢再留,放轻了步子原路而回,快走到那扇角门的时候,唐学茹已经和婆子方便回来,两个人正在站在门口四下张望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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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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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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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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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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